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何如璋云:不乃大之訛。謂分地小大以封也。元材案:此說非是。推當依《事語篇》作准。此蓋言所立之壤列,既如胸之使臂,臂之使指,大小相維,中央有絕對支配之權力,則諸侯之勢力已甚微小,必不能與天子爭民矣。如此則准徐疾、羨不足之結果,挹於此者注於彼,雖散而在下,尚何害耶?
〔一三〕戴望云:宋本泲作沸。元材案:仍當作泲,解已詳《地數篇》。
〔一四〕元材案:此靡幣亦當作靡敝,解已見《輕重甲篇》。此謂草木以時而生產,器物以時而毀敗,乃緊承山生金木無息而言。與下句泲水之鹽以日消之緊承海出泲無止而言者互為對文。若作靡幣,則不可通矣。
〔一五〕元材案:終則有始,又見《輕重丁篇》,有與又通,即終而復始之意。與天壤爭者,天壤即天地,爭即鬥爭。但於此有應注意者,即此處之與天壤爭,與今日和天鬥和地鬥,亦即毛澤東同志所號召之向自然界開戰(見一九五七年六月人民出版社出版《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第十三頁),有其本質上之區別。後者是謂勞動人民以自力更生之革命精神,敢於和天地自然進行鬥爭,敢於向天地自然要糧食要財富,為人民增進福利。而前者則是指萬物雖有毀敗消耗之時,然天地則仍生生不已,故善為天下者,必先通於終則有始之理,而繼續施行其輕重之筴。天地出泲無止,則輕重之策亦隨之而無止。天地生金木無息,則輕重之筴亦隨之而無息。此正結上文天下之朝夕終身不定之意。《山至數篇》云:財終則有始,與四時廢起。聖人理之以徐疾,守之以決塞,奪之以輕重,行之以仁義,故與天壤同數。此王者之大轡也。《揆度篇》云:輕重之數,……若四時之更舉,無所終。義與此同。
武王問於癸度〔一〕曰:賀獻不重,身不親於君。左右不足,支〔二〕不善於群臣。故不欲收穡戶籍〔三〕而給左右之用,為之有道乎?
癸度對曰:吾國者衢處之國也,遠秸之所通,游客蓄商之所道,財物之所遵〔四〕。故苟入吾國之粟〔五〕,因吾國之幣,然後載黃金而出〔六〕。故君請重重而衡輕輕,運物而相因,則國筴可成。〔七〕故謹毋失其度未與民可治〔通字順,一氣呵成,謂為所答非所問,徒見其不通而已!
〔三〕戴望云:不欲當作欲不,二字倒。元材案:戴說是。收穡即畝穡之訛,說已見《國蓄篇》。
〔四〕豬飼彥博云:秸疑當作近。張佩綸云:遠秸者,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銍,三百里納秸,四百里粟,五百里米,馬融注:秸,去其穎。鄭注:秸,又生穎也。四百里入粟,五百里入米,遠彌輕也。遠秸,以粟米言,言遠方賦納之通涂也。郭沫若云:秸乃●之誤字。金文《大克鼎》擾遠能●,《番生●》同,即《書.堯典》、《顧命》、《詩.大雅》之柔遠能邇。王國維云:●與埶通。《堯典》格於蓺祖,今文作假於祖禰,知蓺、禰同用。《立政》之蓺人表臣,蓺人即邇人,與表臣對文。(見《克鼎銘.考釋》)今作秸者,乃後人不識●字,輾轉傳寫而誤。《晉姜鼎》遠●君子,宋刻本●誤為●,即其比。元材案:仍以作遠秸為是。遠秸統括
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銍,三百里納秸,四百里粟,五百里米而言。通、道、遵皆往來經過之意。此謂吾國交通四達,凡遠方賦納之人及商賈貨物皆將往來經過其地。《史記.貨殖傳》所謂陶為天下之中,諸侯四通,貨物所交易者,是其例矣。
〔五〕豬飼彥博云:入當作食。《地數》曰:食吾本粟。丁士涵說同。陶鴻慶云:故苟入吾國為句。之粟上奪食吾國三字。其文云:故苟入吾國,食吾國之粟,因吾國之幣。皆指游客蓄商言之。今本誤奪三字,遂以之粟二字屬上讀之,則於義難通。元材案:兩說皆可通,然以豬飼說為簡而確,當從之。
〔六〕元材案:然後載黃金而出,即《地數篇》騏驥黃金然後出之意,謂外國商人從其國向吾國輸入黃金也。說已詳《地數篇》。
〔七〕元材案:請重重而衡輕輕,指以黃金之重衡萬物之輕而言。謂當是之時,我既擁有大量之黃金,即當運用輕重之筴,以黃金之重而衡萬物之輕,然後再運用萬物以操縱一切,如此我之經濟政策乃可有成矣。此與《輕重甲篇》金坐長而百倍,運金之重以衡萬物,萬物盡歸於君,意義全同。豬飼彥博及戴望皆以衡為衍字者非。
〔》:鐵椎也。《漢書.賈山傳》隱以金椎,服虔云:以鐵椎築之。即築土用之工具。銍,《說文》:穫禾短鎌也。《王莽傳》:予之西巡,必躬載銍,每縣則穫,以勸西成。即收穫用之鎌刀。
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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