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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班大叫:“你是强盗呀!”
黄书郎道:“强盗见我也靠边站,我比强盗高一级。”
他一声厉吼,钢棒打在古班的膝盖上。
那是个很脆弱的地方,这一棒打得古班跌坐在地上哭起来了。
黄书郎当然知道他流泪,一大半是因为膝盖受了伤。
他的尖刀明晃晃地闪在古班的眼皮下,眼看就要下手杀人了。
便在这时候,地上的伙计坐起来了。
那伙计大叫,道:“不要杀人啊!”
黄书郎回过头,他看了一眼,笑了。
“真灵光,那解毒的药倒把你救醒过来了。”
古班边哭边道:“我的解药可解百毒,当然灵光,却被你一把抢去了。”
黄书郎道:“死还要解药做什么?”
古班道:“你要杀我?”
“也是你自己找的。”
古班道:“好吧,你下手,至少我还拉个垫底的人。”
黄书郎一怔,道:“谁?”
“姓田的老狗。”
黄书郎却哈哈笑了。
他走近古班,道:“好小子,你在这儿等着了,说,你打算怎么死法?”
古班道:“凭你宰杀。”
一边的伙计以手捂着头,大声叫道:“古兄,怎可求死?好死不如赖活呀,我们和这家伙打个商量。”
古班道:“齐老弟,我们对面站的是谁,你可知道?”
那伙计看看黄书郎,道:“他是谁?”
古班道:“他乃江湖有名的‘恶客’黄鼠狼,你想想,黄鼠狼找上门,还会叫人有太平日子过呀。”
伙计愣然,道:“‘恶客’黄鼠狼?古兄,我们倒大楣了。”
黄书郎却哈哈笑道:“其实那是江湖传言,以讹传讹,把我丑化成真的黄鼠狼,他娘的,谁愿意杀人,谁他娘的就是王八蛋的孙子,小小王八蛋。”
古班道:“你不是夺了我的东西,还要取我的命?”
黄书郎道:“也是你逼的,你刚才若把救治我田大叔的解药拿出来,如今我早就走远了,偏偏你想害人,这能怨得了我?”
古班道:“我现在给了你,你还杀我吗?”
黄书郎笑了。
他轻轻拍拍古班的肩头,笑道:“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偏你就是想不开,多吃这么一棒,古大夫,你放心,只要你交出救我田大叔的药,你们两人都死不了。”
他又摸摸古大夫的膝盖,关怀备至,如同老友-般地又道:“很痛吧?真是的,我一生气,手就拿捏不准,可别碎了你的膝盖,我就罪大了。”
古班心中在骂,他暗骂黄鼠狼老亲娘,他还想,只要老子死不了,有一天你小子千万别落在我手上。
脸上一片痛苦,古大夫这才把药箱又打开来,他取出一包粉状的药,一把抛在黄书郎的手上,道:“拿去,早晚各服一杓,半个月之后就会好,我……惨呀。”
他忽然大哭起来了。
那伙计走过去,扶起古大夫躺在床上,便也抽噎地哭起来了。
黄书郎没有哭,他笑了。
他很轻松地拉开房门;轻快地走出“普济药铺”的大门,他抬头,只见门口挂着那块木牌子。
黄书郎看了一眼笑呵呵,他伸手取下木牌子,因为上面写着三天之内不开门,那当然是专门为他治伤了。
黄书郎刚刚走到三仙镇的大街上,药铺里传来古班的骂声:“操你老祖奶奶!”
这当然是骂黄书郎的,只不过黄书郎并不放在心上,因为换是他黄书郎,他也会高声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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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书郎走得比跑还快,因为他心中明白,如果不尽快赶回水火洞,田大叔一定很恼火,只因为昨日就要回去的,两位老人家的腰包是空的,洞里也早缺了粮,只靠田大婶打些野味填肚皮,那是靠不住的。
黄书郎从三仙镇赶到水火洞,大山里他似乎听到有哭声,不由得吃一惊。
那声音来自水火洞方向,吓得黄书郎拔腿就往上面奔,他一边奔跑一边叫:“大叔,大婶,我回来了。”
水火洞中传出来哭声:“我的老伴呀,五十年鸳梦之依,你怎能撇下我就走呀?呜……”
黄书郎怔住了,他以为田大叔已经死了。
这才两天多一点,田大叔就死了?怎能这么说死就死?不能叫人接受。
黄书郎一声厉叫:“大叔!”
他往洞内冲进去,只见田大婶像哄小孩似的道:“千万别想不开,你嚼舌我就一头去撞死。”
木板拼凑的床铺上,田不来喘着气,道:“这两天痛得我实在忍受不了呀,有如万刀刺戳在骨头上,不如死了好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