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爹不是跟你说过吗?永远也别指望别人来帮你,一切只能靠自己。」这声音高傲中透着无奈,正是冷於秋。
是要经历过多少冷漠与背叛,才会如此怀疑人性,甚至把这种观念当作信条教给孩子?楚行云想起冷於秋不堪的过往,心中难过已极。而他现在好不容易开始相信接受自己了,难道就这样再一次让他失望?
不!
想到这里,楚行云只觉热血沸腾,什麽叔父,什麽昊天堡,什麽江湖武林,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是想去牢牢地抓住冷於秋,牢牢地去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於秋听到儿子的疑问,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酸。
他不怪楚行云,真的,在大事面前,人总会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选择。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已经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到奇怪。楚行云还算是好的,至少没有倒戈相向,他已经知足了。
他只是有些失望,原以为会遇到一个例外,不想……
唉!
微微一分神间,一把钢刀已经横至胸前,急忙向後闪开,终於还是慢了一点,左臂的衣襟被划了道口子,幸好没有受伤。
「爹爹,你受伤了?」
「没有,乖,别怕。」冷於秋边安慰儿子,边观察四周形势,希望找到相对较弱的一环,冲杀出去。然而放眼望去,却是黑黑的一堵人墙。
他这里暗自估量,人墙外圈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道利剑一般的身影夹带着一团白光已然冲入战圈,白光所到之处当者披靡,很快就已来到冷於秋父子的身边。
看到这个人,冷寒几乎要叫起来!
来人一袭青衫,身长玉立,英挺的脸上有着一丝欣慰的笑意,不是楚行云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直直的看向冷於秋:「我来了。」
冷於秋也道:「你来了。」
两人都再没有说话。冷於秋没有问他为什麽来,楚行云也没有多作解释,这一刻对於他们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楚行云来了,不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冷於秋看着他,目光渐渐柔和,笑意从眼中传出,慢慢舒展开来,凝成嘴角边一个绝美的微笑。
——你来了,没有令我失望,我真的没有看错你。
这一笑几乎令人屏息,美得不可思议。不仅是楚行云,连周围的人也被这笑容所倾倒,四下传来一阵抽气声。
冷於秋看准时机,足间向下一铲,扬起一土来,一拉楚行云的手:「快走!」两人互相借力,施展轻功,从众人头顶上飞过,如两只大蝴蝶一般,轻轻巧巧落在了两匹马上。
变故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等到群雄回过身来,冷於秋和楚行云已经手握繮绳,拨转马头准备离开了。他们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男子,还是魔教的妖人给迷惑住了,以致给了对方落跑的机会,不禁老羞成怒,纷纷叫骂开来。
楚维扬脸色之难看自是可想而知,森然看向自己的侄儿:「云儿,你这是做什麽?」
楚行云面对叔父仍是有几分怯意,但心意已决,却是不肯更改了:「二叔,这其间确实是有天大的误会,向铁龙等人决非冷於秋所杀,侄儿不忍见他被无辜冤枉,只好出此下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难道不知此举是与整个武林作对吗?」
楚行云看了冷於秋一眼:「侄儿知道。」他紧接着又道,「侄儿自问无愧於心,即便是与天下为敌,也绝不改初衷!」
他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气得楚维扬全身哆嗦,半晌才道:「好,很好,咱们楚家怎会出了你这麽个是非不分的、道理不明的逆子!好,你走吧,从此以後再也不要说自己是楚家的子孙!」
楚行云眼见叔叔正在气头上,心想现在说什麽也是白搭,叹了口气:「二叔,日後侄儿再向你请罪。」
正想策马离开,忽听有人喝道:「什麽人躲躲藏藏的,出来!」
随着这一声呵斥,一个黑影从道旁的岩石後窜出,掉头就跑!
楚行云和冷於秋一看那人,都吃了一惊:「怎麽是他!」
那人正是吴不知!
吴不知跟他们分手时走的是另一条路,按理说现在已经走了很远,又怎麽会在这里出现?
而对方的人也已认出吴不知:「他是万事通吴不知,跟姓冷的是一夥的,上山的时候还跟着他们一起!」早有几人闻言追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不知虽然号称「万事通」,武功方面却着实不通得紧,眼看几下便要被人追上。知道他绝对逃不脱,楚行云低声道:「你带寒儿先走,我去救他。」
冷於秋有些迟疑,楚行云笑了笑:「即便我失手,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
知道多说无益,冷於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不许失手,我等你。」
这大概是相识以来冷於秋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关心依赖,楚行云忽然觉得全身充满力量,反手握住他的:「你放心!」
说完这句话,他的人也已经飞身而起,冲向敌阵,与此同时,冷於秋也策马离开。
群雄大概没有想到楚行云回去而复回,一时间竟忘了动作。毕竟是楚维扬反应得快,看到楚行云的身子从旁跃过,抢步上前,双掌上翻,一招「举火烧天」拍了出去。猛听他叫了一声「叔叔」,心头一软,这一招竟没有使出去,眼看着楚行云从身边溜了过去。
「吴兄,我来帮你!」
吴不知早已被对手逼得狼狈不堪,一见楚行云,呆了呆:「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又回来了。」楚行云嘴上说话,手上也不停着,几记快剑,已将围攻吴不知的几人击退几步,但同时,身後的群雄也已追了上来。
吴不知眼望面前执刀仗剑的敌人,叹了口气:「为什麽回来,这下咱们都跑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行云皱眉道:「吴兄何出此言?咱们朋友一场,何况你又是被我连累,我怎能弃你於不顾?」
顿了顿:「相信换作是你,你也会如此。」
吴不知一呆,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想说什麽,还是没有开口。
事实上也不容得他开口了,对面已有四人抢攻上来,他的几手三脚猫的武功,侥是有楚行云回护,大腿还是被划了一刀,鲜血登时如泉涌出,忍不住大声哀号起来。
楚行云被他叫心惊,抽身想去看看得他的情况,却被缠住脱不了身,他心急则乱,一连遇了几次险招。
吴不知大叫:「你快走,别管我!」
「要走一起走!」
「你——」吴不知还想说些什麽,一条长鞭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鞭稍在他腰上一卷,他只觉身体有如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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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哀叫之声不绝於耳,声音之惨烈,相信只有刑堂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你下手轻一点好不好?你这是治伤还是想杀人呀?啊!」
吴不知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左腿的裤脚挽得高高的,露出伤处,楚行云正在为他处理伤口。吴不知痛得呲牙咧嘴,眼泪鼻涕一起流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叔叔,你忍一忍,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样哭好难看。」冷寒睁着圆圆的大眼不转睛地瞧着,不明白为什麽这麽大的男人受了伤还哭,爹爹受过伤,自己也受过,都没有哭呀!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麽?我就是又流血又流泪,管得着吗?」
「寒儿,别理他,这种人就该让他痛死算了。」冷於秋刚从附近的农家卖了些食物和水回来,一一摆在地上。
吴不知瞪了冷於秋一眼:「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别忘了我是被谁连累的。」
冷於秋哼了一声:「我只知道有个蠢才明明已经离开了,又巴巴的赶回去让人抓!」
「那不是因为我看见有人要对你们不利,才想来通风报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通风报信!我看你是来帮倒忙的,若不是你,我们早就脱身了。」冷於秋撇了撇嘴,真是服了这个笨蛋。
「好了,大家都饿了,吃东西。」楚行云一听两人斗嘴,赶忙以最快的速度包紮好伤口,抱着冷寒坐到一边,并以最有效的方式打断他们的唇枪舌剑。奇怪的是,吴不知一开始痛得叫个不停,一斗起嘴来,居然也不喊痛了。
战事暂休。冷寒吃着父亲递来的煮蛋,咬了几口,忽然叫了起来:「这颗蛋有两个黄!」
吴不知哼了一声:「这有什麽稀奇,小孩子少见多怪。」
冷寒仍然对这一新鲜事物感兴趣不已,左看右看,忽然问:「爹,你说这蛋孵出来,是不是会有两只小鸡呀?」
冷於秋指着吴不知:「这你得问这位万事通。」
吴不知歪头想了想,正色道:「大概是一只鸡两个头。」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引得冷寒咯咯直笑,就连冷於秋也情不自禁露出笑意。四人自相识以来,这是第一次相处得和睦融洽。
饭後又歇息了少许,四人催马前行,冷於秋父子合乘一骑,楚行云和吴不知勉强凑得一骑,临近傍晚时分,终於来到市镇上,寻了一家客栈落脚。
※※※※※
月上中天,夜已经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秋的夜有些冷,楚行云披了件衣裳,一个人来到庭院之中。
他睡不着。
在人前虽然装出笑脸,可在他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今天一役,他已经是等於与中原武林决裂,那麽今後他将要如何自处呢?
还有他的家人!
二叔已经被他气得不轻了,爹娘知道了又会怎样?他简直不敢去想!
冷於秋对他又是怎麽样的心思?自己能待在他身边多久?心中烦乱已极,不由望着木架里的菊花怔怔的出神。
一声轻咳从身後传来,一人曼声吟道: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充满调笑意味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楚行云转过身来,就看到冷於秋的笑脸。大概真的是如此星辰如此夜的关系,冷於秋的脸竟显得说不出的温柔。
「寒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睡着了。你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这里吹风,为什麽?有心事?」
是有心事,可是不能和冷於秋说的,怕他多心。「没……没什麽,我有些倦了,我回房去。」楚行云有些慌张地回到自己房里,才想带上门,冷於秋已经跟了进来,吓得他险些惊呼出声。
冷於秋皱起秀挺的眉毛:「为什麽这般惊慌,难道你屋里藏了什麽?」说着,推开楚行云向里观望。
自然什麽都没有。楚行云才想叫冷於秋出去,忽然发现俩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脖子轻轻一伸,就能碰触到他的脸颊——
蓦的,他的脸红了。
该死,他又在心猿意马了,若是像上次一般做出什麽奇怪的举动来,只怕又要被他误会。
「夜深了,你还是走吧。」
冷於秋一双星子般明亮的眼睛直直看了他半晌,忽道:「你是不是後悔了?」
「啊?」
冷於秋笑了笑,笑容中带着淡淡的无奈:「我们到底不是一路人,你能做到这一步,我很感激。可是你的前程、家人该怎麽办?你是武林新秀,天之骄子,总不成像我这样被万人唾骂,整日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吧?」
已经不能再否认了,不错,他喜欢楚行云。从那一刻,楚行云甘冒天下之大不讳,不顾一切的闯进去救他的时候,就已经完完全全的赢得了他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正因为如此,才不能不为对方去想一想。「回去吧,明天一早就走,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你。日後我若落在你手里,还希望你要手下留情呀!」心里纵然难过,纵然失落,却已习惯了去掩饰,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我不会回去!」楚行云几乎是立刻就张口否决,「不错,我是有些担心,不知该如何面对爹娘。但今日之事若是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也绝对不改初衷。」
他的声音放柔,神情的眸子对上冷於秋的:「我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我相信我所作的都是对的,也绝不会後悔。」他越说越是动情,只觉得眼中的那双眸子也越发晶亮起来——
好美!
不行,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冷於秋:「好了,你走吧!」
什麽跟什麽!冷於秋被他弄得糊涂,前一刻还深情款款,现在马上就变了脸色要赶他走,这人莫非病了不成?冷於秋当然是愈发不肯走了。「你怎麽了?阴一阵阳一阵的。」
「我……」楚行云不知该怎麽解释,憋得面红耳赤,「你若要不走我又要对你做怪事情了。」
「那你就做呀。」
「啊?」
冷於秋有些不耐烦,一手勾住他的头,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很快又放开,微笑道:「这不叫怪事情,我有时也会做的。」
被他的笑容所感染,楚行云终於鼓起勇气吻了下去。只觉这一次吻得更深、更沈,也更甜蜜。这莫非是所谓的两情相悦?冷於秋容许自己吻他,是否就代表他也接受自己了?想到这里,一颗心欢喜得几欲炸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於秋也情不自禁的沈醉在这一吻之中。
不是没有被男人吻过,被强行侵犯的感觉只剩下屈辱与悲哀。然而现在他却从楚行云生涩的碰触中感到了一阵甜美的颤栗,只觉得热度从他的唇传向了自己的,进而扩散到四肢百骸,忍不住想要更多……就在他感到陶醉的时候,楚行云的唇却离开了。
怎麽了?冷於秋张开略带水意的眼眸,看向面前不知所措的男子。
「还要怎麽做?」
什麽?冷於秋要昏倒了。「你难道从未和人有过肌肤之亲吗?」
「不……不曾。」他生为世家子弟,自幼家教极为严格,见了女孩子说几句玩笑话也觉得是越礼,更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妓院娼馆之类的地方也没去过?」
楚行云吓了一跳:「那种地方,家父是从不肯让我们去沾染的。」
冷於秋简直是用看圣人的眼光去看他了:「你多大了?」
「二十一岁。」
冷於秋长长吐了一口气:「看来我是遇见了一尊佛爷。」越想越觉有趣,终於哈哈大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笑什麽!」楚行云被他笑得更加尴尬,脸更红了。他从来不觉得不曾沾染过情事有什麽可笑之处,可被冷於秋这麽一笑,好像自己多麽奇怪似的。
冷於秋忍住笑:「没什麽,没什麽。」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念头,再一次确认:「你真的不曾有过?」
「不曾。」
「那就好办了。」
「什麽?」
「没什麽,我说,我来教你。」话音柔和中透着诡异,最终消失在楚行云的唇边——
闭上眼,楚行云享受着这从未体会过的曼妙滋味,却天真的没有发现自己的衣襟已经被解开了。
直到感到身子有些寒冷,他才後知後觉地问:「你……做什麽?」
「教你做个男人呀。」冷於秋笑的邪气,打量眼前这副年轻结实的身子,眼中有着赞叹——就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楚行云有着一副好身材。
「什麽……」吃吃地问,脸又红了。
还在不知所措之际,冷於秋早已把他推到了床上。「我教你怎麽做,你要听话呀。」语气诡异的像在哄小孩,两只手也不闲着,在他全身上下游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奇怪,我好热……於秋,你一摸我,我就觉得……好热。」喘息着,想躲开那恼人的魔手,却怎麽也躲不掉。
「不只热,还很舒服吧?」
「哦……嗯……」
「还有更舒服的呢!」
「什麽……啊!别……」於秋在干什麽,为什麽要碰他那里?一股热流冲上头顶,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望着沾在手上的白色液体,冷於秋啧啧赞叹:「这麽快,你还真是单纯。」
楚行云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他居然在於秋的手上……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感觉双腿被分开,不禁又一声惊呼:「你又……又要干什麽?」
一只冰冷的手指进入到楚行云想也想不到的地方,他顿时傻了眼,难道情爱之事竟是这麽做的吗?
手指在身体里拨弄,不知撞到哪一点上,一种又酸又麻的滋味升上来,楚行云只觉全身酥酥软软的,不由呻吟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的没错,很舒服吧?」
这话要怎麽回答?楚行云侧过头去不理他。
那手指终於退了出来,楚行云刚要松口气,又一个庞然大物顶了进去!
「啊!」
好痛,身体像被撕开一样的痛,忍不住叫道:「痛呀,退……退出去!」
「真的痛呀,好吧。」好像听对方叹息了声,似乎真要离开,心头不由一阵慌乱。於秋终於肯接受他了,错过了这次,下次还有机会吗?不,不能让他走!
想也不想伸出手去将冷於秋的脸颊拉近,热切的吻住了那柔软的唇,再也不肯放开。
「於秋,别离开我……」
※※※※※
一缕晨光越过窗纸的屏障,投在床上。床上的人儿似是春梦未醒,依然拥被高卧,一头乌发露出来,丝缎一般铺在水青色的褥上,万般的引人遐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袭白衣、满面春光的绝美男子迈步走进来,将手中装满食物的托盘放在桌上,然後拉开幔帐,坐在了床上。
他的脸上本来就带着浅浅的笑意,看来心情好得很,尤其是在看到床上人的时候,眼神更是温柔极了,让人就算在这眼波中溺死也是甘愿。
「喂,懒猫,起床了。」他的话音也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但床上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起床了,太阳都照到屁股了。」
声音抬高了些,但仍如泥牛沈海。
「起来吧,早点快凉了。」
奇怪,床上的人好像动了动。冷於秋眼珠一转,好像有些明白了,於是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让你在下面是有点委屈,可大家都是男人,总有一个要在下面的,不要太小气好不好?大不了下次我委屈些,让你在上面好了。」
什麽「上面、下面」的!床上人终於装不下去了,翻身坐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
大概是起得急了,楚行云直觉腰腿一阵酸软,向後倒去,被抢上前来的冷於秋一把搂住。一看见冷於秋的脸,楚行云似乎想到了什麽,脸红的跟个柿子似的,坐稳了身体,赶紧把他推到一边。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麽意思?」冷於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脸,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害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麽一说,楚行云得脸就更红了,无疑是默认了。
冷於秋心想这麽单纯的家伙这世上只怕已经绝种了,实在是想笑,可又碍於楚行云的面子只得强行忍住,憋得脸都快变形了。
楚行云叹了口气:「你想笑就笑吧,我怕你忍得中了内伤。」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两腿刚一着地,股间的疼痛又席卷而来,不由坐了回去。
「很痛吗?」心里知道这应该是很痛的,已经很小心了,不想还是伤了他。「下次还是让你来好了。」
其实是很痛的,不过看到冷於秋难得一见的关切眼眸,楚行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那不是换你痛了?与其你痛,不如我痛。」
昨晚到後来他本是可以拒绝的,只是不忍拂了冷於秋的意。就像冷於秋说的,总有一个人要承受多一些,就让自己来承受吧,谁让自己先爱上他了呢?
「与其你痛,不如我痛」,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听在冷於秋耳里,却是心潮起伏,不知是惭愧多一些,还是感动多一些,只是情不自禁的将拥住对方的双臂圈得更紧、更紧。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偎依着,倾听对方的心跳声。只觉两颗心从没有靠得这麽近,两个身体也从来没有这般温暖。
楚行云小心翼翼的撑起身子,回过头来,凝视着冷於秋绝丽的面庞,一双手更是紧紧握住了他的:「你放心,於秋,我一定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一生一世都不会辜负了你。」
他的面庞是那麽的温柔,眼神是那麽的深情,语气又是那麽的诚挚,冷於秋只觉一股热流在胸中回旋,然後冲上头顶,使得眼前一片氤氲,急忙转过头去,喃喃的道:「傻瓜,这话要说也是我来说吧?好歹我也是上面的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小镇的日子平静得感不到时间的流动,说起来是枯燥单调的,然而能和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一切又都不算什麽了。在这里的四个人,除了吴不知外,都盼着这样的日子能继续下去,越长久越好,可……该来的总是会来。
吴不知的伤早就好了,有时就憋闷了,就喜欢出去逛逛,顺便探听消息,这一天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昊天堡堡主,也就是楚行云的父亲,病危!听说被儿子协助武林公敌的举动气病了。
听到这个消息,楚行云半天没吭声,冷於秋看了他一眼,拉着孩子出去了。
最後吴不知自己受不住气闷,也躲了出去,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望着庭院中一堆落叶发呆。眼中露出跟他个性完全不符的深思神色,似乎也有什麽心事。
他就这麽坐着,直等到楚行云自己出来。一改多嘴的毛病,这次居然等着楚行云说。
沈默半晌,楚行云才道:「我爹的病是因我而起,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应该的,应该的。」吴不知漫声附和,心里却不知在想什麽,以至於楚行云叫他的时候吃了一惊。
「吴兄。」
「啊?楚兄有什麽要交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尽快赶回来,所以我希望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吴兄能替我照应着他们父子些。」
吴不知先是一呆,随即笑了:「且不说我们是冤家,冷於秋的武功高我十倍不止,我哪有本事照应他?他照应我还差不多。」
「我不是说玩笑话。」楚行云的目光恳切已极,「於秋的武功是很高,但他性子倔强,很容易树敌……」
吴不知插口道:「这我知道。」
「相比之下,吴兄你处世灵活,人面又广,有很多需要仰仗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值得依托的朋友!」
从没被人这麽说过,吴不知一时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吃惊,其实吃惊还要远远大过欢喜:「我?你又在说笑话了。」
楚行云笑了笑:「吴兄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之时?」他回忆着,「那时是在西子湖畔,有个孩子不慎落入水中,当时第一个下水救人的就是吴兄。」
「不错,我那时急了,想也不想就跳了去,等到了水中,才想起自己是个旱鸭子,结果救人不成反成了被救的那个。」提起当年的糗事,吴不知臊红了脸。
「不错。吴兄或许认为那是丑事,但在我看来,这才急人之难的真汉子!当时我就对自己说,这样的人我无论如何也要结识一番!」
一袭话说得吴不知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一直奇怪,以楚兄的家世人品,怎肯折节与我这种武功低微的小人物的结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脸色的神情更是变幻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行云沈声道:「武功高低,多半是靠後天勤奋,侠义风骨却是与生俱来。武功高的人,不见的有侠骨,这样的人,武功再高,权势再大,楚某也是不屑一顾。倒是吴兄你,只因我的缘故,就为於秋四处奔走,毫无怨言。这样的人,我怎能信不过呢?」
他本就不是作僞之人,一番话字字恳切,好像有千斤之重,压在吴不知的胸口。吴不知只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大声叫道:「你不要信我,信我没用的!你若是放不下他,为何不自己留下来?你爹爹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你不觉得奇怪吗?」
「无论我爹是不是真的病了,我都必须回去一趟,把我们的事情说清楚。」楚行云苦涩的一笑,「我想来想去,其实别无选择。即使这真是个圈套,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钻了。」
他拍了拍吴不知的肩膀:「所以这里的一切只好拜托吴兄。」他回头看向另一头的房间,那里还在点着灯,隐隐的有个人影。
「我要进去了。」
吴不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麽,终於还是没说。楚行云已经从视线中消失很久了,他还在那里站着。一片落叶从他身前飘落,他伸手接住。
枯黄的叶子已经再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他忽然笑了:「你居然相信我这种人?连我自己都快不相信自己了,你居然相信我?哈,哈!」
推开房门,迎面而来是一阵酒菜香气。油灯被点燃了,罩上纱罩,平添几分朦胧的美。而灯下男子的绝美容貌,此时看来,竟像空中的烟花一般,可望而不可及,也许,伸出手去,就消失不见了。楚行云这麽想的时候,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寒意。
「怎麽会有酒?平时没见你喝。」
「我是不大喜欢喝酒的,不过,今天一定得喝。」冷於秋笑了笑,笑容中有几分寞落:「因为,这是给你饯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给楚行云说话的机会:「你什麽也不用说,我不会怪你。换作是我,我也一定会这麽做。可惜我父母都不在了。」
楚行云沈默着,走过去坐下,冷於秋替他把酒杯斟满,他看也不看,端起来一饮而尽。「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但愿吧。」
「不是但愿,是一定!」楚行云有些不高兴,如果他都对他没有信心,两人还怎麽继续下去?
「不要说一定,这个词才是最不一定的。」冷於秋笑的已经有些凄凉,「我以为我这辈子一定会把那人当神一样敬仰,结果我恨不得杀了他!我以为我和月儿一定能白头偕老,结果月儿去了。我以为从今以後我一定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结果你出现了。世事如棋,难以预料,一定这两个字还是不要说的好,说了,徒惹伤心。」
两人都再没有说话,一个斟酒,一个喝,很快的一壶酒已经空了。楚行云忽然站了起来:「无论你相信不相信,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上别人了。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也好,所有人都咒骂我也好,说什麽我也不会放开你。就算你将来讨厌我了,不要我了,我还是会缠在你身边,除非我死!」
「死」字说到嘴边,已经被温软的唇堵住,紧接着,冷於秋的手在他身上的敏感处不停的摸索着。
所有的豪言壮语都被堵了回去,楚行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融化。直到冷於秋的唇离开,他才喘息着吐出几个字来:「你的手……好冰。」
冷於秋轻笑:「那是因为你喝了酒,身体太热了。」他并没有喝酒,可不知为什麽,他的脸颊酡红,眼波也朦胧醉人,显得格外的情动。
纠缠之间,两人衣服已经脱下,散落了一地。冷於秋抱着楚行云,就势滚到了床上。床幔一抖,滑落下来,遮住了里面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行云自觉全身都像在火烧一样,偏偏冷於秋还再挑逗着他的敏感带,让他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只好闭上眼睛哀求:「於秋,不要……」
本以为冷於秋一定会像往日一样,在他说不要後变本加厉,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停了。
「於秋?」楚行云诧异的张开眼睛询问,这才发觉冷於秋就在他上方的咫尺处,那张脸美得让人屏息。
「说的也是,你明天还要赶路,今天就算了。」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冷於秋真的躺到一边,说不做就不做了。
这可怎麽办?楚行云有点傻眼,点燃的一把火叫他怎麽熄呀?「於秋,别戏弄我了。」好难受!
「傻瓜,我不做,你可以自己来嘛!」
「你是要我……要我……」楚行云已经吓傻了,自己来?在他面前?他还不如去死算了。
就知道这个傻瓜会错了意,冷於秋有心再逗逗他,又觉得他这样很可怜,终於还是发了善心。「傻瓜,我不对你做什麽,你可以对我做什麽呀!」
「啊……」一声轻呼还没完,人已经被一双白玉般的手臂勾了过去,呼声消失在两唇相接中……
半遮半掩的幔帐里,纠缠的身影,急促的喘息,充满诱惑的呻吟,编织成了这个瑰丽的夜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快亮时,楚行云才在冷於秋熟睡的身体旁沈沈睡去。
他不知道冷於秋是怎麽想,可是就他来说,今生今世,他再也不会像这样爱一个人了。不,应该说,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於秋,於秋……
心满意足的一遍遍在心里呼唤着这个名字进入了梦乡。无论前路多麽艰难,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他——这个他最珍惜的人。
直到楚行云均匀的鼾声传来,冷於秋才张开了眼。侧过身子,藉着微微的晨光打量爱人年轻的英俊的脸庞。
他一定不知道吧,自己每晚都是在他睡後才会入睡,以便能够肆无忌弹的把他看个够。他也一定不会知道,从第一晚开始,自己就在心里默数着,数着这样的幸福能够维持几天。
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眼前的脸孔年轻得令人心痛。是的,他还太年轻了,太天真了,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挫折和苦痛,所以不知道人力即使再强,也强不过头上的一个天!
他有一种预感。也许,这一次,又到头了……
※※※※※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细细一数,楚行云离开也有近半个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半个月中,吴不知一直在观察着冷於秋。他心里有些好奇,这个冷於秋对楚行云到底是什麽样的心思?他可曾如楚行云一般真心相待?为什麽楚行云的离开对他来说,似乎一点影响也没有?
日子过得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他们从一开始就住在这里似的。吴不知还是会到外面打探消息,但除非他主动提及,冷於秋绝对不会问。
在这段没有楚行云的日子里,冷於秋也绝口不谈这个人,就好像他从未存在於他的生命中似的。相比之下,还是冷寒有良心,时常会问问楚叔叔怎麽样了,但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掉。
吴不知常常想,在冷於秋的心里,楚行云到底扮演着一个什麽样角色呢?或许,一切的柔情蜜意,都只是这傻小子一相情愿幻想出来的,在冷於秋看来,他只是一棵用来遮风的树而已。风雨来的时候,躲在下面避一避,风平浪静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会很为楚行云不值。所以当他带着些试探的味道,状似漫不经心的说出下面这个消息时,他也没有期望冷於秋会有什麽超常的表现。
「他要成亲了。楚行云,他要成亲了。」
「当啷」一声,冷於秋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
「爹!」冷寒担心的叫道。
回给儿子一笑::「没什麽。」伸手去捡,却被碎瓷划伤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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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像昊天堡的规模如此之大。它并不同於一般武林世家,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座城堡,里面有住民、有商户、有客栈、有酒楼,而楚家则是这里实际上的统治者,一方的领主。
昊天堡的大门永远是开着的,而这几天,气氛似乎比以往更为热烈,因为——
他们的少堡主就要成亲了。
冷於秋看着堡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心里却只有苦涩。
当吴不知告诉他楚行云要成亲的时候,他还不肯相信,出来一走才知道,现在江湖上已经都传遍了。他甚至还知道新娘子也是出身武林世家,跟楚家门当户对,更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由於两家相隔极远,新娘子已经提前入住进来,就等拜堂晚婚了。
那麽我又算什麽?楚行云,你对我说的话又算什麽?
你口口声声爱我,离开不过半月,怎麽就觅得美娇娘了?
最初只觉得万念俱灰,然而想起青年那双真挚的眼眸,想起他信誓旦旦的话语,一个念头骤然升起,强烈到不可遏抑——
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於是把孩子托给了山中子,义无反顾的来了。摸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这是吴不知给的,现在应该没有人认得出他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称邱寒雨,是少堡主的朋友,於是就有人传报进去,但第一个见他的却是二堡主楚维扬。这是二堡主的命令:
「如果有什麽不三不四的人找上门来,自称是少堡主的朋友,就先带他来见我。」
於是现在冷於秋就站在楚维扬的面前了。面对楚维扬锐利的眼睛,他的表情还是很从容,丝毫没有任何拘谨不安。而且他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认出他——这个吴不知还是有两下子的。
「不知丘公子是怎生与舍侄结交,为何老夫从未听他提起过?」
「在下一介书生,为人迫害,幸亏楚兄仗义相救,後因谈话投机,这才结为知交。似在下这般无名无望,想来楚兄定不会向老先生提及,即便是提及了,相信也早已忘记了。」
他这话说得倒是在理,楚维扬对这个丘寒雨的身份又不禁信了几分:「秋公子此次前来,不知是为了何事?」
「是……」冷於秋刚要回话,就听外面脚步声响,一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二叔,听说有人来找我,不知是谁?」来人正是楚行云,他走进来目光就落在了冷於秋身上,而冷於秋也正回过脸去看他,四目相交,楚行云愣了愣。
冷於秋又是欢喜又是苦涩,碍於楚维扬,却不能露出丝毫。抢上一步:「楚兄,可还记得丘寒雨?」背着楚维扬向他使了个眼色,心想:你可认出我了吗?
楚行云一呆,随即满脸堆欢:「原来是……丘兄,多时不见,丘兄怎会来此?」
楚维扬咳了一声:「你们有事相谈,我就不打扰了。」他瞧这人一副斯文瘦弱的样子,脚步虚浮,不是习武之人,应当会不惹什麽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如此,临走时仍不忘将侄儿拉到一边叮咛:「前一阵子我才好不容易将你倒戈相向之事向武林朋友解释清楚,可莫要再搞出什麽乱子来。」
楚行云应了,恭恭敬敬目送叔叔的身影离去,顿时眉间一宽,满脸喜色:「於——」想到这里耳目众多,一拉对方的手:「到我房里去!」
楚行云的住所在西头,是个独立的小院。里面假山池沼一应俱全,布置得极为精致。进去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下人全部支开。
「於秋!」确定再没有人来打扰,楚行云一把拥住了眼前的男子,叫出了这些日子以来时时在梦里萦绕的名字。
然而对方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回应他的热情。
楚行云微感诧异,抬起头来看向那张陌生的脸,忍不住笑了:「於秋,你怎麽变成这副模样?我都险些没认出你来。」
冷於秋本是忿忿而来,想到楚行云居然一眼就认出是他来,心情好了许多,哼了一声:「没听说易容术吗?我若不改头换面,你那二叔能轻易就放过我?」
「可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会易容。」
「又没说是我,是你那好兄弟吴不知!」
「他人呢?」若说吴不知会易容楚行云倒不觉稀奇,反正这人似乎三教九流都凑上一脚。
「没跟来,他怕了你二叔。」冷於秋还记得临别时吴不知的眼神,好像自己要去送死似的,昊天堡又不是龙潭虎穴,还难不倒他冷於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冷於秋拉下脸来。「我是非来不可的,你欠我一个解释。」
「你……你知道了?」实在是废话一句,他人都在这里了,怎会不知道?楚行云的脸色一黯,显得焦急又心虚。
「看来那件事是真的了。」对方的神情其实已经是说明一切了,冷於秋一路上想好了许多质问之词,此时却突然没有了说的力气,只想速速离开这个地方。
「於秋!」眼见冷於秋转身欲走,楚行云手疾眼快地拉住他,「你听我说!」
「还有什麽好说?事情不是很明白了吗?」一把甩开楚行云,他冷笑,「拉拉扯扯做什麽?你可是要成亲的人了。」
他刻意把「要成亲」三个字说得重重的,楚行云一愣之下,突然笑了,上前揽住他的腰:「於秋,你是在嫉妒,是不是?」
「我为什麽要嫉妒?哼,哼,我为什麽要嫉妒?」一声快过一声的反问中透出心事被揭穿的恼羞成怒,冷於秋扭动身体想摆脱他的怀抱,却反而被拥得更紧。
楚行云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於秋,你既然来了,就表示心里有我。既然如此,为何不听我把话说清楚?」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安静了些,他才接着开口:「那日我回来後才知道原来我爹爹并未生病,一切都是二叔他们放出的假消息。之後他们就商量着要给我订一门亲事,好让我收心。我自然是不肯答应,争了许久也没有结果,也想过一走了之,可是我在这里日夜都有人监视着,形同软禁,一时也脱不开身。於秋,这些日子,我时时都在想着你……」
最怕的就是他听到消息以後愤然离去,从此天涯海角再也遍寻不着。尽管两情相悦,但冷於秋始终也没说过一个「爱」,也没给过一个明确的承诺,这一直是楚行云的心病。打从离开冷於秋的那天起,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惴惴,就怕他会不辞而别,幸好——
「幸好你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子把楚行云所有的反应忠实传达给了冷於秋,包括他说这话时的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欢喜还是害怕。他的声音中却透露出巨大的喜悦。
冷於秋在心里叹了口气,身子後退,好留出一些距离来打量眼前的这个青年——他的确是清瘦了许多。
「你瘦了。」先说话的是楚行云,一只手已经爬上了朝思暮想的脸,细细的摩挲着。
「傻瓜,我这副模样你怎知我瘦了?」
「我搂着你就知道了。」
冷於秋哼了一声,想起自己才应该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於是扒开楚行云的手,反过去搂住他的腰。
楚行云当然不会说什麽,怎样都好,只要他能跟於秋在一起就行了。
「你打算怎麽办?当真去成亲?」冷於秋的手在楚行云身上游走着,惹得他的喘息一声急似一声。想到不管怎麽说他还是订了亲了,心里着实不快,指尖划过他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时,狠狠的捏了一把,换来楚行云的一声惊呼。
「自然……自然不会,你知道的,今晚……今晚咱们就想办法离开,啊!」勉强说完了这几句话,楚行云再也支援不住,软软的挂倒在冷於秋的身上。
「於秋,别……」嘴里虽然说着「别」,一只手却早已勾上冷於秋的脖子。
不知为什麽,一碰到冷於秋,身上便觉有把火在烧,完全忘了身处何地,他并不是这样的啊?抬眼望去,冷於秋也满脸通红,原本清澈的眸子写满情慾。心一荡,再也无心顾及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衣衫散落了一地,罗帐半掩,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分外引人遐思。
抓住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的手,楚行云半是撒娇半是哀求。「於秋,别……别戏弄我。」
坏心的装作听不懂:「那你要怎样?」
「我……」不安扭动着身子,好想让这燥热平息下来,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轻轻咬上他胸前那暗红的茱萸,细细的玩弄:「想怎样你倒是说呀?」
「我……」明白对方的坏心,却终於抵不住体内的热潮,楚行云一咬牙,「我要你!快来!」
「这就对了。」冷於秋早已忍耐得狠了,也不再戏弄他,分开他的双腿,对准那小小的菊穴,一个挺身刺了进去。
「啊!」剑眉痛楚的蹙了起来。
停下律动,心疼的问:「疼吗?」
摇摇头,挣扎着去握对方的手:「於秋,爱你……」
「傻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指纠缠,身子也是紧紧结合在一起。彼此贪婪的感觉着对方,占有着对方,再也舍不得离开。
一室春光难以遮掩,透过窗纸上的细孔传到屋外,也落入了……一双错愕的美眸中。
夏紫嫣的心里後悔极了,如果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房里,如果她没发现那个可疑的黑衣人,如果她没有被他引到楚哥哥的房间外面,如果她没听见房中奇怪的声音,如果她没好奇的扒开窗缝向里张望,也许她还在做着嫁给楚哥哥的美梦呢!
可是,她该怎麽般?楚哥哥竟然喜欢一个男人,教她情何以堪?
房里的人儿情浓似火,似乎没发现她的存在。她踉踉跄跄的离开,满脑子都是她的未婚夫婿
赤着身体,嫣红着脸,在男人身下媚人喘息的模样。
冷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寒噤。不,不行,楚哥哥是她的,她爱了他好多年,他们就要成亲了!绝对不可以放手!
无论用什麽方法,她一定要把楚哥哥夺回来!
擦乾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主屋的方向走去。
※※※※※
「那花是哪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整理衣物的时候,冷於秋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桌上——花瓶里的几枝粉红色的娇艳花儿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这花有几分似海棠,但即使是海棠花,这时节也谢了。这应该是……
冷於秋脑海灵光一闪,是了,这是「千媚」!这种花无嗅无味,没有毒害,只是当它和檀香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很奇怪的用处,而且只对相爱的情侣起作用——催情!
而这间屋子里,却是用檀香熏过的,他一来就嗅到了,只是没有在意。
一直奇怪,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下,自己这回怎会支持不住跟楚行云胡天胡地起来,原来竟是这花!
「花园里的吧!每天都会有丫鬟送来插上。」楚行云不讨厌花,但也称不上爱。摆在那里,他几乎不会注意。「怎麽了?」
「没什麽。」也许这只是巧合而已。尽管觉得不对劲,但冷於秋实在想不出有什麽阴谋,只好安慰自己别去在意。「别忘了,今晚我去生事,等到没人注意你的时候,就趁机溜出去。吴不知备好了马在城外接应,我也会去会合,只要离开了昊天堡的地头,一切就好办了。」
楚行云点头应了:「你要小心。」
「走吧。」冷於秋正想开门出去,又被身後的楚行云带了回来,印上了一个深深的吻。
「於秋,我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傻瓜!」冷於秋的回答仍然是故作漫不经心,但在心里也觉得,这一刻好像比以前的所有时候都来得真实,幸福似乎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
微微侧了一下头,不知怎麽的,视线又停在了那瓶「千媚」上,艳丽的花儿却给心上蒙上了一层黑色阴影。
尽管暗自压抑,不好的预感还是悄悄的爬上心头。
约好了三更会合,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冷於秋躺在客房的床上,忽然觉得像在做梦。
直到现在他还是难以相信自己居然混入昊天堡了,想起重逢时楚行云那副惊喜神情,嘴角边不由挂上一丝微笑。这个傻瓜,或许还不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他离不开自己,而是自己离不开他呀!
没有人甘愿寂寞,那清冷出尘的山中子是,自己也是。
寂寞太久的人,心里这把火烧起来,也会比别人炽烈得多!点起自己这把火的,就是楚行云。
从来没说过爱楚行云,并不代表对他的爱会少了一分。相反,只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不敢表露出来。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美梦成空的破灭,才会患得患失,明明都已经把心掏出去了,却天真的、自欺欺人的想着,如果少说一句誓言,也许就会少爱一分,到时候也就不会伤得太重、太痛!
楚行云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看他和风般的笑容;多喜欢看他真诚的、情意绵绵的眼睛;多喜欢那种走在前面,想到身後有人跟着,有人在关切注视自己时,情不自禁想回头的那种安心感;多喜欢两人赤裸相拥时,从他的身上慢慢渡到自己心头的那股暖意!
几乎没有办法忍受变回一个人孤独的日子,所以不顾一切的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行的时候对默默自己说,也对老天说:就再任性这最後一次,就再为自己争这最後一次。虽然自己一直是个运气很坏的赌徒,而且已经没有了赌本,还是想再祈求一次幸运!
到此为止,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顺利得出人意料。过了今晚两个人就会重在一起,逃到海角天边去,再不受世人的束缚,他一直可望不可及的幸福也将唾手可得。
然而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伴随而来的却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深深的恐惧。事情好像太简单了,太顺利了,简单顺利得令人恐惧!
这种恐惧不仅仅是为了相识楚行云以来身边一连串看似巧合的事件,也不单单是那束美丽的有如毒药的「千媚」,他隐约有种感觉,似乎有一只巨大的黑手正在向他慢慢逼近,在他的身边窥探着,只等时机一到就会上前来狠狠攫住他的喉咙!
如果这话告诉楚行云,他一定会笑自己疑神疑鬼,可是鬼遇见得多了,怎能不疑?
事到如今,唯愿一切顺利!
刚刚在心里祈祷完毕,敲门声便已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
「谁呀?」
「丘公子还没睡吗?」
门打开,出现的是安排他住到这里的昊天堡管事,好像姓廖。模样倒还顺眼,只是那双眼睛实在太复杂,时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让人喜欢不起来。一如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於秋皱了皱眉,作出一副被吵醒的样子:「是廖管事,有事?」
廖管事笑了笑,这笑容在冷於秋看来似乎别有用心:「这麽晚了来打搅丘公子实在是万分过意不去,只是有个人一定要见您。」
「什麽人?」
「我家老爷,也就是这昊天堡的堡主。」
什麽?冷於秋暗中吃了一惊,直觉的想到莫非事情有变?可是自问没有任何漏洞可寻,即使对方心存怀疑,也只应是在暗中防备,断不会在毫无证据之时将事情闹开。
「这麽晚了,楚堡主招在下何事?」
廖管事一脸皮笑肉不笑:「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丘公子,请!」
随着廖管事绕过花园,在回廊上拐了几拐,又穿过月亮门,终於来到一座独立的庭院之中。
廖管事走到门前就停住了脚步:「请!」
房门是虚掩着的,从里面透出几丝光来,似是有人,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就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在等着他。冷於秋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正当中是一把檀木椅,椅子上坐着一名老者。这老者自然就是昊天堡的现任堡主,楚家的集大权者楚维名了。
冷於秋本以为似他这般呼风唤雨的人物,必然也像他的胞弟一般冷傲固执、气势凌人,其实不然,他身上那种威重与敦厚兼备的气质,和楚行云更像些。
「丘公子。」
「楚堡主。」
「请坐。」
冷於就寻了张椅子坐下,只等对方开口。
「听说丘公子与犬子是朋友,不知怎麽认识的。」
这问题在冷於秋进堡之时,楚维扬就已问过了,冷於秋仍旧是那套说词,只说自己无意中得罪了某些江湖客,幸得楚行云相助,进而两人结为知己。
「不知丘公子得罪的是些什麽人?」
在决定化名来此之前,冷於秋早已把对方可能会提出的问题都想得很周全,这一问当然也在意料之中。他正想回答,不料楚维名已然接着说了下去:「莫不是八面玲珑向铁龙、杜鹃山庄的杜圣心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双眼一睁,精光暴射,落在冷於秋的身上:「丘寒雨,冷於秋!嘿嘿,你可把咱们都唬住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形了。隔了半晌,冷於秋才笑了笑:「到头来还是逃不过楚堡主的法眼,事到如今,我不承认也不行了。只是有一件事还望楚堡主见告。」
「你若是想问是谁将你的身份告诉老夫,请恕不能直言。」
冷於秋的确是想问这个,退一万步想,对方即使知道他已用的是化名,也断不会猜到他是冷於秋,这其间一定是有人在搞鬼。只是还没等他问,楚维名已经将话堵死了。
不过这也至少证明了他的猜测不假,知道他来这里的人并不多,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楚堡主既已知道我的身份,不知要用什麽方法来对付我这武林公敌呢?」冷於秋冷然注视楚维名,心里则在提防着他的举动——也许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就会从四面八方冲出无数伏兵来。
「不必担心。」楚维名倒是看出他的心思,「这座院子里也不过你我两人而已。」
「喔?楚堡主难道不想抓冷於秋?或者是还不清楚姓冷的这颗项上人头在市面的价钱?」
面对冷於秋的防备眼神楚维名也只是笑笑:「我已经老了,还要这些浮名做什麽?似我这般一脚踏进棺木的老朽,所挂牵者,莫过於膝下这一子了。」
冷於秋不语,等他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告诉我说,说阁下与犬子的关系有些……有些……」他说的甚是含糊,但眼里的轻蔑与不赞同已经让冷於秋很明白了。
「我和他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是吧?」
面对楚维名又惊又怒的神情,冷於秋则回以无谓的一笑。明知道这样只会加深对方的厌恶,却怎麽也无法作出诚惶诚恐的可怜模样。
「原来是真的。」这个打击对楚维名来说着实不小,他全身一震,向後重重的靠在椅背之上,一时间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原来是真的!那人告诉他时他还在将信将疑,儿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规矩守礼,一直是他的骄傲,怎麽也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不,儿子一定被迷惑住了!魔教的人不是都有邪术吗?他看向冷於秋,目中的厌恶简直难以隐藏:「不管你想怎麽样,我只是希望你能离开云儿。」
他该不会是认为自己迷惑了他的儿子吧?也对,冷於秋这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勾引个人倒也不算稀奇。冷於秋淡淡的道:「我若是不肯呢?别怪你不客气是不是?不知楚堡主有没有想过,你儿子已经被我迷昏了头,如果我死了,他会恨你一辈子!」
楚维名一愣,原本握紧的手又松开,颓然低下头去,沈默了很久,才再抬起头来。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冷於秋忽然觉得他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我听维扬说,你也有个儿子?」
他的话音也显得有些苍老,而且流露出一些祈求之意,冷於秋微觉不忍,应道:「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麽我想你一定明白一个父亲的心情。这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不希望儿子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能够有所作为,若真是如此,就算是死了,他也是开心的。反之,若是儿子走了弯路,最痛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做父亲的,是不是?」
冷於秋没有回答,他在心里问自己,若换了自己是他,换了寒儿是楚行云,自己该怎麽办?难道任由寒儿去走这条满是荆棘的路吗?
痛心的父亲还在诉说着;「云儿不仅是我的希望,还肩负着楚家的希望,昊天堡的希望。难道你忍心见到他成为为天下人所不齿的异端、败类?忍心见到他成为昊天堡的千古罪人,落得一世骂名……如果你对我云儿还有那麽一点点的情分的话,我求你放过他吧!」
夜已经深了,早已过了和楚行云约好的时间,那个傻瓜现在在想什麽呢?一定是急得团团转,猜想着为何自己还不来吧?
想去见他,又怕见了之後不知该说什麽?也许一看他的眼睛,自己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就又软了。可是不见他,又怕他会傻傻的闹出事来。
就这样犹豫着,在後门吹了半晌的风。冷於秋苦笑着摇头:还说他是傻瓜呢,自己更像。
走吧!当是做了一场美梦。
梦总是要醒的,不是吗?醒了就别再留恋。
虽然这麽想,情不自禁的又回头向楚行云住的方向望了一眼。惊奇的发现,安静的重重院落忽然间灯火通明,还在想是发生了什麽事,嘈杂的声音也隐隐可以听到了。
冷於秋脸色一变,难道那傻小子沈不住气自行逃走被人发现了?直觉的想回去,楚维名的话却又适时的在耳边响起,告诉自己所作的一切只会害了楚行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罢了,罢了!一声长叹,转身欲走,却浑然不知他已经是走不成了。
「嗖嗖」声响,几道身影已经跃到跟前,将他团团围住。
「恶贼,你害死了堡主,还想走吗?」
※※※※※
昊天堡的大厅之中,临时搭起了两张软榻。楚行云就跪在软榻旁边,低垂着脸,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抬头。
楚维扬的屍体就被安放在软榻中,他是真的死了,一剑穿心,死不瞑目。在他旁边的,是个华服的中年妇人。尽管此时给人的感觉有些狰狞,但仍然可以看出生前必定是个美人。而她的面目倒与楚行云有七、八分相似。
冷於秋已经猜到她是谁了——楚夫人!
连她也死了!楚行云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双亲,一定悲痛欲绝吧?忍不住向他看了一眼,心中首先涌上的是深深的怜惜。一时间竟忘了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廖管事?」
「小人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说今晚发生的事。」
「是。」廖管事充满怨毒仇恨的眼睛先在冷於秋身上扫过,这才说话,「秉二堡主,今天夜里二更的时候,堡主突然将小人叫起,命小人请丘……请这姓丘的恶贼到後院小屋去。堡主似乎是有很机密的事情要对他说,命小人将他带到那里就自行回去。然而到了三更天,堡主仍然没有转回。夫人担心,就命小人再去看看,没想到小人一到那里就看见堡主……堡主……躺在那里,已经气绝身亡了。」
说到後来,已是泣不成声,昊天堡的人听了,都是悲愤难当。
冷於秋目光穿过人群,锁在楚行云身上。只见他的身子一震,又惊又痛的眼光直向自己看来,似乎是在问:当真是你杀了我爹?
冷於秋心中一痛,缓缓摇了摇头:你应该信我,你说过信我的。
大厅内已一片哭嚎之声,楚维扬一挥手,喝道:「哭什麽?要哭也得等到报了仇再哭!蓝儿,你再说说夫人遇害时的情形!」
「回……回二堡主,当时夫人正在等堡主回来安寝,结果一人拿着剑冲进来,二话不说,就一剑将夫人刺死,还刺死了一旁服侍的青儿。奴婢……奴婢当时正在铺床,见状躲在床後,这才逃过……逃过一劫。」
「你可见到凶徒的脸孔?」
「见、见到了。」蓝儿回手一指冷於秋,咬牙道:「就是这恶贼,我到死都记得他!」
听她这样一说,群情激愤,纷纷叫道:「杀了他为堡主报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慢!」楚行云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冷於秋,又转向众人:「杀人总有要有动机,可我实在找不出他要杀我爹爹的理由。」
这倒是一个漏洞。这丘寒雨同堡主素不相识,又与少堡主是好友,实在没有理由杀害堡主,众人一时哑然。
「我知道。」
一袭紫衫的少女越众而出,美丽的脸上一片苍白:「我知道,我知道他为何要害楚伯伯!」
「紫嫣,你可不要胡说。」说话的是夏紫嫣的父亲夏雨楼,他想楚家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女儿又怎会知道?
「我没有胡说。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还告诉给了楚伯伯。」她转向楚行云,「楚哥哥,你们白天的事我都看到了,什麽都看到了。」
冷於秋和楚行云都是一震,尤其看到女孩凄凉哀怨的神情,一下子明白他们的事她果然都知道了。
楚维扬心急的催问:「到底什麽秘密,丫头,你快说呀!」
夏紫嫣的目光停留在楚行云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温柔不舍:「楚哥哥,我听见你叫那人的名字了,我听见你叫他於秋。」
「於秋?」楚维扬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冷於秋,他是冷於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到这里已然很明白了。楚堡主发现了冷於秋的身份,於是被冷於秋杀人灭口。而他一不做、二不休,又杀了楚夫人。
「这恶贼,杀了那麽多人,想不到这次居然害了堡主!」人人心中怒意又增了几分。
楚维扬喝道:「姓冷的,你还有什麽好说?」
冷於秋没有说话。
别人骂他也好,怒视他也好,咬牙切齿叫嚣着要杀他也好,他似乎都没有看到、听到。他的目光始终只看着楚行云。
在这些人里,他只在意楚行云,楚行云的一句话,对他来说比别人的一千句一万句都还重要。
「你也相信是我杀了他们?」
楚行云抬眼望去,见那一双美丽的眸子中流露出哀怜祈盼之情,似乎自己的一句话,就能够决定他的生死。真的就想这样上前去把他搂在怀中,柔声的安慰,反复诉说自己对他的爱恋,诉说自己对他的信任。可是,廖管事的话、蓝儿的话,还有夏紫嫣的话都令他不得不去怀疑!
以父亲刚正,既然知道了他和於秋的事,不可能不去阻止,而於秋又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了父亲和冷於秋争执起来大打出手的画面!
这血腥的画面令他如触电般的全身一震,喃喃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冷於秋笑了,笑得凄凉:「你不是不知道,你也相信了,不是吗?」
这笑容令楚行云的心都纠结起来,他上前一步,想说些什麽,却被楚维扬抢了先。
「好侄儿,你总算明白过来,不再受这妖人的愚弄。哼,这姓冷的妖人凶残卑劣,天下间还有什麽坏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大家一起上,将他乱刀分屍,好为堡主报仇!」
「好!」
站在一群杀气腾腾的人中央,冷於秋还是很平静,目光缓缓在一簇簇雪亮的刀锋上扫过,忽然间笑了起来。怎奈这笑却比哭还难听。
「不错,人是我杀的,天下间的坏事都是我冷於秋一人所为,杀一两个人又算什麽?你们想报仇就只管来吧!」
一干妇孺都已经退了出去,其余的团团围在冷於秋身前,唯一没有动手的是楚行云。
早有人把剑塞在他的手上,但他怎麽能对冷於秋动手呢?那是他曾经誓言用一生去守候的恋人呀!但同时也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抬起头,越过重重的人影,终於看到了冷於秋——那飞舞的长发,那迅雷一般穿梭的身影,还有那凄绝的脸孔,都让他的心刺痛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於秋!於秋!我该怎麽办?我该拿你怎麽办?
心……乱了。
楚维扬久战不下,心里越发着急,一瞥眼见侄儿站在那里发愣,更是心头火起。
「云儿,你在做什麽?难道不想为你父母报仇了吗?」说着伸手一推,一把将楚行云推入战团。众人一见少主上阵,纷纷退让到一边。
楚行云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是凭着本能去应战。只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前,想也不想,长剑随手挥出。
「哧」的一声,剑锋没入了冷於秋的身体!
冷於秋并不是没有看见楚行云的剑刺过来,也并不是躲不开,他只是没有躲而已。
或许他是认定了楚行云不会伤他,又或许他想再赌一赌——那自己的命去赌楚行云对他的一颗心。
然而,很不幸的,他是个运气一向不好的赌徒,这一次,又输了,而且输的彻底!
「哧」的一声,长剑没入了冷於秋的肩胛,一阵剧痛由肩头传到心底。冷於秋愣了一愣,忽然笑了,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你刺偏了,应该刺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刺到那里就不会痛了,哈!
为什麽会这样?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於秋为什麽要用那样凄绝的眼神看着自己?
剑锋切入肌肤的触感使楚行云恢复了神志,紧接着他赫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剑,而剑的另一端就在於秋的身体里!
他……伤了於秋!手一颤,下意识的将剑拔出!
鲜血迅速的从创口溢出来,染红了冷於秋胸前的衣襟,凄艳夺目,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实在想不到楚行云随随便便的一剑竟能重创顽敌。到底是楚维扬身经百战,应变奇速,瞅准机会偷偷上前,重重一掌结结实实的拍上冷於秋的背心!
「啪!」
这一掌将冷於秋打出一丈开外,直落在门口。
胸口血气翻腾,好痛!那人恁的绝情!
不,不能死在这里,寒儿还在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咬紧牙关,拼着最後一点力气,飞身而出!
「妖人逃了!」
楚维扬脸色铁青,一挥手:「追!」
「当啷」一声响,众人回头去看,只见楚行云的长剑掉落在地上,人也晃了几晃,倒了下去。
※※※※※
脚步踉跄的出了楚家,冷於秋糊里糊涂的向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捂住伤口,鲜血从他的手指缝流下,滴在地上,他就把衣袍下摆卷起来堵在上面,微一迟疑,向着反方向跑去。
他躲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靠在冰冷的墙上,依稀听到有人叫着:「这有血迹,他往那边逃了!」然後听到追兵的脚步由近而远。
他松了口气,只觉得双腿再也难以支撑,颓然坐到在地上。
袍子已经殷红了,一定流了很多血吧?他甚至能感到生命正在从身上一点点的流失。一阵咳意涌上来,他赶忙捂住嘴,以免发出声音,可是喉间的腥甜告诉他:他吐血了。
楚维扬老儿这一掌中只怕用了全力。他只觉得全身上下、五脏六腑都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最痛的,还是肩头上的伤!
脑海反复出现的都是楚行云那一剑刺来的情景,幻影里每一剑的刺出,都伴着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呵呵,他还是对自己动手了!
不能怪他,是自己的对他的期望太高,想的太好,以为他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站在自己一边。冷於秋呀冷於秋,这还要怪你呀,吃了那麽多的苦怎麽就记不住教训呢?
所以,活该!
这样想着,情不自禁笑了出来,一丝鲜血也顺着嘴角流下。
「在这里了!没错,就是他!」
衣袂声响,几个劲装青年团团围在了他的身前。
冷於秋抬起头,从一张张写满仇恨、紧张又兴奋的脸上看过去,却没见到他想见的身影。
「楚行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们都是一怔,想不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一人答道:「我家少堡主不在这里,他若是在了先将你抽筋扒皮!」
抽筋拔皮呀,冷於秋笑了,大笑,笑得放纵,大笑着道:「他若是真想要我这条命,给他又何妨?」
贴紧墙根慢慢的站了起来,尽量控制自己虚软的双腿不去发抖,冷於秋神色却是傲然的:「至於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奈我何?想要抓我就一起上吧!」
大概是被他的狰狞的模样,还有无所惧的气势震住了,青年们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等想到这个举动是懦弱的表现时,这才高叫着冲杀上前。
刀光,剑影,血花翻飞!
天地无言。月亮也不忍见这血腥的一幕,躲到云层後面去了。
楚行云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卧房里,他的脑子有些乱,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什麽事,但是记忆零零碎碎的,很难一下子把它们连贯起来。
他记得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很困扰,因为自己并不想成亲,想回去找於秋,可偏偏又被看住了。
後来於秋来了,自己很高兴,两人定好了计划夜里逃走。然後自己就等呀等,等於秋的信号,结果有人来禀报说:爹娘死了,杀人的就是於秋!
想到这里,楚行云一凛,中断的记忆全部被启动起来,他记得於秋受了伤,是自己!是他自己把剑插入了於秋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
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天空中一束明亮的焰火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报信用的焰火!
神台在一瞬间清明,他们发现於秋了!他们要杀於秋,於秋受了伤,会送命的!
再也没办法想到其他,就这样赤着双脚奔了出去。心心念念的只有一点,去找於秋!
当楚行云赶到的时候,昊天堡的人都已经到了。他们都呆呆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青石板的路、青石垒的墙,现在都已被血污成红色。除此以外,没有人,也没有屍体,什麽都没有。
冷於秋,还有昊天堡的几个青年都像凭空消失似的,无影无踪了。
人呢?逃走了?还是……楚行云忽然蹲了下去,不停的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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