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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匐在马上的文山,时而一声大叫,吓得文彩直想哭,只不过文山的叫喊也不一定是坏的,因为至少可以说明他还未断气。
黄书郎真的卯足了劲,近百里的路程,他就是这么跟在马后面,一口气赶到三仙镇。
他先是伸手摸摸文山,只见文山气息微弱,差一点就没气。
他怎会懂得岐黄之术?
如果他精于岐黄,他就不会找古大夫了。
文彩双手搂着老父,她一路上眼泪就没有干过,有几次她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黄书郎指着三仙镇的街中央,道,“文姑娘,就到了,到时候你别开口,只管哭,看我的。”
文彩点点头,她心中可真苦,如果老父如此死去,她也不打算活了。
于是,黄书郎又来到了普济药铺的门口。
他把马上的父女两人扶下马,又抱着文山往药铺走,果然,文彩只是哭个不停。
药铺里的大汉与伙计双双迎上前,那古班发觉黄书郎又来了,回头就想跑。
黄书郎把文山放下来,一把揪住古班的后衣襟。
古班大叫道:“我不干了,我改行了。”
黄书郎忿忿地道:“娘的老皮,你送我的是什么解药?为什么这人服下去会叫肚子痛?快就要断气了。”
他把古班抛在椅子上,棒子已在手中旋。
他满身汗水湿透了衣衫,那张脸也油光光的。
“改行吗?行,那是你家的事,但要交代清楚,你那解毒的药是什么玩意?”
古班脖子一挺,道:“恶客,你是找我为他治毒?抑是为了我那宝贝似的解药来找我?”他好像心有主意地又道,“我实在不想见你,黄鼠狼,你为什么和我老古泡上了?我没有杀你的父母抢你的妻,烧你的房子绝你的后,你怎么一而再的欺侮人?难道你真的要逼我上梁山?”
黄书郎道:“谁逼你上梁山?我是来问明白,你给我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人吃了肚子痛?”
古大夫道:“别问那么多,你每次找我治伤又治病,可总叫我赔上大把银子,我心痛啊。”
黄书郎道:“我又没抢你,是你太贪心。”
古大夫道:“不也是你逗我的?”
黄书郎冷冷地道:“古大夫,你看人家姑娘哭成泪人似的,你难道没有恻隐之心?”
“我也要吃饭呢。”
“你不会饿肚子,因为是人都会病。”
古大夫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黄书郎道:“当然想要你救活这老人。”
古大夫指着文彩道:“有银子吗?”
黄书郎真想一棒打烂古班的头。他咬咬牙,道:“她没有银子,但是我有。”
古班闻言忙摇手,道:“不,不,不,天底下谁的银子我都要,唯独你的我不拿,本大夫害怕。”
黄书郎道:“你怕什么?”
古大夫道:“你的银子烫手呀。”
黄书郎道:“我发誓,你若能救活这位老人家,呶……这些银子全是你的了。”
他用力地掏,一掏就是两大把。这些银子并非别人的,正是他在凉河渡口截获白布衣与丁卯仁他们,一个个搜刮出来的。
古班不敢伸手来接。
但那大个子伙计来接,他还笑嘻嘻。
黄书郎道:“银子也收了,快去救人呢。”
古班问道:“中毒与服解药多久了?”
黄书郎算算时辰,道:“差不多四个时辰了。”
古班立刻叫道:“快,快扶他去茅坑。”
黄书郎道:“干什么?”
古班道:“排泄毒物呀。”
“啊。”文山又叫肚子痛,黄书郎立刻扶他往后走,大汉伙计不动手,他只在前面带路。
他指着一间小屋子,道:“进去吧,茅坑就在里面,拉完了快出来。”
黄书郎叱道:“拉完了当然出来,莫不成闻臭啊J”
笑笑,大伙计道:“我是说出来以后,喝碗药就好了。”
文山只往茅坑一蹲,真奇怪,一阵哗啦啦地连带着劈哩叭啦响。
好一股酸又尖臭气冲出来,黄书郎捏着鼻子往外闪,他还叫:“真臭。”
于是,文山大喘气了。
黄书郎在外面问道:“老爹,你觉得怎么样?”
“我……好像肚子里脱层皮--轻松了。”
黄书郎放心了。
他笑着看向前面,心中琢磨着--这一回要不要再整一整这恶郎中。
不旋踵间,文山走出茅坑,倒令黄书郎吃一惊,看起来,文山好像未曾生过病一样。
黄书郎笑道:“全好了?”
“好轻松。”
黄书郎立刻想到解药上,古班这恶郎中最宝贝的解药,当然是灵光的,只不过自己错怪了古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