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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鸿锦惊喜道:“哎呀,我的银侧妃比以前聪明了不少呢,都不上我的当了。不过呀,”他阴兀地盯着嘉恪,“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若不跳,我会让陵渊享受一下凌迟而死之乐。”
嘉恪身上一阵阵泛出寒意,她知道熊鸿锦的话真真假假难以分清,但他的威胁之中最残忍的部分,往往都是真的。
其实她也很清楚,她跳与不跳,熊鸿锦都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行事。
但她更清楚,每当她按照熊鸿锦的意思行事之后,他的怒气就会消减一点,会真的将那些残忍的程度略微降低。
“我是真的好怀念你从前给我跳舞的日子,”熊鸿锦贴近她,温柔地说道,“那时候,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银侧妃,逃回大烨过得也不好吧?不如跟我回南楚?”
嘉恪眼中的波光震了震。
她死也不要再回南楚。
她像是蓦然清醒过来,看着熊鸿锦说道:“你先出去,待我更衣。”
熊鸿锦知道她这是答应了,笑得极为舒心,抚上她的发:“银侧妃听起话来最为动人。”他贴近了些,在嘉恪脸上吻了一下,笑着走了出去。
琥珀快步走过来拥住嘉恪,担忧地看着她:“主人?”
嘉恪在自己脸上被亲的地方使劲擦了两把,说道:“必须拿下熊鸿锦。”
琥珀一惊:“怎么拿?”
长久的禁锢和压制,让琥珀对熊鸿锦也是下意识惧怕。
嘉恪:“这是在宫里,他虽能进得来,但毕竟还是我们的人多,错过这个机会想要再拿住他,那是难如登天。”她攥住那半块染血的玉珏,切切盯着琥珀,极为低声,“玹珪,唤他来。”
琥珀虽惊讶却知道压低声音:“主人,他是您在宫中的杀手锏,若是此次暴露……”
嘉恪:“熊鸿锦不除掉,孤也没有以后了。”
琥珀点头,又看嘉恪:“主人,如果督公大人他真的……您……”
嘉恪阻住她,不让她再说,吩咐道:“立即去办。”
琥珀立即出门而去,只是心里总觉得……主人这样恼火,其中有几分似是为了督公大人……
澹台璟涛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他听着诱惑缠绵的舞曲奏响了,看着嘉恪一步步款款走上属于舞者的高台。
举座皆惊,呼吸可闻。
大烨长公主,嘉恪殿下,如此金尊玉贵的身份,本不该宛如一个卖笑为生的女子那般,身上连一块完整的蔽体缎子都找不出来。
她走一步,花瓣就往下坠落几片,舞一转,花瓣纷纷飘舞,确实落英缤纷,绝美无双,令人击节赞叹。
在座皇亲国戚、北戎使臣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澹台璟涛知道他们在等,在等这位大烨最尊贵的女子不着寸缕,尊严委地。
他带着恨去看北戎使团的所有人,却也带着莫名的妒去看在高台上起舞的嘉恪。
那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模样,那是她在南楚逢迎夫君的姿态。
她明明有如此曼妙的一面,展现给他的却一直都是冷漠与刻薄。
手中的酒杯,澹台璟涛生生捏碎了。小太监见他手上渗出血来,连忙上前为他包扎收拾。澹台璟涛盯着嘉恪,眼见着她身上的花瓣渐少,就想起身上前阻止她再跳下去。小太监跪在他脚边求道:“皇上,寒城急报您刚刚看过,刚刚看过啊……”
澹台璟涛没能站起来。
寒城急报,北戎的猛兽冲进寒城肆意吞咬百姓,死伤者众。事后北戎却只是派人来致歉,表示是一时不慎没看好猛兽,并无他意。
明目张胆的示威,寒城却因无法与之抗衡而只能忍气吞声。
一如他这大烨皇帝,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跳屈辱之舞,也只能忍气吞声。
澹台璟涛还是站起来了,但却是往回走,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小太监连忙扶住他,对其他宫人使了个“皇上先行歇息”的眼色。
高台上的嘉恪看着澹台璟涛快步走远。她心中冷笑,她知道他靠不住,可方才确实对他残存了一丝他能叫停的奢念。她又看向北戎使团座席,那其中隐隐透出的得意笑容,定是熊鸿锦。她在这笑容中寒心冰肺,只盼望琥珀的安排能周全妥帖,一举拿下熊鸿锦!
屈辱不屈辱,她都顾不得了。
陵渊落在熊鸿锦手里,绝对没个好死法,若能拿住熊鸿锦,也许能求得陵渊的全尸……
陵渊的全尸?!
只这几个字窜入脑海,她就觉得眼眶涩涩发疼,心头也难受得紧缩。
不哭,她不会哭。
她在这里翩翩起舞,为的是吸引住熊鸿锦的目光,好让琥珀有时间安排一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