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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瞧见睡在一旁的女子,居然不知何时也已经醒了,正直直地看着他。
她何时醒的?
他被这目光直勾勾的瞧着,生出些不自在来。
却见苏秋雨突然笑了笑,眉眼极为温顺。
她很自然地伸出手来,在他光滑的后腰摸了一下,轻声问道:“还疼吗?”
赵玄亦心中一颤,一把侧过身避开她的手。
这处伤,让他缠绵病榻几个月。
可伤口永远也愈合不了,总是时不时地生出许多痛楚。
瞧见他眼尾透出丝清冷,苏秋雨的手悬了空,她手掌握了握拳,却放下来。
“我有一方止痛药极管用,你若是需要,可给你。”
赵玄亦道:“不必了。”
他忆起昨夜两人的癫狂,她露出来的皮肤上,还隐约瞧见许多红痕。
自己昨夜竟失了神智,行下如此之事!
而今两人还在一个被窝里头。
苏秋雨凑上来,欲要抱他,哪知他忙寻了件衣裳披了,一把从床上下了来。
这衣裳在屋内捂了一夜,还有些潮湿,他也顾不得了。
只是站在床边,随意系了扣子。
转念想到这女子初经人事,自己这般动作也到底无情了些,遂背对着床上的人道:“昨夜之事,我会给你名分的。”
哪知却听身后的女子轻笑了一声,而后道:“柳公子打算给我什麽样的名分?準备八擡大轿迎我过门吗?”
赵玄亦系扣子的手一顿。
即便自己昨夜想过要与她共度一生,他这辈子可以只有她一个女人,却从未想过要娶她为妻。
他这辈子,也不会娶妻。
“我不会娶你。”
身后没了声响。
赵玄亦到底忍不住转过身来,瞧见床上的女子掩着被子,半靠在枕头上。
纤细的脖颈露在外头,苍白又脆弱。
听他如此伤人的言语,她只是瞧着,面上却连一丝怒意或者失望也没有。
那双眼里,分明还是朦胧的光火,瞧得人心惊。
赵玄亦低了头道:“我虽不会娶你,但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苏秋雨看着他,想起两人曾经在临安,瞧见过一场盛大的婚仪。
那是一个夏日,他们一群人去临安消暑。
回去的路上,便瞧见了传说中的十里红妆。
準确的说,是十里桃花路。
这桃花并非真桃花,只是听闻新娘素爱桃花,新郎花了几个月时间,做了满树的粉红桃花挂了一路,还有一路大红的灯笼,灯笼上皆手书新娘的名字。
而在那春风得意的新郎官的腰间,系着许多大红的璎络,样式奇特,很是别致惹眼,听闻皆是新娘亲手所织。
路上围观的行人皆感叹不已。
她那时好奇心起,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全了新郎新娘二人的故事,他们不顾世俗门第,勇敢在一起的故事实在令人动容。
尤其是新郎腰间的璎络,又合了她的名字。
她那时又惊又喜,便暗暗记下那个璎络的模样,也想要学来编给柳朝暮。
到时让他日日挂在腰上,让别的女子都知道他名花有主,不要再打他主意了。
不过她一向在这些事上没什麽天赋,偷偷摸摸学了几个月,编出来的络子还丑得吓人。
勉强在柳朝暮的生辰前夜,赶制了一个出来。
只是那只络子,到底没有送出去。
也在后来遗失了。
见苏秋雨靠在床头,面色自若,赵玄亦道:“你。。”
苏秋雨笑了笑,将被子又裹紧了些道:“不必,你只需答应我一件小事就行。”
一件小t事?
赵玄亦呆站半晌,背脊僵硬。
苏秋雨瞧见他的模样,笑道:“柳公子莫要慌张,昨夜的事你不必对我负责。”
“你说什麽?”
苏秋雨道:“就像昨夜的雨一般,转瞬之逝,太阳升起,再不会有半分痕迹。昨夜我们也不过是雨露之情,我都不在乎,你怕什麽?”
赵玄亦未曾想到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黑沉,甚至怒极反笑:“所以你昨夜献身于我,只是为了让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不可吗?”
赵玄亦心下冰凉,闭了闭眼道:“所以你要什麽?”
“我想要入宫,你可有办法?”
“入宫?”他站着,脸色阴晴不定,似挣扎了好一会方道,“好,位分的话。。”
“位分的话,”苏秋雨接过话来,“如果可以,最好是九品的宫女,这样方便能在各宫间走动,我不想像辛者库一般,在里头哪也去不了。”
赵玄亦几疑自己听错了:“九品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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