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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竟自怀里掏出一方白手绢来。
苏秋雨有些摸不着头脑。
却见老头左一层,右一层,翻来白手绢,翻了半日,却见一只金光闪闪的金针悄悄地躺着。
阳光照射下,格外耀眼。
老头得意地捏起针来道:“我拉着儿子孙子们翻了一夜,可总算将这金针翻出来了!”
“柳小娘子你瞧,这与你的,可是不是很像?”
苏秋雨在看到金针的时候就已心下一惊。
忙自袖子里翻出自己的金针。
两只金针放在一块,果然长短粗细,皆是一毫不差。
连针头处隐约的花纹都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一般。
随便是谁,也该瞧出来这两根金针,是出自同一处!
老头啧啧叹道:“我与小娘子果然缘分不浅啊!”
苏秋雨一把抓住老头,目光灼灼地道:“你的金针哪来的?”
老头道:“我与你说过,是我师父无意中落下来的啊。”
苏秋雨怔忪道:“你师父,现在何处?”
“不知。”
她一时呆站在当地。
老头反问道:“那你的金针哪里来的?难道是我师父给的?”
苏秋雨摇了摇头道:“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也不知他是谁。”
第 50 章
她曾经被抓, 押在囚车里,一路从江南北上,受了重刑, 当了诱饵。
等到几乎所有的师兄们上了当来救她,她的眼睛里也染满了血,彻底瞧不见了, 只剩无边的黑。
后来虽然逃脱, 可是比起眼前的黑,她早已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每日里也不过是如瞎眼乞儿一般,混迹在街头, 如行尸走肉一般。
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此刻想来已经有些模模糊糊了。
直到一日,从嘈杂的人声和呵骂声里, 她一下子听到有一个脚步声靠近了自己。
那脚步声很独特, 带着沉闷的叮当响声。
那声音便停在了她的面前。
那时候她的神智已有些混乱, 不知为何,却突然被这声音吸引。
而后她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
那手摸着粗糙, 温暖, 却很陌生。
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麽会毫不反抗。仿佛入了魔一般, 乖乖地跟着那只手走了。
一路上只听到对方走路时发出的叮当声响。
她闻到了久违的花香,草木之香。
还有清爽怡人的暖风, 拂过脸庞。
原来春天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这个人似乎带她来了一处山谷。她每日里感受到温暖的阳光, 听到鸟鸣, 松涛,还有潺潺溪流。
他们住的地方, 似乎开满了花。
满鼻子的花香,总是随着暖风萦绕在身边。
但是带她来此的人,却从没有开口说过话。
她心中便一直叫他哑巴。
一个哑巴,和一个瞎子。
哑巴捣鼓了许多草药,要给她治伤。
她也不过瘫着,随便他胡乱倒腾。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日她从睡梦中醒来,突然发现眼前有了光亮。
她不知为何,心中竟生了许多兴奋。
她跌跌撞撞,兴奋地跑到外头,才发现自己真的在一个小山谷里。
这山谷的景象,比她想象中还要美。
原来他们便一直住在一个木头搭的小院子里。
此刻院子的桌案上放了一个青竹筐。
她走到近前,模模糊糊发现筐里躺着一只好小的小白兔,正在东张西望。
只是除了小白兔,再没有任何一个人。
她四处大叫哑巴,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哑巴消失了。
从此以后,她再没有见过。
老大夫想了一会道:“我师父不是个哑巴啊。”
他虽然话少,却还是会说话的。
苏秋雨想了想记忆里拉着她的那双手,虽然粗粝,却绝不像是老爷子的手。
心中到底有些失望,随口道:“那你师父是个什麽模样?”
老大夫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道:“说实话我也没见过,我虽然叫他师父,但是实际上只是我自己这麽叫,我统共只见过三次,他还戴着面具。。”
苏秋雨一时有些怔忪。
哑巴留了金针于她。
她却拿着这针,沾了血。
他若是知道,不知该做何感想。
老大夫见她眉间郁郁,不由将自己的金针塞过来道:“我老头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瞧着柳小娘子与我师父有缘,这金针便托你管着吧。若是有一日见到你的救命恩人,且帮我问问。说不得他认得我师父,帮忙转托给他。”
苏秋雨也未推迟,接了金针来,收入了袖中。
年后这几日天气难得地晴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