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得知萧先生肯来我这里坐诊,在下十分激动,更是随时恭候你的到来。快请坐,我这就去泡茶。
萧镇想说不要客气,杜怀悯已经转身进了里屋。
萧镇再次打量这家药铺,药铺的面积很大,柜台里靠墙的一面全是盛药的柜子,很多柜子上面都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药名。
柜台后面一张椅子,上面铺着一张浅灰色的毯子,柜台上一个算盘,一个天平秤,一个账本,刚才杜怀悯坐在那里打瞌睡,看来,那张椅子是杜老板的专座。
在柜台尽头,有一扇门,门的左边摆着一套桌椅,正是自己正坐着的,应该是会客用的。
他又回想起自己看到这家药铺大门时的感觉,门头不大,只有三个篆书的药铺名字,但是很有古朴守拙的感觉。里面却是十分宽敞,药铺的柜子排列整齐,一目了然,看得出老板是个务实的人。
萧先生,来喝茶。
杜怀悯端着茶盘出来,热情招唿萧镇。
萧镇回到桌前坐下,笑道:杜老板客气了。
杜怀悯一边倒茶,一边道:萧先生,没想到你如此年轻。
萧镇笑笑:杜老板是对我没有信心?
说实话,确实是。杜怀悯说的毫不迟疑,十分直白。
萧镇这下子明白了,这家药铺明明不错,为什么门可罗雀,没什么人,又为什么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大夫肯来坐诊,他这样说话,实在是没朋友。
他想了想,手一动,抓住了杜怀悯放在桌上的手腕。
杜怀悯先是一惊,随即明白了萧镇想要做什么,马上放松了下来。
萧先生
杜怀悯刚说了三个字,萧镇不赞成的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了嘴。说话会影响诊脉,他是知道的。
萧镇轻轻搭着杜怀悯的手腕,须臾之后放开,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另一只。
杜怀悯老老实实的把左手奉上,让萧镇把脉。
他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萧镇。萧镇确实年轻,看上去不到二十岁,但是他低垂着眼睛,严肃认真的样子,倒有几分老学究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肚子里真有货还是做出来的。
萧镇感觉到了杜怀悯审视的目光,却是纹丝不动。
不一会儿,萧镇便放开了杜怀悯的手。他抬头,对上杜怀悯略带玩味的目光,淡淡一笑,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
嗯,这茶叶不错,该是上好的祁门。
杜怀悯点头,没想到萧老弟对茶还有些研究,这是我最喜欢喝的红茶。
萧镇把茶杯放下,缓缓道:杜老板身体不错,看得出平日里也比较注意保养。只是,最近似乎感染了风寒,虽然没有发烧,但晨起时咳嗽有痰,痰黄而稠,我说的可对?
第五十章 面试【求收藏】
杜怀悯听萧镇说完,心中暗自佩服,脸上却依然平静。
萧先生说的没错,前几天我确实着了凉,没有发烧,只是有些咳嗽,不严重,就没当回事儿。今天咳得厉害了些,我自己熬了副苓甘五味汤喝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杜老板用的五味汤,确是治疗咳嗽的良药。不过,对于您的病症来说,并不是最恰当的。
哦?请萧先生指教。
杜怀悯话是这么说,心中却颇为不以为然。虽然他没有正式学过医,但他自信自己治个感冒咳嗽还是可以的。
他这么问,倒没有考校的意思,纯粹是不服气。
杜怀悯问的十分客气,不像是在考他,但萧镇也把这当成了一场面试。
他正色道:杜老板的咳嗽,是外感风邪,寒气入肺,所以首先要祛寒,其次才是宣肺止咳。而杜老板的方子,着重在止咳润燥。寒气如果不能及时去除,您恐怕还要多咳几天。
即便是萧镇没有说出明确的药方,杜怀悯已然明白,萧镇的医术比他高明了许多。或许,这就是他一直不敢自己坐诊的原因吧?医术是很严谨的学问,他一直心生敬畏。
杜怀悯由衷的说道:萧先生高明。
萧镇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道:不敢当。杜老板何必如此客气,就像刚才那样,喊我萧老弟就好。
萧先生长,萧先生短的,萧镇实在是不习惯。
杜怀悯哈哈一笑,好,我痴长你几岁,就不客气了。不知道萧老弟师从何人?行医几年了?
我师从国医大师方和谦先生,在他门下学习了两年,虽然没有独立行医的经历,但在师父门下时,因为师父年老体弱,大多数病人都是我来诊断用药的,师父只是在旁把关,所以,我对自己独自坐诊,还是很有信心的。
萧镇早就预料到杜怀悯会问他什么,所以早想好了答案。当然,他的话是跟事实有出入的。他说的国医大师是他大学时期的博士生导师,他从硕士到博士也确实是用了两年。
他倒不担心杜怀悯对此怀疑,因为数年前,这一世的萧镇因为对孟巧儿的不满,离家出走过。那时的他想去京城寻找舅舅,可人海茫茫,除了一个人名,他对舅舅一无所知,怎么能找到呢?
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日子之后,他无奈的回了家。他不是没想过离开萧家,但他的母亲埋在这里,以后如果舅舅来找他,也一定是回这里来,所以他不能走。
杜怀悯不知道萧镇话的真假,也没听说过方和谦的名字,但见萧镇说的十分郑重,再加上他刚才表现出的医术,便信了八成。
原来萧老弟是方老先生的弟子,久仰久仰。强师手下没弱兵,我对萧老弟的能力,十分期待呀!
萧镇心里暗笑,你这完全是客气话吧?隔着不同的时代呢,你哪里能听说我师父的大名?但他表面功夫也十分完美,笑道:杜老板太客气了。
杜怀悯面露不满,既然我称你为萧老弟了,你怎么还叫我杜老板呢?
第五十一章 相谈甚欢【求收藏】
萧镇从善如流,叫了声:杜大哥。
杜怀悯很是满意,哈哈大笑起来,萧老弟能来我的药铺坐诊,是我的荣幸,不知老弟对于酬金,有什么想法?
这个说实话,知识是无价的,医术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当然,我也不会漫天要价,让您负担不起。而且,虽说大夫是治病救人,但生死有命,也有药石罔顾,无力回天的时候。杜大哥,到时候,您会怎么做?
这是萧镇最为关心的问题。他不知道这个时代,这个地方,医患关系如何。但在现代社会时,他见过的医闹太多了,因此不得不防。而一个老板的态度,更是至关重要。
对于医患关系,杜怀悯没有萧镇体会深刻,但也略有所闻。总有些情绪激动的家属,会有过激行为。听说,就连白老爷子,都曾经被病人家属揪着衣领破口大骂过。亲人离世,心情悲恸,可以理解。但是,想要无理取闹,那是不可能的。
老弟,这个你放心,只要不是咱们的责任心问题,我肯定坚决的站在你的身边。你要是担心
杜怀悯说到这里,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瓷杯,攥在手里,慢慢收紧了手指。当他再次把杯子放下的时候,只听当啷一声,瓷质的茶杯,变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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