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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陶挚考上塞伦堡音乐学院,孟昀舟说你等我会儿,等我夜戏散了,就回去,我送你去机场。

陶挚一晚上没睡,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透过窗子看对面孟昀舟的房间,看见他正对着窗的桌子上摆着一摞剧本,看见他床上摊着几件衣服,是出门时随手扔下的。

那时候他们住在很有设计风格形状并不规则的孟家大宅里,房子像一个漂亮的棱角分明的月亮,孟昀舟在月亮的这个角,陶挚在月亮的那个角,斜斜地对着,陶挚已经习惯性躲在窗帘后偷偷看孟昀舟的房间,看没拉上的窗帘不介意展示给外界的,也看拉上的窗帘。

他知道孟昀舟有时候整晚没睡,有时候很早就起,有的时候看到他在窗边背台词,有时候看不到。

孟昀舟床上有一个扎着缎带的盒子,陶挚看见了,就在枕头旁边、被人宝贝着的位置。

粉色的盒子,银色的缎带,下意识让人想到甜蜜的好吃的东西的外观。缎带上有一张粉色的卡片,陶挚知道他怎么眯眼都不可能看清,但还是想看看。

喜欢孟昀舟的人真多啊,那时候陶挚想。

有跟踪他到小区门口的,站在那里不肯走,说舟哥我爱你。

放在保安亭的礼物总是一堆又一堆,有的像这个一样含蓄可爱,小小的卡片里写着主人的心意;有的太过大胆,在盒子上写着那些会让孟老爷子皱眉头的话语,这时候孟昀舟就低着头,好像被请家长的早恋中学生。

这个是谁的呢?被他拿到房里,应该是很珍视的吧。是粉丝?还是同行?还是自己见过的、孟昀舟的某个朋友?

陶挚不知道,关于孟昀舟他有很多不知道,比如孟昀舟为什么说我是你长辈,我得把你往正道儿上领;比如孟昀舟对孟姚瑟有一种水火不容的痛恨和厌弃,却为什么对他有着融化的巧克力或者黄油一般的温柔。

“我是你长辈。”孟昀舟总这么说,陶挚也总是在心里问,那为什么应该说“我是你母亲”或“我是你父亲”的那两个人,那样轻易地违背了他们背负的称呼赋予的责任呢?

陶挚的父亲叫陶成果,陶挚对他的印象像被泡过的纸,字迹仍在,但字迹模糊。

陶成果是让孟姚瑟染上毒瘾的人——这是孟姚瑟无数次在酒醉的咒骂中透露的。陶挚并不全信,因为他觉得人擅长自我保护,保护身体、保护健康、尤其保护名誉,孟姚瑟烂到根里,犹要找人来做覆盖她这张布满污点和油腻的桌子上的薄薄的桌布。

陶挚脑中与陶成果有关的记忆里有咔哒咔哒电脑键盘敲击声,还有酒气——陶成果常常应酬,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然后和孟姚瑟吵架和打架,他们俩都很凶悍,不分上下。

陶成果大概是工程师,或者研究员,总之某一类会穿白色实验服的技术人员,是脑子里有点货的,因为陶挚记得小时候他们的争吵,孟姚瑟反复说过,没有她陶成果读不了大学,哪会如今天这般人模狗样。

孟姚瑟愤怒至极,歇斯底里,所以陶挚会想,孟姚瑟是嫉妒他和孟昀舟的。

言归正传,那天陶挚等了一晚上,等到出发前不能再等的时刻,等到机场,等进了候机厅,孟昀舟都没有来。

陶挚上飞机后孟昀舟打了一次视频两次语音,但那是陶挚已经关机。下飞机后法国是晚上,孟家在那边安排了一个中文很好的法国人,带他去据说孟昀舟很喜欢的一家店吃晚饭,陶挚原本很饿,但听那是孟昀舟喜欢的店,便食之无味。

尽管孟昀舟发来短信,说是拍摄过程中有个演员不小心受伤,拍摄中止,他没能赶到,非常抱歉。

陶挚回没事,他到了,晚安。

但仔细一想,孟昀舟那里是白天,晚哪门子的安?

总之那顿饭吃得非常消沉,法国人要带他去学校看看,陶挚也提不起精神。到了住处,一头栽进已经收拾好的床上,突然又很神经地竖起来,换了个方向往对面看,看到一堵墙,很漂亮的墙纸,挂着价值不菲的画作,典雅的窗,看不到孟昀舟。

看不到,就很想念,明明也才离开不到两天。

第二天没有课,陶挚说想休息,法国人便没来。陶挚抱着腿坐在床上,看着那堵墙,想给孟昀舟发点什么,想了想,拍了那面墙,说“舅舅,这堵墙可真漂亮。”

其实他想说“舅舅,我想你。”

但是这话就很怪异,和妈妈我很想外公我很想你完全不一样,是另一种情感,是另一种心境。

孟昀舟没有回复,陶挚看一眼时间,国内刚过十二点。

孟昀舟在做什么?他会在睡觉吗?还是在工作?这部片子好像结束拍摄了,那应该没有工作,在休息?他休息又在做什么呢?和谁在一起?和那个放在他枕边的漂亮盒子的主人在一起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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