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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
顾放:???
念什麽东西?书?什麽念书?是大家都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或许是两人的表情太过惊讶,定安王很好心地解释,“先前不是与你们讲过麽,过完年太学开学了去念书。”
林慕恍恍惚惚地想起来,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
在他们从倚翠楼回来的那晚,便宜老爹顺嘴提过。
不过谁会把这种不重要的设定放在心上啊!
然而忐忑是他一个人的,顾放表示很淡定。
他简明扼要地说,“我是陪世子读书,随便读读。”
世子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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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七,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
忌嫁娶,忌经商,宜开光,宜……
宜不宜出行林慕不知道,反正必然决然要出行。
因为今天是去太学报道的日子。
一路上,据随行的管事介绍,太学成立于燕朝开国时期,也就是百年之前,和林慕在历史书中了解的“太学”有所不同,燕朝的太学更像是现代的大学。招收的学子不拘一格,不论男女,女学子大多出自名门,来学习的目的只是认识更多才俊、或是打破“无才是德”的桎梏。甚至不止为皇家和官宦子弟服务,如果家世普通的人能通过太学的入学测试,就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开设的课程也分得很细,有主课和选课,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有二三十门。
选课更多的在于陶冶情操、开拓眼界,比如其中的课程有游志、清谈、算经、茶道、园林、戏曲、金石等等,可自己选择几门,也可统统都选,没有考试,重在参与。
主课则是所有人必须学习的,分为三门课,策论、诗文、武学,通过每年的考试选出部分优秀的学子,由太学院长保荐直接面圣,殿试合格者则能入朝为官,而没通过考试的学子可继续参加科举。
当然,也有一些求学只为交友装逼和增长见识的人,学完几年离开,当个在野诗人、乐者、工匠等等的都有。
马车驶了一会儿,总算停住了。林慕掀帘下车,只见太学坐落在建邑郊外,占地估摸有几百里,如果放在建邑之中的话,确实繁华的城中没地儿能腾出这麽一片空旷的面积。
走进其中,是星罗棋布的教舍、纵横蜿蜒的过道、亭亭如盖的古树,里面甚至还挖了一个硕大的湖,波光粼粼、水汽氤氲。
新生辰时报道入学,一路上,衣着各异、神态各异的年轻人从他们身边涌过,在狭长的过道里彙成乌泱泱的人潮。
他们之中,有身份不可言说的高门贵族,也有远道而来的寒门学子,有意态閑散的漂亮公子,也有拘谨端肃的饱学之士……千人千面,不一而足。
但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的眉宇之间有掩藏不住的矜傲自信,以及意气风发。
这是大燕最高等、最优秀的国立学府,彙聚了一群前途无量的少年。
林慕不由怔住了。
他读过很多书,也听过很多道理,却没正经上过学,小时候跟老贼混,摸爬滚打混到大,混出些名堂后继承了老贼的本行。
顾放想拿到手的那副名画,收藏者是个高校教授,这教授收藏多年,硬是低调得没透露半点风声。林慕盯教授的这段时间,也曾跟他到其所任教的大学。
那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高校,仿佛是纷繁複杂的社会革出的一片小天地。
自由的思想、激烈的辩论、明亮的教室、广阔的操场,还有……生机勃勃的少年。
他恍惚地想,如果他可以像这些孩子一样,不紧不慢地长大,有一个平凡却温馨的家庭,能交到一些惺惺相惜的好友,做一些傻事,参加一些冒险,也会碰到大大小小的挫折,还会一头撞入叛逆的青春期……不知不觉地某一天,就成年了,带着少年的意气和希冀,来到一所古老的高校。
如果,能在最好的年纪拥有最好的一切……
林慕静静地想,现在不就是一个可以抓住的“如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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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送他们到达后便先行离去。林慕和顾放按部就班地做好新生入学的登记,又拿到分发的白色院服和象征着太学学子身份的腰牌。
因为人多,等这些必备步骤完成,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太学有自己的膳食堂,膳食堂的饮食供应全看掌勺厨子心情——大厨想做啥,你们就吃啥。
比如今天膳食堂供应的是汤面。
汤面很寻常,不寻常的是人。
林慕目瞪口呆地看着里头的景象。
一边是端着大瓷碗穿梭的白衣学子花样插队——以口舌利诱之,举拳胁迫之,浑水摸鱼抢位之……无所不用其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