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 作者:管仲
第 123 章
鞢當作渫。《荀子?成相》:北決九河,通十二渚,疏三江。《呂覽?長攻》:若燕、秦、齊、晉山處陸居,豈能踰五湖九江越十七阨而有吳哉。湛或是阨之訛,又疑渚之訛。章炳麟云:鞢借為渫。《易井?九三》井渫,向注:浚治去泥濁也。湛者,《文選?注》引《倉頡篇》云:
湛,水不流也。元材案:章氏說是也。《呂氏春秋?慎人篇》云:禹周於天下以求賢者,事利黔首,水潦山澤之湛滯壅塞可通者禹盡為之。又《文選?海賦》百川潛渫注引《周書》云:禹渫十七川,大利天下。然則渫十七湛者,謂禹除去其湛滯壅塞者而通之,凡十有七處也。
〔一所述各代之經濟措施,與《國准篇》不盡相同。《國准篇》所述,只黃帝、虞、夏、商、周五家,本文則於五家之外,又增加虙戲、神農、燧人三家,合為公納王而誅叔帶,大難始平。以上各王,有子有弟,皆非幼主可知。依照本書各篇所反映之歷史事實,已證實為漢人作品。則此處所謂天子幼弱者必係著者於無意中以漢事攙入,與其他各處之牽涉漢事者情形蓋完全相同。漢代共十三帝,幼主凡三:一為昭帝,即位時年僅?艸部》?篆下云:禾粟之●(音穗)生而不成者,謂之童?。子穀、童?,其義一也。王紹蘭云:千穀蓋干●之訛。《說文》●繫連文,引《周書》云●乃干。此言干不可無●,蜂不可無螫,齒不可無脣,以況齊不可無魯梁。因欲服而下之,以為齊有矣。金廷桂云:按文義千穀疑作車轂,如車之有轂也。三句言其利害關係之切。郭沫若云:千穀即蜂螫二字之壞殘,蓋一本壞為千穀,一本作蜂螫,後人乃並錄之。元材案:千穀無義,各家所釋亦不可通,疑原文確有訛誤,不可強解。
〔二〕尹注云:?,古蜂字。螫音尸亦反。言魯梁二國常為齊患也。何如璋云:《通典》引此只蜂螫二字。千穀字無義,脣齒之喻不一類。尋注僅釋蜂螫,是千穀
齒唇二句或唐以後所加,當據《通典》刪去。聞一多云:尹注云言魯梁二國常為齊患,是齒之有脣當作齒之有●。《
說文》:●,齒蠹也。重文作齲。淺人習聞脣齒相依之喻,因改●為脣,失其義矣。郭沫若云:齒之有脣也不誤。蜂去螫則死,齒無脣則寒,故連類而及。《通典》無齒脣句者,乃因誤解蜂螫為患害而刪去之。元材案:蜂螫齒脣,是從兩方面分析齊與魯梁之關係。前者指國交破裂時期而言,後者則指國交和睦時期而言。謂國交破裂則常為齊患,國交和睦則兩相依靠也。尹注是,何、聞說失之。郭以蜂螫為非患害,亦有未照。
〔三〕尹注云:綈,徒奚反。繒之厚者謂之綈。元材案綈,漢人常用之衣服原料。《史記?文紀》:上常衣綈衣。《集解》如淳云:賈誼云:身衣皂綈。是其證。
〔四〕元材案:仰即宮室器械非山無所仰之仰,解已見《山國軌篇》。
〔五〕元材案:釋,《廣韻》:舍也。《漢書?食貨志》釋其耒耜,義與此同。此言魯梁見綈之利大,故皆舍其農事而從事綈之生產也。
〔六〕尹注云:魯梁二國在泰山之南,故為服於此,近其境也。欲魯梁人速知之。宋井衡云:春秋有梁,地近秦,秦伯城之。《
輕重》諸篇固不足信,然至地理,必不以近秦之梁為近在泰山之陽。此梁蓋魯邑之近齊境者,下文因稱其長為魯梁之君,非魯梁二國也。張佩綸云:魯梁二國,地不相接。春秋時,梁國近秦。《漢志》左馮翊夏陽地,《左氏傳》襄公十亦以魯梁連稱。又《地數篇》及《輕重甲篇》皆有梁趙宋衛濮陽之語,不僅梁為桓公以後之國,即趙亦為桓公以後之國,即其證矣。惟張氏以梁為漢梁孝王故國,則極為有見。考《漢書?文三王傳》:梁孝王武以孝文二年與太原王參、梁王揖同日立,武為代王。四年,徙為淮陽王。十二年徙梁。又云:漢立太子(案在漢景帝四年),梁王最親有功,又為大國,居天下膏腴。北界泰山,西至高陽,四十餘城,多大縣。又《賈誼傳》:梁王勝死,誼上疏曰:臣之愚計,願舉淮南地以益淮陽,而為梁王立後。割淮陽北邊二三列城與東郡以益梁。不可者可徙代王而都睢陽。梁起於新郪以北著之河,淮陽包陳以南捷之江。則大諸侯之有異心者破膽而不敢謀。梁足以捍齊趙,淮陽足以禁吳楚。陛下高枕,終無山東之憂矣。文帝於是從誼計。乃徙淮陽王武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高陽,得大縣四十餘城。據此,是北界泰山之梁,至漢文帝十二年用賈誼言始有之。今此文言梁與魯既皆在泰山之陽,更足證其所謂梁者,不僅為近齊之梁而非近秦之梁,而且確為漢文帝時
割淮陽北邊二三列城與東郡以益梁,而起於新郪以北著之河以後
北界泰山之梁。然則本篇之作,至早不得在漢文帝十二年徙淮陽王武為梁王以前,不亦彰明較著耶?
〔七〕元材案:令人之魯梁,謂派人前往魯梁二國,密探其國內之情況也。下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