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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一会儿,远眺已能看到皇城。
殿宇连绵,如拔地而起,一直延伸到视野看不到的地方。
朱红的正宫门遥相在望,只一眼,能看到里面的汉白玉丹陛和铺展开的开阔广场。
正宫门多为皇室和高官所开,林慕一个未经册封的世子,显然没这份殊荣。
马车绕到侧宫门,一路往前。
无数宫阙被甩在身后,来不及细细端详,雄伟高耸的轮廓却深深印入心底。
那金粉琉璃瓦,那斗拱飞檐,那浮雕壁画……无一不让人産生沧海一粟的恍惚。
“这比故宫还厉害啊。”林慕喃喃道。
“总有一天,我要从正门进来。”顾放轻而坚定地说。
那声音轻至不可闻,林慕还沉浸在澎湃的情绪里,更是没有听清,“你说什麽?”
“没。”顾放再擡眸时,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笑,“你去吧,我在这儿坐会。”
“啊,嗯。”马车已经停了,林慕随之下车,由宫人领着往正殿走。
宫人告诉他,皇帝在宸阳殿。
这段路不算远,林慕想套点资料,可担心问着问着露出马脚,也就闭口不言了。伴他的宫人同样沉默,把他带到目的地后,便径自找侍奉的总管太监告知,总管太监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远远看了他一眼,拂尘一扫,往里而去。
林慕看着沉重的殿门渐次打开,又渐次关上,一闪而逝的重锦华堂,赫然是皇室显贵。
他有些紧张,不断做着深呼吸。前有刘姥姥进大观园,今有林慕见皇帝,都是个了不得的大事啊。
然后……
一炷香过去了,殿门关着。
两炷香过去了,殿门关着。
三炷香过去了,殿门还是关着。
林慕:???
所向皆成谜
大抵是穿越后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太多,所以等总管太监出来告诉林慕“事儿已经完成了,他可以走了”的时候,他很是淡定。
这样的淡定一直持续到钻进马车后见到同样淡定的顾放。
林慕:“我回来了。”
顾放:“哦。”
林慕:“我没见到皇帝。”
顾放:“哦。”
林慕:“什麽也没发生,等了很长时间。”
顾放:“哦。”
林慕不淡定了,“你能不能有点反应?”
顾放打了个哈欠,“要怎麽样的反应?”
“难道不应该吃惊好奇一下?”林慕忍不住说。
“哦,我太吃惊了。”顾放语调平平地配合,“你为什麽没见到皇帝,还一个人等了很长时间?”
林慕语塞,“我……”
顾放打断他,“你也不知道。”
林慕:……
好像是这麽一回事,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顾放撑着头假寐,有句话,他没说。
——我知道为什麽。
林慕应该见到的人,被他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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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林慕离开后。
顾放没有林慕那麽多顾忌,凭借着出色的皮囊,他与来往的宫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这一说,旁敲侧击地打听到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
它不属于史书记载的任何一个王朝,似乎是一种诞生在全新大陆的封建文明。
如今,大一统的大燕王朝已逾百年。这是个雄盛的帝国,曾百战百胜,曾四海臣服,曾天下归心,曾万国来仪。
这个庞大的帝国如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没人敢轻易触其鬃毛。
帝国的首都,叫建邑。
皇城的宫娥绮丽娇妍,一张张俏脸上满是对建邑的推崇。
最包容开放的民风,最繁华风雅的地方。
这里有最多的政治家,野心勃勃又雄心万丈,在栉风沐雨的历史画卷里熠熠生辉。
有些人已青史留名,而有些人仍在路上。
建邑是出野心家的城市。
这不仅因为它是帝都,还因为“太学”在这里。
“太学”是官办的学府,上至皇室子弟,下至黎民百姓,都能入学读书,如学有所成,通过层层的选拔考试,就会入朝为官。天下最优秀的年轻人,在这里聚集,又从这里啓程。
更因为,这里有足以与皇权比肩的三大家族。
异姓王侯傅家、世代官宦杜家、朝堂新贵沈家。
市井甚至流传着一首歌谣:
娇娘唱风流,燕朝数三家。
王侯当有种,代代传傅门。
沈府出庭兰,一朝折桂枝。
娶妻杜氏女,人间富贵花。
而林慕替代的倒霉正主,定安王世子傅则渊,所属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傅家。
傅家是异姓王,傅氏先祖傅开明与本朝开国皇帝裴敬开疆拓土,一同打下大燕江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