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 作者:管仲
第 89 章
〔一0〕尹桐陽云:樹表,立表也。置,植也。高謂樹植高處以示異也。若今桅匾牌坊之類。元材案:樹表即立木為表。置高,即《
輕重丁篇》所謂表稱貸之家,皆堊白其門而高其閭之意,說詳該篇。尹說失之。
〔一一〕元材案:聘之幣,謂以幣存問之。孝子兄弟眾寡不與師旅之事,謂凡孝子之家不論其兄弟有多少人,皆予以免除兵役之優待也。
〔一二〕元材案:樹表置高等四句,蓋謂由於政府獎勵仁愛與提倡慈孝,故人民咸樂以財物互相贈遺,則可免為富不仁之弊,而財物必因此流散於外。此決之使行之義也。散則輕,然後政府乘其輕而守其流,於是民間財物之十分之五又可以為政府所占有。此塞之則止之義也。此與《輕重甲篇》所謂好心萬物之可因,《輕重丁篇》所謂召城陽大夫而請之與●丘之謀,皆是著者採用儒家仁愛孝弟等道德教條與宗法思想而提出之空想的調和貧富政策,企圖以此加強其對勞動人民之剝削效能,而不知在以私有財產為基礎之封建社會中,實無實現之可能也。然亦實有其歷史背景,當於《輕重丁篇》再詳論之。
〔一三〕安井衡云:如讀為而。張佩綸云:如行事之如涉下而衍。郭沫若云:疑本作如五運行事,如日月之終復。《素問.天元紀大論》:五運相襲而皆治之,終期之日,周而復始。元材案:三氏說皆非也。此謂政府既得此十分之五之財,又宜依照過去行事之成例,輾轉運用,有如日月之往而復來,無有終止之時。則財恒足而可以長有天下矣。准道,平准之道,即國准也。
桓公問於管子曰:請問教數〔一〕。
管子對曰:民之能明於農事者,置之黃金一斤,直食云:不以狹畏廣,不以少畏多,此國筴之大者也。是其證。元材案:《史記.秦始皇本紀》:李斯言:臣請史官非秦紀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所不去者,醫藥卜筮種樹之書。此處所列七能與下文有官五技云云,與李斯所謂醫藥卜筮種樹之書內容幾全相同。此又本書為秦以後人所作之一證也。
〔一0〕金廷桂云:按《易》我有好爵,我與爾靡之,注:
靡,散也。相靡而足,言分散而各自足也。王引之云:●當為澹,字之誤也。澹,古贍字也。上句言足,下句言贍,贍亦足也。相困揲而●當為相揲而澹。《廣雅》曰:
揲,積也。言國用相積而贍也。相揲而贍,與相靡而足對文,困蓋衍字耳。趙以●為咨字,則義不可通。朱本逕改為咨,則謬益甚矣。又《輕重甲篇》:不資者得振,宋本資作●,亦是澹字之訛。民不贍則振之。《山國軌篇》曰振其不贍是也。下文不資者振之,及《山至數篇》散振不資者,不資皆當為不澹。又《國蓄篇:千乘可足,萬乘可資,資與足對文,亦當是澹字。元材案:釋靡為散,●當作澹,兩氏說皆是也。贍字在《鹽鐵論》中凡三十一見,《史記》、《漢書》中所見尤多,蓋亦漢人通用術語。惟金氏謂分散而各自足,王氏言困蓋衍字,則可商。國用解已見《乘馬數篇》。此文足與贍皆指國用而言,與人民無關,不得云分散而各自足。困當依宋本作因。《山至數篇》云:重之相因,時之化舉,無不為國筴。《輕重甲篇》云:故物無主,事無接,遠近無以相因,則四夷不得而朝矣。《輕重乙篇》云:故君請重重而衡輕輕,運物而相因,則國筴可成。《揆度篇》云:動左右,以重相因,二十國之筴也。皆以相因二字連用,可見相因亦是本書著者特用術語。《山至數篇》尹注云:重之相因,若春時穀貴與穀也。時之化舉,若秋時穀賤收穀也。因時之輕重,無不以術權之。此云相靡而足,相因揲而贍者,相靡指人民,《管子.侈靡篇》所謂富者靡之可證。相因揲指封建國家。足者與贍者則皆指國家。謂萬物因散而輕,因積而重,輕則賤,重則貴。政府因此得以斂輕散重,獲取大利,故國用由之而足與贍也。
〔一一〕安井衡云:四限,四境也。置四境中貴賤之准。尹桐陽云:置同直,視也。限,竟也。元材案:此當作置四限為句。置四限者,《呂氏春秋.異用篇》湯先祝網者置四限,注:置,設也。高下在此處當作權度講。高下令之徐疾,猶《地數篇》之言先王權度其令之徐疾。屏即《國蓄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