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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被强大的气流刮得支离破碎。
她听到了声音,那是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是人还是魑魅魍魉,还是其他的东西……她一瞬之间做出了判断,气流经过时她拽住了里面的人,气流周围的飓风刮得她皮肤生疼。
里面的人也拼命拽住她。
宴从月微微皱眉,紧接着,她不合时宜地听到一道尖利刺耳的大笑声,这笑声绵长悠远,但似乎又很近。
是她。
来人是她的旧识,堕灵红蝎子,原本是一只蝎子妖,精神极不稳定,时常处于疯癫状态。
她的视线聚焦在宴从月这里,很显然,目标是她。
宴从月将救下的人挡在后面,执剑向前。
红蝎子恶名远扬,她早与其交过手,不足为惧。她担心的是在里面动手可能会引来对付不了的东西。
宴从月引着气流而动,剑势一起,成一个要毁天灭地的架势,磅礴杂乱的气流似乎也因为她四处纷飞。
而她则执一剑岿然不动。
宴从月坐过这个阵法很多次,必然也不是次次安全,她也有被引诱的时候。
犹记得有一次,她听见了张夷山的声音。
她知道可能不是,但她总会想,万一张夷山的灵魂真的凑巧出现在这了呢?
万一就错过了呢?她不想出现这个可能。
她的贸贸然得到了拒绝的回答,来人也是极难对付的东西。
她能活下来,自然也是有办法解决这些。
对于此时此刻的情况来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宴从月刚动,身后响起綷縩声,后面虚弱的声音响起:“小心,这儿好像还有其他东西在。”
她微微点头,留意四周。
宴从月手中剑划出一道漂亮的剑弧,引着四周力量一齐变化。
变化一出,生机也显。
力量被剑气划出动蕩,在这动蕩中充满了无数条路,这些路可到达各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同样都是危机四伏。
宴从月熟练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身后跟着被救下的少年郎
她离开的速度快,自然也没看到姗姗来迟的人。
他着魔一般地盯着宴从月的背影,最终无果,只是干巴巴地释放眼神。
最后,他牵起红蝎子的手,低叹一声:“从月,好久不见。”
“但你怎麽偏偏不想见我?”
“我找了你那麽久,失去了那麽多……”
他的声音渐变得虚无,消失在这动蕩的力量之中。
而刚踏上这条路的宴从月当即察觉到了诡异的地方,她神情一变,接着出现了一道剧烈的颠簸声。
声音刺耳尖利,像是从耳朵进入到脑海里,开始作怪。
很快,她的脑袋像是在被搅拌一样开始阵阵疼痛。
那空间里的人能改变路线,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什麽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人物?
宴从月再也支撑不住,只能用手握住剑柄,将最后一丝意识附着在琅月剑上。
“握住它。”她吃力地说完,将仙力注入剑身。
颠簸渐起,人如海上细叶,随波逐流。
宴从月渐渐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昏睡过去,疼痛瞬失,前所未有的舒适一下涌来,她顺其自然地做了一个突兀短暂的梦,伏夷莫名来了梦中。
他一直在抱怨她为何还不醒。
宴从月则在梦中的回答他——你怎麽会出现在这,一问完,她便醒了过来,眼前是一片绿意朦胧,猝然睁开的双眼眨了眨,很容易地习惯了这温和的光亮。
她才有动静,门外也有了响动。
走进一个翩翩少年郎,身穿一绿色劲装,腰间却是环佩叮当。
近了一看,他的额间缠着一条银质发带,碎发归于两边,高高束起的马尾迎风而起,一张脸俊秀异常。
他也清晰地看到宴从月,立刻扬起一脸惊喜的笑,看着她,连脚步也快了些。
“你醒啦?”难以克制的喜悦全被这三个字具象化。
蓄意接近
少年笑意纯澈,宴从月不由看过去,双目对视间奇妙的氛围流转开来。
他加快步伐,顺手将盘子里的药碗放在桌边,亲昵地坐在旁边,曲起前腿,微微侧头:“我真的好担心你,你整日不醒,我都快要担心死了。”
他语气熟稔,仿佛与她认识了许多久。
宴从月仔仔细细地瞧了他一眼,没认出是谁,问:“你是谁?”
随即抽出被他按住的小臂,起身下床。
少年看了看空了的手,微微低头:“我叫元初。”他擡眼专注地看着她,“是一个妖修,今年刚满一百二十二,在妖里面还算得上年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