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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从月什麽话都说不出,责问的话也一一被掩盖。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望着他的发顶:“我也是。”
寒冰铸就的凉意在她入怀时已然消散,伏夷心底的紧张亦是如此,被她的存在慢慢驱散。
他忽而轻声道:“原谅我做的一切好不好?我知道我让你担心了。”
气氛有些细微的变化,但这终究成不了什麽气候。
“可以。”宴从月的声音轻缓,接下来的话带着不容反驳的意思,“那你要对我坦诚。”
两人对视间,无数情绪划过藏匿的心底,感情如狂风骤雨、如平地惊雷,点燃一场又一场关于情的风暴。
宴从月先终止了这场溢满情感的风暴:“我知,你不是外人口中的清风朗月、光风霁月般的人物,也知你的阴暗面,我会全盘接受的你一切。是以你在我面前不用隐藏。”她的目光纯澈,那麽严肃的话音也不妨碍致命的情意一一倾泻,“我也知道,你毫无保留地爱我,而我亦然。”
她本不想把这些说得太清楚,但她意识到要是不说清楚,伏夷这个脑袋总会胡思乱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要是任由他这麽胡思乱想下去,他大约会不开心,他不开心也就是她不开心。
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要他开心。
伏夷露出愕然的目光,嘴巴却已然不由自主地轻声道:“会的,我会的,我会对你。”他顿了一下,说出最能表达内心的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完整的爱意化为滴滴细碎的爱一点点渗透着他的心髒,他也不再患得患失。
伏夷其实一直担心他这样的行为可能会让宴从月厌恶、厌恶他不受约束的控制欲,在和她一起时,他会刻意地抑制这股情绪。
没想到的是,她一直都明白。
她只是不说而已。
宴从月不禁莞尔,在这间隙,手心里忽地传进一阵舒适的力量
伏夷不知何时缠上她的手,他们结的契在这一刻起了作用,相交的识海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
宴从月从没主动探寻过他的隐私,她认为这样不太好,就算他愿意她也不想这麽做,直到现在她也是这麽以为。
意外的是他这麽乐意,她甚至在进入他识海那瞬间便感受到了他的雀跃。
两人交握的双手传达着彼此炙热的感情,察觉到握着的手倏然松开,伏夷猛地擡起头,宴从月不慌不忙地露出一个笑容:“我也会如此。”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的声音格外用力,紧接着,她忽地莞尔一笑,“不过,这怎麽像是我在审你。”
伏夷亮如星的眼睛微微敛起:“你要是真的审我就好了。”
宴从月默然,腰间一痒,他扶着腰的手一点点往上移,轻轻压着她的肩胛骨,把她往怀里带。
宴从月不禁低头,有些许长发垂落在他的脸上,她伸手拂去,两人不可避免地脸对着脸,都在彼此的瞳孔里看到了对方。
他们的鼻尖贴着鼻尖,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楚。
伏夷微往上仰头,咬住她的双唇,唇与唇贴合,甜到发腻的气息萦绕在唇齿之间。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一时发愣的神情,缓缓闭上双眼,继续入侵她的领地。
宴从月眨了眨眼,撑起他的胸膛:“伏夷,那三刻钟里你到底做了什麽?”
他还没说清楚,这看起来至关重要的三刻钟,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猜到些,却不能详尽地知道。
伏夷蓦然睁开眼,听着她的话,他若有似无地低叹了一口气。
刚酝酿好的氛围被宴从月一句话搅得一干二净,她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不解风情。
伏夷直觉得她较真得可爱,也对,要是她不问,那就不是她了。
两人相继起身,宴从月盘腿而坐,伏夷也坐在她旁边。
伏夷轻咳两声,一五一十地跟她坦白:“我想知道那一千年你是怎麽度过的,你经历了什麽。”
“我想知道你有多痛,这样我们才能平等地在一起。”
“如若真让我这麽干净地忘记你因我而承受的痛苦,我做不到。”
伏夷声音渐渐变得低沉:“除了痛你所痛,弥补我曾经错过的一切外,我还想要找到你爱我的证明。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和我在一起,还是说,你是因为可怜我。”
他话锋一转:“现在的我可以肯定你不是。”
说话时,他已然把目光转向她的神态上,难以掩盖悲伤的眼眸正在说他知道。
他知道他也是她的执念,是他曾经支撑她走下去。
她的爱意并不比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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