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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是乔定一。也只能是乔定一。
第17章 暴徒
乔良白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在座位上坐直了，一抬头发现驾驶座上的是张以峤，脸上的笑还没摆出来就敛得一干二净。乔良白冷着脸靠过去，一手掐住了张以峤的脖子：“乔定一呢？”
张以峤握了握方向盘，声线绷直：“不知道。”
“其实我早就想杀了你。”乔良白收紧了手指，“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张以峤不说话，乔良白倒真的越来越用力，像是真要把他掐死。窒息让张以峤很难继续握紧方向盘，他本能地往后扑腾，伸着手臂要去抓乔良白，一条腿无意识地踩着油门，整辆车以异常的速度在马路上狂奔。
滴——
乔良白微微回神，听清了从后面传来的喇叭声，咧开嘴笑了。他捏着张以峤的脖子把人从驾驶座上拎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甩到一边，自己翻了过去，猛地打转方向盘。轮胎在地面上擦出一道长音，在进一步向前之前，被乔定一的车逼停在了栏杆边。
雨水不要命地往下掉，像要把车身都敲透。乔良白翻出暗格里的枪，从车上下来，慢悠悠地走到了乔定一的车边。他抬起手，枪口抵着车窗玻璃，命令道：“下车。”
“一一。”见乔定一无动于衷，乔良白气得笑，“我只是把张以峤打晕了，信不信我现在去杀了他？”
乔定一扭过头看他，手仍然握在方向盘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们陷入短暂的胶着，乔良白猛地抬起手，上膛，瞄准，迎着乔定一不为所动的视线，他摁下扳机。
车不是防弹的，车窗玻璃顷刻间就被子弹贯穿，子弹擦着乔定一的头发打了过去，直直地射穿了另一面的车窗玻璃，四溅的玻璃碎片在车内、车外都撒了不少，乔定一下意识地闭上眼，碎片尖锐的边缘划破了他的衣服，扎进了左手臂。
很快，乔定一面无表情地拔出玻璃，在乔良白伸出手的同时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人用力往车里一拉，额头狠狠地撞上了他的。他们近距离地凝视着对方，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雨水仍在不知疲倦地从乔良白身上淌下来，顺着他的脸流到乔定一的脸上。
“乔良白。”乔定一哑声问他，“你想让我弑兄，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谁说的？”乔良白闭上眼，交错的呼吸里，他需得用上十分的克制才能忍住亲吻乔定一的冲动，“是我要杀你啊，一一。”
下一秒，他猛地挣开乔定一几近于无的桎梏，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提枪抬手，对准了乔定一的眉心。他的手指不偏不倚地按在扳机上，只需要一秒，子弹就会脱膛而出，还他一个鲜血淋漓的乔定一。
恍惚间，他像是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站在被晒得开裂的泥土地上，手里拿着自己亲手组装的枪支，需要完成一项乔老爷子交待的任务。
任务的内容，是对因生病而虚弱得不堪一击的乔定一开枪。
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这个绕不过去的薛定谔命题上，而这次，他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再开出一枚空包弹。
砰！
乔定一倏地怔住，瞳孔在强大的刺激后轻微放大，直到此时，刚刚乔良白在他面前近距离开枪的后遗症才姗姗来迟，耳鸣让他很难听清周遭的声音，他只得睁大眼，竭力去看清面前的乔良白。
他还站着，还在笑，但左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在沉重的闷雷响起的同时，一声枪响被隐藏在雨声中悄然而过。乔良白低着头，红色自他的腰腹向四周漫开，他动了动嘴唇，一声未能发出，人已跪在了地上。
乔良白是什么人，哪怕是死，也绝不可能在人面前下跪。他手撑着地面喘了两口气，慢慢地把自己朝上推了起来，一条腿失控地躺在地上，被乔良白拖着向前。
张以峤开了第三枪，这次没有打中，擦着乔良白的耳朵打进了一旁的栏杆。
“……停手。”乔定一抖着手解开车锁，右手握着匕首，扶了扶车门，声音近乎嘶哑，“已经够了。”
张以峤单手举着枪，闻言微微偏头，看了眼乔定一。他觉得有点稀奇，没想到鲜少在他面前提起乔良白的乔定一原来并不是那么不在乎他的亲哥哥，看见乔良白中枪、流血，即将死掉，他还是会为了乔良白而痛苦、挣扎，面色慌张，哪怕乔良白是个热爱死亡的疯子，如果真的不小心挂了，乔良白也只会毫不在意地大笑。
他停了停，移开视线，抬起左手，双手握住了枪把。这次他将枪口对准了乔良白的后脑勺，这一枪下去，一切都会到此而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