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苏明显不相信,但他们不肯说,自己也不会问,顺便帮他们圆了谎,“所以,余安是追猫摔倒了?”
“对!你可真聪明。”江期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连文乐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越觉得他们说得越有道理。
宿舍其他人都睡了,他们蹑手蹑脚地进门,连洗漱都没敢,匆忙躺下。
余安站在床铺下犯难,江期见状跟了过去,然后压低了自己的肩膀,半蹲着对他说:“我给你弄上去。”
余安犹豫了片刻,踢掉鞋子踩了上去。
江期轻轻一托,就把他送到了上铺。
下铺的人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床架子微微动了动,咯吱咯吱地发出声响。
他在余安床铺前停了好一会儿,见他躺下后才爬回自己的床铺。
他仰头去看余安的发顶。下一秒,还来不及收回视线,就对上了余安探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他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
不过也仅仅这麽一瞬间的窘迫,他揉了揉余安的碎发,温声道:“晚安。”
chapter 30
这晚,江期破天荒睡了个好觉。
他生物钟一向很準,即便睡得再踏实,六点左右一定会醒。闹钟还没响,他已经睁开眼,很快恢複清醒,下意识仰头,却看见余安已经醒了,平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瞅着天花板,没有一点要起床的意思。
他往下瞄了一圈,满屋子只有他们俩睁眼。
他翻了个身,手肘支在床上,从两人床铺间的栏杆上探出头去,前胸抵在上面,往前一瞅,最后定在了余安面前。
余安看着正认真,冷不防眼前忽地冒出一双眼睛,惊得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几秒钟后才缓缓睁开双眼,江期依旧一动不动地定格在眼前,脑袋上一撮头发立起来,格外突出。
他和江期的距离不过一拳之遥,两人之间的呼吸声可闻。
余安一时怔忪,藏在被子的手下意识拽紧被角,强装镇定地笑笑,眼睛却眨了好几下。
“早安。”江期的眼底跟着溢出笑意,声音却黏黏糊糊的。
“早。”余安低声回应。
打过招呼,江期好像并没有退回去的意思,余安扭扭捏捏,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麽话。
江期倒也沉得住气,直到余安不得已开口找话题,“结课仪式我请假了。”
江期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去医务室看看?”
余安摇了摇头,江期还想再说些什麽,底下忽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醒了,他只好缩回去,也装作才醒。
余安动也没动,心思都没转回去。
结课仪式又无聊又冗长。
一上午的时间几乎都搭了进去,江期听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捱到结束,连食堂都没去,直接跑回宿舍,推门四处一瞧,才发现余安并不在,连行李都没了。
手机滴了一声,余安的消息卡着点来的:我先回达阳了。
江期盯着消息好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发了个实时共享位置。这玩意儿用顺手了,他总想确定他在哪。
下一秒,余安就加入了进来。
江期看见巧克力狗狗在飞速移动,地图显示已经进入达阳市了。
他点开对讲按钮,“你好好休息。”
“嗯。”
话落,巧克力狗狗消失在屏幕上,地图上转瞬只剩一个孤零零的小排球。
他说不出别的什麽来,想说安慰的话却梗在喉间,此时他的心情跟洩了气的排球没什麽两样,很失落,很愧疚,很后悔。
总之,心情五味杂陈。这会儿,他突然觉得应该好好学语文,起码跟赵鸿涛学点精妙的成语。
从教育基地回来后,达阳的气温瞬间降了几度。早上江期晨跑时,胳膊上冻得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习惯性地买了双份早餐,回到寝室才想起余安还没回来。
已经过了一星期,他就连三模考试都没有参加。
江期问他的腿怎麽样了,很久之后,他才回:还好。
他依旧像之前那样,把发给余安的卷子都细心收好,翟睿致没再作妖,乖乖地印好了满份卷子,有时候甚至还余出两张。
他会给余安发消息,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複述作业,拍几张发下来的卷子,玻璃罐子里的零钱,冰箱里的牛奶,甚至还有通往排球馆光秃秃的路。
只是到了晚上,他看见对面空蕩蕩的床铺,睡得不如之前踏实。不过他已经不用开夜灯,那条帕子也被他小心地收了起来。
他像得了心病,这和上次余安不在时地感觉不一样。
他说不清哪里不同,但是每天想他回来的欲望却愈加强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