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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类会灭亡吗?”林既看向纪云岸。
纪云岸硕士学历,学的生物工程,不想打工家里也够他霍霍,就自己开了个书店,对生物啊变异啊这方面懂得可多了。
纪云岸笑了一声:“何止人类,你该问问整个生物圈还有多少物种能幸存。不过目前来看,最该担心的确实是动物这块儿,瞧瞧人家植物们,长得多茂盛啊,嗨皮得很呢。”
林既看向公路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林,公路也都开了裂,小草在源源不断地长出来。
如果不是还有公路保养员定期喷洒除草剂,恐怕这条路都要被杂草淹没了。
进了市中心。
秩序维护得很好,虽然比不上从前,但红绿灯还亮着就很有安全感。
不像他们镇上,统共没几辆车,干脆红绿灯都省了,萧条得可怜。
纪云岸一边感叹着云泥之别,一边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
上楼开始买买买。
国家物价控制的不错,看到6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林既感动得几乎要把小推车全装满。
纪云岸及时拦下了他:“别买这麽多500ml的,有钱也不带这麽花的。买大桶的,便宜点。你看10升才80块钱,买四桶,40升,省着点够咱俩吃一个月了。”
“嗯,”林既点头:“哥,你真聪明。”
纪云岸被他夸的云里雾里,又高高兴兴地给他多买了一桶浇那棵树。
来回运了三趟才把东西买完,花了小三千块钱,两个人平摊一千五吃喝一个月,也还能接受。
不过纪云岸肯定不会要林既的钱,就说让做饭收拾家务,反正自己也不那麽缺钱花。
林既也没拒绝,只是默默把钱存在了银行卡里。
回到家,忙活了一通把水和食物收拾好,随便吃了点买的馒头和自己腌的鹹菜打发肚子。
两个人都累的不行,洗洗澡就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林既擦着头发进屋,他没穿上衣,赤着膀子,缺乏锻炼的身体瘦削白皙。
风吹动窗帘,树叶又在沙沙作响。
林既从昨晚回来就没听到这麽好听的树叶声了,跟风铃似的,之前一直伴他入睡,就昨天没有。
昨天这棵树拦着他不让他出去,但是林既还是没听它的出去了。
回来就觉得他的树有情绪了,树叶也不摇了,声音沉沉的,像是闷闷不乐。
这会儿又好了,林既忍不住笑着坐在床上对它说:“不生气啦?”
一棵树怎麽可能会回答呢?林既自觉好笑地摇了摇头,用吹风机快速吹干头发,躺下进入了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中的时候,白色的衬衫被晒的暖洋洋的,他吃完早餐和爸妈告别,骑着自行车带着他妹林冉去学校。
那时候有很多女孩子追他,林冉和他长得不太像,导致被同学误传他有女朋友。
他也懒得解释,少了不少麻烦。
梦里,他又去了学校图书馆,馆内的空地上有一棵千年的古树,这是棵红豆杉。
他坐在树下看书,落下来的红色种子时不时地打在他的肩膀上或者书上,像是故意在打扰他看书,要赶他走。
但是每次林既背靠着这棵树就会觉得沉静如海,书上说树是蕴含着能量的,拥抱自然就是在补充能量。
所以林既虽然隐约感觉到了这棵树并不欢迎他…或者说是生人勿近,但他还是喜欢黏着它。
后来他发现,来的次数多了,这棵树好像接纳了他。
落下的红色种子正好在他周围,一颗都不会打在他身上。
反而还会给他留出一条出去的路,免得踩到种子的汁液弄髒了白球鞋。
还是棵挺贴心的树。
黑影
后来林既毕业没多久学校扩建,那块空地被占用了,红豆杉也不知道移栽去了何处。
打那以后,林既就再也没有见过像那棵树一样古老又充满能量的树了。
“小林子!你赶紧来看,这都是啥玩意儿呀?”
纪云岸喊了一嗓子,把林既从梦中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透过阳台照进来丝丝缕缕的光线,没拉上窗帘却依旧很暗,适合睡觉。
“树…好像…”林既揉了揉眼睛,确定他没看错。
那棵树长得更茂密挺拔了!
它昨天还只遮住半扇窗户的树冠如今已严严实实地把整个阳台都遮挡起来了,像是一个天然的巨伞。
清新的空气染上了叶香,怪不得让他睡得那麽香。
“咚咚咚——”
纪云岸来敲门了:“起来了,还睡呢,赶紧进看看你惹来的麻烦吧。门口那堆东西恶心死个人!”
林既收回视线,披上外套起身开门:“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