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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禄的老底被人揭了,想杀尹燃灭口却做不到,一直在挣扎,偏偏绑得非常紧,怎麽也挣脱不开。
“可是,安装的假肢到底比不过自己天生的,他制作的偶人始终超不过大师兄,偏偏心比天高,时时挑衅,处处滋事,因怨成恨,因恨成仇。”
“恩师年纪渐高,準备给傀儡戏团找接班人,在大师兄和林禄之间犹豫不定,大师兄性格沉稳明辨是非,与人打交道很和气,是最合适的接班人。”
“林禄杀了他,我亲眼所见立刻告诉恩师,他看着死去的大师兄和手染鲜血的林禄,一时间接受不了,突然病倒。”
“恩师病好了以后,把我赶出了傀儡戏团,我前脚走,后脚就被林禄暗算了。恩师看着倒地的我,转身离开。”
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小,荆陵觉得自己的心被狠抓了一下疼得难受,尹燃怎麽这麽惨?
“哈哈哈……”林禄忽然大笑出声,“我就是这麽让老师难以割舍,谁让你废物?谁让你做什麽都不行?活该!”
“我现在明白了,老天爷让你活着才最残忍!让你告密!让你坏我好事!”
荆陵忽然抓住尹燃的手:“他对你做了什麽?”
尹燃慢慢凑近荆陵的左耳,低声说话。
“滚!”荆陵一把推开尹燃,觉得自己好心喂狗,还被反咬一口。
衆人望着突然闹翻的荆陵和尹燃,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要不要劝,都有些茫然。
尹燃的神色如常,瞥了林禄一眼:“如果真有老天爷的话,我选择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没死,刚好磨你。”
尹燃走到行刑手面前,问:“能否借用一些?”
行刑手急忙回答:“您请。”
尹燃在挂满墙摆满桌的工具刑具里,挑了一把小凿子。
林禄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尹燃,慌得不知所措:“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两三声金属脆响,林禄的一截左腿和一段左手掉落在地,整个人勉强挂在刑柱上,像快掉落的枯叶在风中摇摆,嚣张的气势湮灭得无影无蹤,只剩狼狈。
荆陵自己转着轮椅到尹燃身旁,盯着摇来摆去的林禄:“傀儡戏团里的人,有几个知道你行刺暗杀的事情?”
“敢对我下手,那些为陛下寿宴赶回国都城的将军和节度使,也是你的目标?”
拼命挣扎的林禄忽然静止,愤怒的神情凝在脸上,接着就是绝望。
刑亭里一阵倒吸气,犯困的都吓醒了,醒得透透的。
据说大般若寺的傀儡戏团因为演出太成功,演出结束以后会进入长乐宫作为百戏团之一为陛下祝寿。
梅尚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荆陵提醒:“梅尚书,快,上报陛下。”
梅尚书提起官袍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刑亭。
荆陵再次提醒:“验明各自身上的气味,沿途保护梅尚书。”
“是!”又一群人离开。
眨眼间,刑亭只剩两名行刑手和刀笔吏。
林禄的眼神变了又变,忽然又开始阴恻恻地笑,视线在荆陵和尹燃身上来来回回:“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大理寺狱也不过如此,听到外面的鸟叫声了麽?去其他地方看看,有一个戏团的人都算我输!”
绝处逢生
荆陵打小就有难以言说的直觉,因为说起出来有怪力乱神的味儿,而荆家从上到下都生性严谨,喜欢井然有序,四平八稳的生活。
所以,荆陵从来不说,靠着直觉无数次脱险,哪怕受伤颇重,好歹也能撑到进了不死医馆再躺平。
现在,荆陵的汗毛倒竖,直觉提醒四周全是危险,想忽视都难。
两名行刑手拿起链锤突然发动攻击,放在平时荆陵一个人对付都够呛,偏偏坐的轮椅又沉又笨重,根本躲不开。
“砰!”一声响,荆陵轮椅的靠背和右侧扶手被重锤砸碎,直奔面门而来。
尹燃险险避过长锤进攻,急着把荆陵拽离避开攻击。
两个重锤在长链的操控下一左一右,刚好能把他俩的脑袋砸成烂瓜。
荆陵大呼一声:“小心!”
只见尹燃擡右腿、绷脚尖,金鸡独立的瞬间人向后仰,拼命拖开轮椅。
“砰!”又一声响,两个重锤将尹燃的右脚砸得粉碎。
尹燃原地擡起上半身,双手勾住两条长链用力拽紧、顺势甩出去。
两名行刑手猝不及防地重心一偏,长链脱手,而另一端的重锤以极快的速度砸中他们的肩膀,惨叫声响彻大理寺狱。
“你的脚!”荆陵的瞳孔剧颤,怎麽也想不到,尹燃会这样壮士断腕地自救和救人,“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