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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彩的秀发不时被风掀起一束。秀发拂上她的脸,便也拂得她双目眯眯、俏面微仰,右手顺她的发根往上摆,看起来美极了。
路面碎石不平,篷车不时发出咕哩隆咚声,再来上几下左右摇晃,更见文彩的柳腰顺着摆又摇,果然摇曳生姿啊!
文山举鞭不抽打,顶多只把长鞭在空中打个盘旋,再发出一声吼叱。
只因为黄书郎花银子为他父女买的这辆大车,两匹马也永远成了他们的两员了,他只有疼爱,不会真的打。
“阿彩,黄爷真是一位君子。”
“嗯!”文彩心中不自在,因为黄书郎没有一起来。
“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报答黄爷的大恩。”
“他不要我们回报。”
“黄爷又赠我们银子,足够我们开一家小店有余。”
“我们能开什么店?’
“能开的店可多着呢,到了南方,找个小镇,我们先顶下一家小店面,咱们便开个小饭馆,粗茶淡饭爹还会张罗,你就管管帐吧。”
文彩道:“还得请个伙计呀。”
文山得意地道:“当然,生意如果做得不错,再请个大师傅掌灶,扩大营业,哈……”
文彩道:“爹不要再喝酒了。”
“当然不会了,这一次决心不再喝酒,好好地干上一番事业。”
他的话真得意,就好像美丽的前景已在他父女的眼前了。
文彩从车内提出水袋,她笑着拔去袋口木塞子,又亲自把袋口送上她老爹口中,道:“爹,喝几口水吧,你都出汗了。”
文山果然猛喝几口水,笑道:“要是花雕什么的,那就更好喝了。”
文彩嘴一嘟,道:“又来了,还未忘掉老酒。”
文山哈哈笑起来。
他拍拍文彩,道:“乖女儿,爹在逗你呀,就算这袋中装的真是酒,爹也不会再喝了。”
文彩笑了。
父女两人高兴,两匹马便也起劲地拉,拉向前面一片矮林中。
大道是从这片矮林子中央穿过去的。
大道的两旁尽是花林叶子树,风吹叶子哗啦响,风吹也送来了一阵怒马奔驰声。
文山愣了一下,道:“前面有骑马的过来了。”
文彩道:“好像打雷,不只一匹马,”
文山道,“是的,至少有五匹以上。”
他又抬头看。
文彩也看,她以手扶住老爹的肩头,站起来看。
只不过林子挡住她的视线,大道又有些弯曲,她什么也没看见。
文彩点着头,她对老父叮嘱:“爹,小心点,我们往道边让着,也免得无谓起冲突。”
文山等女儿低头钻进篷车内,忙抖缰绳把大车往道旁让,他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前方先出现几团黑影子,然后……
嗯,人马齐出现了。
文山暗自数一数,一共是五匹快马疾驰而来了。
为首的一人穿得真鲜艳‘银披风披在身后面,银花一朵插在鬓角上,青色的绸衫绣着边,绣的却是金色,如果仔细看,那金黄色还真的是金丝编成的。
一条裤子鹅黄色,软滑滑的一看便知道是西湖绸,只有那双靴最不顺眼,看起来说是黑的又带着红色带子,这有个说词“黑红腾云”。
天底下什么东西可以腾云,当然只有龙。
这位老兄就想当龙,他拍马的姿态,就像往空中飞一样的架式。
紧紧跟在这人后面的,乃是四个大黑汉,如果仔细看,准叫人吓一跳。
四个大汉的眼珠好像白的多黑的少,嘴巴上的胡子像茅草,脸蛋儿圆滚滚,只是黑得泛红色。
四个家伙不一样。
前两个各在背上背着一对大板斧与一双短刃,家伙正发着闪闪亮光,好像比天上的日头还刺眼。
后两个的家伙挂在马鞍上,一个挂的是铜锤,另一个挂着一把厚背砍头刀。
看起来还是前面的稍顺眼,年纪轻,脸皮白,他的双手白得好像女子的一般。
人人都想成龙或成风,只不过这也得看每一个人的命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龙种,有的人天生要伸手,这就叫“牛吃稻草鸭吃谷”--各自生的命不同。
这位老兄一心想成龙,但他不是龙。
他既不是皇城的太子爷,更不是当今皇上的什么人。他呀,嘿,他正是凉河黑红门的少主左少强。
左少强奉他老爹的命出巡各地分堂,他先从南方第九分堂开始。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左少强自己经营了一家白红院,白红院就在老通城最热闹的大街上。白红院的姑娘,有一半是第九分堂介绍给少门主的,再由少门主亲自看,就好像左少强曾经看过文彩一样,只不过他们到今天还没有把文彩弄上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