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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挚胡思乱想,想到饿了,才发现已经下午三点多。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装着很多东西,水果饮料零食,蔬菜肉蛋鱼类,且很显然能看出大多都是他爱吃的,陶挚于是又想到孟昀舟。
有人在公寓楼下按他的门铃,陶挚想大概是那个法国人,按了开门,几分钟后那人上来,敲三下门,陶挚说‘来了’,打开门。
孟昀舟站在门外,张开双臂,用一个欢迎的姿势面对他。
“对不起,我想着得来一趟,外甥上这么牛逼的学校,我得亲自把他送进校门,说不定需要优秀学生家长讲话,我可得好好......”
陶挚想,我喜欢你。
孟昀舟,我喜欢你。
陶挚很慢地眨了一下眼,扑进他怀里。
他感受到孟昀舟愣了一会儿,但比他眨眼的时间要短,然后那双张开的臂落在他身上,抱住他。
但抱得很短,大概就陶挚眨眼的那一忽儿,孟昀舟便松开他,但拿出一个漂亮的盒子。
粉色的盒子,银色的缎带,下意识让人想到甜蜜的好吃的东西的外观。缎带上有一张粉色的卡片。
“好好学习,孟家的未来靠你了。”
我喜欢他。
那时候陶挚垂眼看着盒子,心里只想着这四个字。
盒子里是一对精致的钻石耳钉,孟齐去世后陶挚把它们放回漂亮的盒子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有情况啊,我叫了半天门,都快把警察叫来了。”
梁鹭舸看了一圈,沙发坐垫被很暴力地抽下来一半,垂在地上,像达利的那幅《记忆的永恒》;吧台上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总之不好闻,仔细看去还泛着水光,不知道是泼了什么在上面;饭厅的餐桌上还有没收拾的碗筷,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尤其那锅鸡汤,肉没怎么吃,汤倒是快喝干了。
“这是和哪个小美人共进晚餐呢。”梁鹭舸看了看桌上的餐具,改口:“哦不,哪两位?”
孟昀舟心情正处于从不爽到爆发的那条细细的一触即发的通道上,理智比饼干棒还细,一掐就断的。梁鹭舸敲门,正好让他卡在那不上不下的要命的点,整个人像一只运作着的高压锅。
梁鹭舸心里清楚,但不至于想到孟昀舟在进行那种‘独特教学’的地步,只想着是不是刚和陶挚吵过架。
他压低声音:“小桃子呢?你没动手吧?”
孟昀舟沉着脸,点了一支烟:“你指哪种?”
这话不好接,梁鹭舸咬牙切齿地想了一会儿,把带来的酒放在桌子上:“我家老头自己酿的,让我给你带一瓶尝尝。”
“多谢。”
梁鹭舸看他不是个有心思招待客人的样子,准备告辞。
“哦对了,我来的时候看到一小孩在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住了,我看着好像是你们公司那个乐队的?挺酷的,戴个眉钉。”
孟昀舟原本叼着烟抱着手臂,一听,人一震,蓄着的长长一条烟灰落在地板上:“他还在?”
“不知道啊,保安不给他进。”
“我跟你去看看。”
孟昀舟说着,跟着梁鹭舸出门。刚走到玄关,又折回来,把那张沙发垫一折抱起来,要扔到楼下去。
一个月不到换了两张,沙发垫有苦说不出。
到了小区门口,贺盏居然还在,冷着张脸的时候完全不像个才二十岁的少年,一股子煞气,也难怪保安不让进。
孟昀舟看着他,上下一打量:“贺盏?”
贺盏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至少知道他是孟昀舟,微一点头,算是问候,身上那股像不锈钢刺猬似的锋芒和戾气还是没收,反而是把背一挺直,突出针锋相对的意味。
两头食肉动物狭路相逢,鼻子一抽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气氛瞬间胶着。梁鹭舸原本没打算跟孟昀舟出来,直下到地下停车场去拿车,不放心,还是跟着。这会儿看他们俩这架势,心说自己这会还挺有先见之明,不然就不是在现场,而是在热搜上见这副架势了。
“要不进来再说?”
孟昀舟这帮兄弟,有哪个是吃素的?可怜梁鹭舸也是个刺儿头,在这儿非本色出演老好人,也是挺心累。
“别在这儿杵着,耽误人工作了,进去吧。”梁鹭舸给两位保安一人发了一根烟,说完推着孟昀舟和贺盏进去。
“陶挚呢?”
“陶挚?”
孟昀舟听他这语气就气不打一出来,小屁孩你他娘跟谁俩陶挚呢?陶挚是你叫的吗?他心里已经把贺盏骂到了恐龙灭绝之前,脸上还是影帝的专业技能加持,一副经典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和陶挚很熟吗?专门来找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