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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雪最后一次见父亲。

“我不信基督教。”雪的思绪转回现实,“根本没用。”

“少主,奥古斯丁是智慧的信徒。您必须明白,您日后接手的城邦,注定是地下之城。”

“那我要上帝之城何用。”

“愿景而已。如果有其他方法能团结世人便好,您该多想想这些,而不是小孩子的冒险故事。”

“Erast,est,fuit。”雪用法语音读出早已快失传的语言,尽管知道老师一定会生气,但他不是父亲,会因为他把英语读出g的尾音训他,父亲从小不让他拿刀剑,拘囚他在这座城堡里从未能出去,他不能再失去最后的天空,“J’amie le franais.”

“世界不是由您喜好而定的。”岚抽走那本《三个火枪手》,“少主,等您读完手头的书我再还给您。”

“岚,你没有权利——”

“我答应城主大人教好您。”

城主什麽也看不见,雪恨恨地想,第二塔房升起的烟雾都比您的卧室高了,您回来看看,您任命的代理城主和卫统如何串通一气,城堡里您留下的忠诚于我的人屈指可数,毫无用处,岚也许是位只得敬重的战士,但他现在除了教书什麽也不是。

“我倦了,老师请自便。”雪丢下书要走。

“等等。”

“我的算数纸在桌上,你对对吧,虽然不可能错的。”雪推门离开令人窒息的书房,外面碎琼乱玉翩翩飞扬,堆砌起银妆素裹的天地,屋顶被洒满厚厚的糖霜,他被同类的倩影吸引着,一步步在雪上留下自己的脚印,轻柔如一只山猫。

斑驳血迹依旧呈在雪上,不知道风怎麽样了,但关还是知轻重的。雪也不明白他为什麽会选这样一个青涩的少年,风有着被诅咒的颜色,在北境古老的传说里,黑发是侍奉黑夜的族人,而银发献身于光明,可雪不相信。风是窃贼,但那紫色的眼睛里除了躲闪,还有他从来没望见过的色彩。

雪在城堡三楼的卧房拍下身上的雪花,用蜡烛点上壁炉中的火焰,寥落的屋子里只有炉火燃烧的响动,套上一件黑外衣,他每个冬日傍晚都会去花园里转转,等屋里暖和些再进来,顺便到厨房拿一些晚饭。

第 4 章

关沉着脸,灰蓝眼坚如冰石,“怎麽了。”

“卫队长,我,能不能向您学剑法。”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他在塔楼下面找到了徘徊的关。

“不能。”他干脆地回答,“你太差了。但你当然可以自己练。”

“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办。”斜阳西沉,为天边添上一抹血色,融在乌云墨色间时隐时现,初冬。

关皱紧眉头,“那就不关我事了,你多去练武场看看总有办法的。”

好歹最后关给了一些建议。风不敢多做打搅,抽身要退。

“对了,你的工作是守护王子,作为第七个侍卫,你负责在下午和凛一起跟着殿下。”关顿了顿,“殿下在房里的话守在门外就可以,其余时间保证在你的视野之内。”

“是,卫队长。”

自此以后,风成了练武场的常客,薄雾未散,他披上一身清晨的寒霜,乘天还裹在云的棉被中,他才敢站在空无一人的场地上笨拙地照猫画虎,至少得把剑拿在手里吧,他只有这样一个準则。和凛共事过分艰难他们好像都串通一气对付他,只有一个叫原的少年会同他讲话,他不是侍卫,只是一个马夫,也许是出身相近,他能在原棕褐色的发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北境人自幼深谙以貌取人,金发碧眼总被认为是贵族,就像关、凛这些侍卫,无不如此,只有雪,是与衆不同的银发,而且他冰蓝色的瞳仁和他们也不一样,像纯净的雪水,寒彻中明亮。他的黑发也很少见,一般的下层人是棕栗色或红棕色的头发,附有蓝,绿,灰,棕的不一瞳色,而他偏是闪光的紫色,幽暗处生辉,却只让风更遭人嫌弃罢了。

习武歇息时,他常与原閑聊,原会讲城堡的许多故事,从古至今,比如雪神秘的母亲,据说她当时是北境最美丽的姑娘,银发蓝眼,连冰城主都爱上了她,他们举办了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婚礼,国王本人前来祝福,为常年冻土带来短暂而难忘的欢声笑语,任何参加那场盛宴的人都在无数个冬日思念昔日的繁华,包括原的父亲,五十岁的人了,还在炫耀他当时给王子公主倒酒呢。雪的母亲毫无疑问是婚礼的主角,她的美不能靠言语形容,是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成为王后之后也一样,可惜最后她因为生王子殿下去世了。

不是所有故事都一样美丽,当然,还有古堡幽灵公主的传说,让风三天不敢练到很晚,幽灵公主是先民的亡魂,一直在为自己的族人複仇。她的眼睛被残忍剜去,自此为了掩饰丑陋的面孔,终日躲在黑披风下,游蕩于夜色中寻觅不幸的路人,因为她再也看不见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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