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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不由想起数年前在校医室,小心翼翼试探藤真要不要参加校友会的情形,恍如隔世,如今算是颠倒过来了吗,“再说,那天可能要替同事的班。”
藤真有一瞬间失落,拨弄着窗帘穗子闷闷不乐,最后还是强颜欢笑应对着:“好啦,空了就来参加,老同学叙叙旧。”转身开门离去。
那天花形到的最早,怕无所事事閑得慌便跟在老板藤真身后帮东帮西,好几次话到嘴边想提纱织的事,犹犹豫豫总找不到合适时机,后来流川也到了,人声鼎沸,花形只好闭嘴。
“你家那位大作家不来了?”藤真明知故问,本意是想逗一逗看起来落寞的流川,他们之间惯用戳人痛处排遣,谁知老友回了一句“不来最好省得心烦”将话题迅速拦截。
讨了个没趣的总裁先生整了整衣领袖口,準备上台主持,眼尖瞄到泽北也来了,套了件奇奇怪怪不合身的卫衣,前胸老大一个皮卡丘,还俏皮吹了声口哨,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藤真决定无视这些表现“反常”的校友们,试话筒环节费了点小周折后,他开始致欢迎辞,露天草坪上挤满了人,他目光逡巡着找某个身影,可惜天色毕竟太暗了。
这次校友会办得极其随性,除了场地稍微布置了下,走的是露营自然风,没有任何牵强多余的节目,大家边聊天边享用各种甜点酒水,草坪上扔满了懒人沙发、帐篷和野餐垫。
很难想象这是来自一贯苛求完美之人的提议,藤真理由是中年人平日受条条框框束缚够多了,该撒欢的时刻千万别拘着,尽管精英感十足的他本人,还是一身正装地出场了,颇有点作弊的嫌疑。
泽北刚喝完一杯就茫茫然四处找牧,他记忆中牧和藤真还是一对,反而将分手的事抛诸脑后,于是拦住藤真大大咧咧地问:“Kenji,你家那位呢,连校友会都不来,难道比你这个总裁还忙?”
藤真还没从泽北喊他“Kenji”反应过来,要知道这家伙一直是“健司健司”的,然后意外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眼熟无比的车,有人斜靠着车门发呆等人,藤真内心瞬间打通似的,一句“我靠”忍不住出口。
叫惯“Kenji”的除了诸星还有谁,最可怕的是口癖还能传染泽北,嗯,这俩什麽关系都不需要当事人介绍了。
“他人不错的,算你有眼光。”藤真戏谑了泽北一句,恢複毛茸茸的栗子脸“唰”地红透了,还想支支吾吾地问“见鬼了你是怎麽一眼看穿的”,对总裁识人破案能力五体投地。
“因为你俩也太招摇了,谁都看得出来。”说话的人趁着渐凉的夜色而来,草坪柔软掩去了脚步声,悄然站在身后,将羊绒围巾套在藤真露在外面的脖颈上,搓了搓他的手凑近耳边轻声说:“你穿得太单薄了。”
藤真想哭了,不去理会惊得目瞪口呆的泽北,当着衆多校友的面钻入牧的怀中,身后响起连绵不息看好戏的起哄声。
Morrina思念彼岸
“Maki,Maki……”藤真眼尾湿润面颊泛红,显然处于动情至深的状态,此刻他感觉像坠入梦中的覆溺,随浪涌急遽喘息,身上这具灵魂不啻是逃不开的渊薮,更是燃尽每寸意志的篝火。
牧始终半睁着眼,双手撑在边沿而身下动作没有停歇过,选择性延迟“吻我”这个指令,唇轻轻扫过一遍后,强忍住拨开对方额前湿发的沖动,那个习惯性动作太过温柔,不是他想给前任刷新的印象。
前任,牧明白刻意区分称谓是种提醒,1400多个孤清夜晚如何熬过来的很清楚,渐渐嗅觉失灵般模拟不出藤真身上气息。
会痛,然后次日清晨以跑完10公里宣洩掉多余的伤感,他没有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真的以为那就是他们无言的结局。
身体感受无疑是沉醉的,他懂得诱发藤真不受控的情动,哪怕是当衆宣誓主权这类原本觉得幼稚的行为,牧发现自己一样可以做,并且效果好得出乎意料。
人往往在全情投入一味付出时显得木讷笨拙,在分寸感拿捏妥当时游刃有余,藤真实实在在被感动了,牧对于重新掌握主导权来了兴致,骨子里终究是输不起。
身下的男人确实有种值得膜拜的美,与年轻时相较,藤真骨骼肌肉更加饱满一些,若不是近来消瘦了一圈,肯定比眼前要好得多。
不变是晒不黑的白皙肤色,稍一用力揉捏会留痕,记忆永远铭刻着初次欢爱烙印,肤色差异造成的强烈视觉沖击,错觉极易横生,在狠狠“欺负”对方,又“欺负”得食髓知味。
快攀到巅峰时牧终于发现藤真无名指上的钻戒,那枚戒指反着光谴责他的刻意矫饰,低头注视着汗珠与泪滴分不清的人,蓦然醒悟记恨到不肯好好吻他的地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