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认不出来?打他一出娘胎,我不知道都帮他把过几次尿了,他身上的味道我用闻的都闻得出来,何况还有这张告示。」韩允言把悬赏单摊开,放在床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上头的画像,时间似乎回到了过去。
「我还记得他六岁时的模样,他那圆圆的大眼睛,一点都没变,那时,我常取笑他的名字像是小牛的叫声,哞哦哞的,所以我都叫他小笨牛……,不过他真的很厉害,前一刻还在生气,下一刻就哭了,而且大眼眨都不眨一下,就可以泪如雨下。」韩允言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不自觉就滔滔说个不停。
当韩允言知道穆家有难的时候,他最担心的就是穆牧,他主动要求要亲自出马,远赴成都,协助穆家逃过一劫,他的这群兄弟也都是一时之选,要从官府手中抢人一定没问题,只可惜他们迟了一步,他连穆牧的面都没见着,穆家已经成为一片瓦砾了。
「说到了告示,你看出来他像谁了吗?」鲁顺拿起告示,要韩允言看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是像穆牧啊!韩允言自信地瞄了一眼。
「你说你最後一次见到穆牧是在他六岁的时候,十年前你也只是个小伙子,一个人从小孩长成青年会有多大的变化,而你也从十几岁变成现在的模样,对一个七岁的小孩来说,一定也是个馍糊的记忆吧?」鲁顺指着告示,要韩允言仔细端看。
「你到底在卖什麽关子?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韩允言捏着脖子,猛摇头。
「当你向双儿姑娘求婚的时候,不是没有问她的家世?」
「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啧!为什麽突然又提起双儿?」
韩允言已经开始恼怒了,他狠狠地瞪着鲁顺。
鲁顺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一时间他们就这麽彼此敌视责备着对方。
「……穆牧就是双儿姑娘!」鲁顺拍着桌子,说出最後的结论。
看着韩允言当场愣住,一脸不信,鲁顺接着说:「在成都府外,陆忠良的确等到了小嬛姑娘,但是小嬛姑娘是个机伶的人,她一开始就执疑陆忠良禁军的身份,後来又拼命打听穆牧,也就是双儿的情况,到昨天她才肯说出事情的原委,当我们接到通报时也大吃一惊。」
「不可能,陆忠良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是我们之中反应最木讷的,他一定是被小嬛姑娘骗了,他的话我不相信,你们一定是Ga0错了!」
「我们在码头边找到双儿姑娘的锦囊了,是对是错,你自己证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顺把锦囊丢给韩允言,留韩允言一个人去思量。
***
「双儿怎麽会是穆牧?」
这问题在韩允言心里回荡了不下千百回,如今事实就在这锦囊里。
双儿跟了自己这麽久,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不是男孩子,韩允言非常恼怒,不但气自己,连兄弟们也一起拖下水。
私自观看别人的东西,不是正人君子的行为,但是韩允言实在太好奇了,穆牧几次用锦囊解救他们的X命,但是怎麽看这锦囊都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荷包。
韩允言拉开锦囊,打开夹层,拿出里面的绢纸,他的手不禁抖了起来。
那是自己画的画啊!是给穆牧庆生画的画啊!
当时穆牧刚满月,小小的、圆滚滚的,韩允言一眼就喜欢上他了,那时正好遇上高宗皇帝在临安避难,他还y要母亲向皇帝讨个题字,好给穆牧留作纪念。
之後他一直都把穆牧当亲弟弟一样Ai护着,等穆牧稍微懂事了,他也陪着穆牧一起读书识字,直到穆牧七岁那年随父亲去了成都,他们才失去了联络。
韩允言记得穆牧准备启程的那天,他生气地对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叫穆仁人!牧民以仁的仁人,你以後别再叫错了!」
那气势凌人的指责态度,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然而十年後,他们再见面时,两人却因为外表的改变擦身而过。
也许穆牧那时其实想说他叫「仁人」吧?
韩允言想起穆牧满嘴食物,结结巴巴的说着自己的名字,他还以为是nV人家的口头禅,於是就自以为是地叫他双儿,要是当时能好好听他把话说完,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些误会了吧?
也许是他禁军的身份吓着他了,他才没再坚持他真正的名字。
那个连外号都不给许的穆牧,在面临生Si关头,被迫放弃真实身份,连名字都可以放弃,当时的他又是什麽样心情呢?
韩允言把这几天的事情好好回想一遍,心中不断悔恨,要是他能多替穆牧着想,穆牧也许就不会逃走了吧?
白帝城上,穆牧几次说他们无法成婚,夔门一别也有辞行的意味,最後甚至几乎已经说出他是男人的事实了,韩允言却都一直没有意会。
「天啊!双儿竟然是我一直要找的人!」
其实穆牧的外表是什麽样子,韩允言一点都不在意,他从他出生开始就喜欢上他了,就算不知道他是谁,他还是一样喜欢着,这不就证明了他们注定要在一起?这次他不只想要再见穆牧一面,还要牢牢抓住他,他一定不会再错过了。
但是现下的困境是应该凭着nV装找双儿?还是凭着悬赏单找穆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允言在心中隐约想起醉落魄的词牌——
巾偏扇坠藤床滑,觉来幽梦无人说。
韩允言醉了一天,头疼yu裂,而穆牧遗失的锦囊正无力地躺在他的手中,无法回到主人的手中。
不,他的心情绝不是像东坡居士的有志难伸,而是另一首醉落魄——
若问相思何处歇?相逢便是相思彻;
尽饶别後留心别,也待相逢,细把相思说。
相思,没错,韩允言此刻的心情正是相思。
稚nEnG的穆牧和任X的双儿在此时重叠在一起,变成了清晰的影像,那是他此生最珍Ai的人。
韩允言倏地站起来,握紧锦囊。
「这次不管他变成什麽样子,我一定都认得出来,我一定要找到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说这码头热闹的程度好b车水马龙,一点都不为过。
穆牧抢在第一个下船,迎面就是熙来攘往的人cHa0,有些是赶搭最後一批走上水的船,有些是当地做买卖的商家及准备接驳的马车夫,一时间码头充斥着叫卖吆喝的声音。
既然决心要逃,就得不露痕迹。藉着人群的掩护,穆牧跟着人cHa0移动,自然而然地到了近郊的一个小镇上。
随着街道边的灯火一盏盏的点亮,也到了该考虑住宿和吃饭的时间了。
穆牧找了间喜欢的小店,点了店里最出名的杂烩饭,好满足他旺盛的食慾。
一锅热饭下肚,穆牧正准备要付帐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竟然没有半个银子,他记得韩允言付清船票之後,曾留一些铜板给他,就放在锦囊里,可是现在锦囊却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想到锦囊里的皇帝御印也连带不知去向,穆牧这才着了慌,要进京喊冤全指望那锦囊了,如果掉了岂不等於希望落空?
他全身上下m0索了几回依然没有结果,怕是刚才人多推挤掉在路上了,或是被什麽人m0了去,这下子他终於了解一文钱bSi英雄汉的意思了。
就在他烦恼不已的时候,一位微胖的中年妇人来到他的桌前坐下来。
「小姑娘,我们在那里注意你好一会儿了,是不是有什麽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还以为是掌柜的来收帐呢!不过也快了,他这副狼狈像,如果连旁人都察觉得到,那麽掌柜一定不会错过。
「大娘可知道这附近有什麽让人打工的机会?我想挣点钱。」穆牧低声问。
「自然是有了,大家挣钱不就是为了要糊口饭吃吗?」
有这麽明显吗?穆牧越发觉得心虚,好像他打算吃霸王餐一样,他满腹苦衷又说不清楚,只好连忙摇手。
「别担心,我和我的姑娘们都和你一样,想挣钱讨生活,不过她们的目标更远大,她们正准备要进京g活儿去。」大娘指指隔壁桌,那里有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还有三个和穆牧年龄相当的年轻nV子,他们一接触到穆牧的视线便对着他笑。「正巧,大娘我可以提供这个管道呢!你只需要付手续费,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安排。」
进g0ng服侍的g0ngnV很少有机会再出g0ng,为了签这一辈子的合约,朝廷会拿一笔银子赏给家人,当作是补偿,了解这种门路的人,提供了一个谋生的机会,当然会从中收取佣金。
穆牧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他们看起来又不像坏人,穆牧孓然一身也没什麽好骗的,而且他们提的可是进京城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时候。
像这样混进g0ng中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穆牧相信只要能在京城里四处逛逛,早晚能见着官家的面,穆牧巴不得马上答应这个提议。
「可是我连手续费的银子都付不出来呢!」
「我看你长得清秀才打算出手帮忙,自然不会强人所难,b你马上拿出一笔钱;这麽办好了,我和你约好,等进g0ng之後,你得到的第一笔银子得全数交给我,你要是同意就跟我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大娘这麽帮我,我有多余的钱也都给你们!」穆牧满口答应着。
***
就这样,穆牧和大娘及三个年轻nV子在吃饭的小店住了一晚,隔天便一起上了马车往临安的方向去。
与其说是马车,不若说是驮车来得适当,这原本是载货用的货车,中年男子负责赶马,坐在前坐,其他的人全都挤在小小的车厢内,随着道路颠簸,人也跟着东倒西歪,没有半点舒适可言。
穆牧抱着膝盖,让自己保持固定的姿势,减少晃动。
「我叫玲玲,你叫什麽名字啊?」和穆牧并肩坐着的小姑娘,用甜甜的语气主动问了一句。
穆牧看这姑娘可Ai俏皮,又是同路人,不免心生好感,於是也聊了起来。
最近一次个问他名字的人是韩允言,但是韩允言却自以为是地叫他双儿,穆牧很想知道为什麽。
穆牧照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用手指b了个二,让玲玲去猜。
「……双儿?我记得罗!」玲玲笑着猛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疑?为什麽是双儿,不叫「对儿」?两两成双不都叫「对儿」吗?好像一对儿冤家;一对儿朋友;一对儿麻花辫;一对儿耳环……还有一大堆不叫「双儿」的词,他们却偏偏叫他「双儿」?穆牧看着自己的手指,发起愣来。
「唉呀,双儿,你手上的纱布是怎麽回事?」
玲玲拉开穆牧的衣袖,露出一大截纱布,这麽一来也引起了大娘的注意。
「你受伤啦?」大娘问。
「已经不碍事了,是我忘了拆。」
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工作,穆牧马上把包紮解开。
当纱布一拆开,那被竹子割伤的部份彷佛跳出来似的,一旁的人都围上来看。由於穆牧也是第一次看见手上的伤,所以也吓了一跳,伤口经过治疗已经密合成一条深红sE的突起,和上臂内侧平行绵延三寸余,让他意外的是伤口上几个缝合的痕迹,上头还留着黑sE的线头,看起来很恐怖。
穆牧对那时候的事情一点知觉都没有,也不知道怎麽会留下这麽个难看的疤,而且就在容易被察觉的右手上,这对nV孩子来说的确难看,怪不得韩允言会觉得愧疚了。
「瞧你这双手,又细又软,跟没有骨头似的,再加上这个疤,很容易让人家以为你手不能拿,腰不能提,你这副样子,要通过严格的入g0ng标准,大概不容易!」大娘将穆牧的手翻过来覆过去的,尽是挑着毛病。
「不!我会努力工作!你们若是肯帮我,再苦我都愿意!」穆牧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差池,更不想就因为这手上的伤而坏了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你不怕吃苦?」
「不怕!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一定要进g0ng!」
***
自从穆牧把伤口拆掉之後,大娘一反原先和善的态度,变得疏远许多,虽然还是让他随行,但是穆牧已感受到一GU怪异的气氛。
三天过後,他们一行人已经接近临安城了。
「双儿呀!你的伤口虽然好了,但是红通通的疤痕还是很吓人,如果现在进g0ng,恐怕连累其他姑娘,要是全都打了回票就不妙了。大娘认识个地方,可以暂时收留你,等大娘将玲玲几个送进京城之後再来接你,到时候我们全力维护你一个,也许行得通。」
大娘有意留下穆牧,让其他人先走,这主意虽然令人着急,但是也没别的法子了,穆牧只好顺应大局,按照大娘的指示,待在她介绍的地方。
隔天清晨,穆牧分被带到一处大宅院前,只见大娘和宅院里的人悄悄说了几句话,便让他单独一个由後门进入宅院。
这般偷偷m0m0的举动或许有什麽用意吧!?
穆牧没有多想,就安份地在角落的柴房待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户人家似乎大有来头,光是看厨房里储藏的食材和永不熄火的炉灶就让人叹为观止了,而且放眼所及,四处都是大红砖琉璃瓦好不华丽,就像是可以容纳上百人食客的大观园。
穆牧跟着几个厨娘忙上忙下,一会儿堆柴,一会儿挑水,没有功夫休息,不过只要想到很快就能进g0ng,他马上就兴奋地忘了辛苦。
两天过去,以为很快会出现的大娘并没有依约来接穆牧,也没有半点她们的消息,穆牧开始焦虑起来。
「是不是累了?去歇会儿吧!」在柴房年纪最大的厨娘,听到穆牧哀声叹气的,便开口说。
「不累,不累,我还能做,而且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了。」穆牧捧起地上的碗盘,准备继续工作。
「你还不知道吗?你已经被卖断啦!不会有人来接你了!」
「卖断?不对!我不是来这里作买卖的,我只是寄住几天,顺便帮忙打工。」
「这里可是有名的妓院,我说的卖断就是卖身的意思,这桩买卖,你家里的人也拿到了不少好处,银货两讫没得退的!」
「他们哪里是我家里的人!」
穆牧这才听懂对方说的话,他回想大娘送他来这里时的闪烁表情跟不确定的言词,恐怕真的已经把他当成商品卖掉了,而他还乖乖待在这里做牛做马,一心怀抱着进g0ng的期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世道果真多坏人哪!穆牧一次又一次遇上险恶之人,不但没有学乖,还错得离谱,不但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简直蠢极了。
想到这里,穆牧登时一阵羞愤涌上心头,连忙丢下碗盘,往大门口冲。
他一路穿过花园,进入大厅,接着便冲出了大门,他回头一看,敞开的大门,YAn丽的红漆金粉,上头高挂着匾额,写着大大的「春满楼」三个字,摆明就是间青楼妓院,要是当初是从正门进来的话,他一定不会进来!
穆牧轻率的举动很快就引来了路人的侧目,几个男子也纷纷朝他扑来。
这几个男人正是春满楼里的围事,他们挥开路边观望的人群,逐渐缩小包围,把在大街上大步狂奔的穆牧团团围住。
穆牧这一逃,虽然逃出了厨房,却也给自己带来另一个困境;他前无去路,後有追兵,而此时春满楼的鸨儿又刚巧慢慢从街角走来。
鸨儿浓妆YAn抹,打扮得花枝招展,还不住摇晃着满是香水的小圆扇,对路人骄媚地笑笑说:
「这小nV娃儿就是耐不住寂寞,急着要见见世面呢!各位大爷今晚可要早点来呀!」
说罢,那圆扇一挥,其中一名男子便上前一把捉住穆牧,将他押进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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