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金互為對文,可為旁證。
〔一三〕張佩綸云:金衡當作准衡。下節准衡輕重國會,可證。元材案:此說非是。操,即掌握,解已見《山國軌篇》。穀幣金衡者,謂以穀、幣、金三者衡萬物而又互相衡也。《地數篇》云:以巨橋之粟二十倍而衡黃金百萬,終身無籍於民,准衡之數也。此以穀衡金也。《輕重甲篇》云:運金之重以衡萬物。此以金衡萬物也。《揆度篇》云:桓公曰:馬之平賈萬也,金之平賈萬也。吾有伏金千斤,為此奈何?管子對曰:君請使與正籍者皆以幣還於金,吾至四萬,此一為四矣。此以幣衡金也。穀、幣、金並舉而不及萬物者,金為主,幣為輔,而穀在古代經濟社會中又佔有特別重要之地位,三者皆為衡物之工具故也。此蓋謂刀布雖藏於官府,而穀幣萬物輕重之權則全為賈人所把持,然則是幣穀萬物皆在賈人掌握之中矣。故人君惟能深明於幣重物輕、幣輕物重及穀重金輕、穀輕金重之理而自操其穀幣金衡之權,則富商蓄賈無所牟大利而天下可定矣。天下可定指物價言,《輕重乙篇》所謂天下之朝夕可定乎,是其證。
桓公問于管子曰:准衡、輕重、國會,吾得聞之矣。請問縣數〔一〕。
管子對曰:狼牡以至於馮會之日,龍夏以北至於海莊〔二〕,禽獸牛羊之地也,何不以此通國筴哉〔三〕!
桓公曰:何謂通國筴?
管子對曰:馮市門一吏書贅直事〔四〕,若其事唐圉牧食之人〔五〕養視不失扞殂者,去其都秩與其縣秩〔六〕。大夫不鄉贅合游者,謂之無禮義,大夫幽其春秋,列民幽其門山之祠,馮會龍夏牛羊犧牲月賈十倍異日〔七〕。此出諸禮義,籍於無用之地,因捫牢筴也〔字,與《國准篇》成菹丘立駢牢以為民饒一段,皆屬於封建國家國營畜牧業之範圍。考漢代畜牧業已有相當發達。《史記.貨殖傳》稱:陸地:牧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澤中:千足彘……此其人皆與千戶侯等。而其在商業上之利潤亦大為可觀。《貨殖傳》又云:馬蹄躈千,牛千足,羊彘千雙……此亦比千乘之家。事實上,當時從事畜牧業以致富者亦大有人在。《貨殖傳》又云:烏氏?畜牧,及眾,斥賣,求奇繒物間獻遺戎王。戎王什倍其償與之畜。畜至用谷量馬牛。秦始皇帝令?比封君,以時與列臣朝請。塞之斥也,唯橋姚已致馬千匹,牛倍之,羊萬頭,粟以萬鍾計。又《平準書》云:卜式者河南人也,以田畜為事。親死,式有少弟。弟壯,式脫身出分獨取畜羊百餘,田宅財物盡予弟。式入山牧十餘歲,羊致千餘頭,買田宅。……以此,畜牧業自亦不能逃出言利事析秋毫者視線之中。《鹽鐵論.園池篇》大夫云:是以縣官開園池,總山海,致利以助貢賦。修溝渠,立諸農,廣田牧,原作收,據《西域篇》匈奴擅田牧之利及《史記.平準書》卜式以田畜為事式復歸田牧等句,均作田牧校改。下同。盛苑囿。大僕水衡少府大農歲課諸入田牧之利,池篽之假。……文學云:今不減除其本而欲贍其末,設機利,造田畜,與百姓爭薦草,與商賈爭市利。可見漢武昭時確有國營畜牧業之舉。今觀此文,出門之祠,古人所無,至漢初始有之。月賈一詞,則直至王莽時設立五均官令司市常以四時中月實定所掌為物上中下之賈,各自用為其市平,方始出現。則本篇所謂籍於無用之地與《國准篇》所謂此以無用之壤,藏民之贏者,即暗指廣田牧或
造田畜等事實而言,殆無可疑也!
〔八〕丁士涵云:捫疑欄字之誤。《晏子》:君之牛馬老於欄牢。《鹽鐵論》是猶開其欄牢。《輕重戊篇》:殷人之王,立皂牢,服牛馬。欄牢即皂牢也。下文行捫牢之筴同。元材案:丁說是也。欄牢者所以管制牛馬者也。此與《國蓄篇》為籠以守民,《山國軌篇》民鄰縣四面皆●,《山權數篇》置四限及《揆度篇》守四方之高下,皆是借以形容國家壟斷經濟政策之意。故下文云:行欄牢之筴,以東西南北相被,用平而准。東西南北,即所謂四面、四限或四方之義矣。
〔九〕元材案:通下當有國筴二字。此答上文桓公何謂通國筴之問。若作謂之通,便不詞矣。
桓公曰:請問國勢〔一〕。
管子對曰:有山處之國,有氾下多水之國,有山地分之國,有水泆之國,有漏壤之國,此國之五勢,人君之所憂也〔二〕。山處之國常藏穀三分之一〔三〕。氾下多水之國常操〔四〕國穀三分之一。山地分之國常操國穀十分之三。水泉之所傷,水泆之國常操十分之二。漏壤之國謹下諸侯之五穀〔五〕,與工雕文梓器以下天下之五穀。〔六〕此准時五勢之數也。
桓公問於管子曰:今有海內,縣諸侯,則國勢不用已乎〔七〕?
第 94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