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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飞灾横祸。”
“是的,客官,小的已受到东主关照,尽管劝其他的客官远离两位。”
“远离飞灾横祸。”
“小的告退。”
“请便。”
不久,全楼的食客一空,没有人再逗留,谁也不愿身边有飞灾横祸。店伙所担心的事,
终于发生了。
连店伙也纷纷走避,楼上除了他们两个人开怀畅饮之外,空荡荡像是无人的空楼。
“你这股霸气,还真有十足的效用呢!”青衫客流览空阒的雅座苦笑:“你是有意示
威?”
“不错,示威必须有霸气。俗语说:鬼怕恶人蛇怕赶;你没有霸气,人家就吃定了
你。”飞灾九刀的嗓门,大得连楼下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你走着瞧吧!要不了多久,全
城都知道有飞灾横祸这两号人物,那些妄想吃定我们计算我们的牛鬼蛇神,要面对的九刀已
经心中怕怕,现在变成面对十八刀,我敢打赌,最少有一半狗娘养的杂种心虚胆落,溜之大
吉逃避飞灾横祸。”
“难怪人人都想称王道霸。”
“大叔,你想吗?”
“这……”
“你现在已经是横祸九刀,击败了宇内有数的怪杰八荒人龙,已具有强烈的霸气,有了
初步根基,以后……尚须努力了。”
“我已经年近花甲,还有几天以后?”青衫客语气有点萧瑟:“那是你们年轻人的
事。”
“大叔,我发觉你对八荒人龙……”
“别提这些,好吗?”
“呵呵!好像你我都在逃避某件重要的问题。”
“也许是吧!”
“逃避得了吗?”
“至少,我逃避了三十年。”
“如何?”
“问题还存在这里。”青衫客指指自己的心口、脑袋:“好在我看得开,家境也还不
错,日子过得不坏,所以……”
“所以,创伤和痛苦不算强烈,你承受得了,只是有点牵挂和不甘心。”
“说得也是。”青衫客一口喝掉一杯酒:“我平平庸庸过了大半辈子,也许真的不甘
心。所以,我要过一段……一段……”
“一段截然不同,逍遥自在也天翻地覆的日子。”飞灾九刀说:“不平凡庸俗的日子,
你能过吗?”
“不试怎知?”
“好,值得一试。不过,我看得出来,你还没拿定主意。上了年纪,顾忌太多,下决心
改变自己是很困难的事。告诉我,大叔,你从前的所平平庸庸的日子,到底是怎样平庸,好
吗?”
“真是平庸,老弟。”青衫客又干了一杯酒,酒意上涌:“耕读,练武,考功名,中了
秀才。然后游学,然后返乡,考上了学舍教谕,然后成家,养儿育女,就是这么一回事。天
底下绝大部分的人,就是这样活,这样死,平庸得像一口无波的死井……”
“然后,是发现本来应该只有夫妻两个人的床,多出一个人,一个并不存在却又存在的
男人……”
“是的,我实在无法和那个并不存在,却又存在的男人争床,因为那个并不存在的男人
比我强。”
“每一个女人的意识中,不存在的人所留形象,必定比存在的人深刻强烈。失去了的,
永远是最好的。就像钓鱼,脱钩跑掉了的那条鱼,永远是最大最肥的一条。”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无法克服这种心理的障碍。后来,与其同床异梦,不如分床,把
床让给那个男人,我搬到学舍睡自己的床。我把爱寄托在儿女的身上,所以有了牵挂,有了
寄托……”
“所以,你一直在暗中呵护这点牵挂,这点寄托?”
“是的……”
“真的吗?”飞灾九刀像个坐公堂的问案大老爷:“仅仅为了这点牵挂这点寄托?”
“你烦不烦呀!”青衫客扔掉了一只酒壶:“你一点也不像一个好听众。”
“你也一点不像一个秀才,不像一个教学生的教谕。你瞧,连我这纠纠武夫,也不在激
动时扔酒壶;我又不是那个赖在你床上的男人。”
“你这……”青衫客扔酒杯了。
“好啦好啦!我不说,我多嘴,不是东西。”飞灾九刀笑吟吟地说。
“你是个好人,佳子弟。”青衫客也笑了:“本来,我想招你做女婿。”
“什么?招女婿?你胡说什么?”飞灾九刀笑不出来了:“好妙的想法。”
“我那女儿很可爱,她也对武功高强的人有好感,所以我看中了你……”
“慢点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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