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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没理他假惺惺的叫喊。

李大国追在牛叔后面小声问:“牛叔,转去了谁给医疗费?”

牛叔把他推开,终于忍不住说:“那可是个人啊!你有点良心!”

李大国没想到牛叔这样呲他,登时冷了脸,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走在前面的夏征雁听到:“良心?有良心自己领回去带啊。”说完鄙夷的“嘁”了一声。

夏征雁受着他的讽刺,心里揪着痛。他恍惚想起了三年前最后一次见到李愁霜,小孩子孤零零站在牛叔家门口,迎着风雪。他似乎知道未来是怎样的,可依旧没对夏征雁说过一句苦。

把李愁霜往救护车上移的时候,小孩痛醒了。

一睁眼看到夏征雁,似乎还不敢相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夏征雁坐在他边上,给掖了下被子,冲他笑了下。

小孩终于是明白夏征雁真真实实的来了,他弯出一个笑来。嘴唇干的起皮,一笑就有血丝渗出来。夏征雁赶紧拿纸巾帮他擦,又怕再擦破,在救护车周边望了一圈,看到了一瓶开封的玻瓶生理盐水,他倒了点生理盐水在纸巾上,轻轻擦拭小孩的嘴唇。

他摸了小孩的头发,柔声说:“没事,哥来了。”

第五章

李愁霜被送到了儿科医院,急诊医生掀开纱布检查,立刻就去了手术室。在等待手术期间,夏征雁又给金域发消息,说自己一个月内都回不去了。

金域没问,只说回来了要给书面解释。

夏征雁靠在手术间外面的墙边,疲惫的闭着眼。刚才急诊医生检查的时候他看到了断臂,医生的直觉告诉他,这手臂保不住了。

李愁霜伤的最重的是手臂,但其实他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撞伤跟骨折,好在内脏没出血。手术时间很长,结束后,主刀医生很隐晦地告诉他,关于右臂,只能先观察,如果后续血运良好,那就有的救。如果血运不好,或者感染加重,那就只能做最坏打算。

李愁霜手术后一直睡睡醒醒,疼得狠了就小声叫,但这半大的孩子,一声都没哭。

术后第四天,李愁霜开始发烧,术侧手臂露出几个手指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紫变黑,血象升得老高,他又一直营养不良,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老主任来找夏征雁,意思是,保不住的,再拖下去就是败血症。

夏征雁当然知道这病程变化,他最清楚不过了,学了无数次的知识点了,有什么危害,怎么转归他全都知道。但是他看着面前这份手术知情同意书,还是签不下去这个名。

老主任叹气:“为了他还能活,签吧。”

夏征雁咬着牙,签了名。

他知道,这一签,李愁霜,一辈子就只能一只手臂了。这个小孩,终生都无法紧紧拥抱喜欢的人。

小孩第二次手术后醒得快,麻醉刚过就悠悠睁开了眼睛。躺在ICU里,他转头瞧了瞧周围,发现两边都躺着不动的小朋友,一瞬间有点懵,然后巨大的悲惧又涌上来。

他明明记得夏征雁在他边上,这么快就走了吗?以后他又是一个人吗?

一位护士到他边上,见他醒了,问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小孩只感到疼,全身都疼,但他最不怕疼了。所以就摇了摇头。护士见他乖巧,就笑了笑说:“你哥哥在外面进不来。等你过了观察期,出去了就能见到他了。”

小孩眨了眨眼,又睡了过去。哥哥还在外面。

三天后,李愁霜的病情稳定下来,转出了ICU,护士推着床出来,李愁霜是醒着的。他睁着圆圆的眼睛,四处瞧。果真瞧到了夏征雁,他还是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软泡泡的让人很想抱。

夏征雁急走几步过来,弯下腰看李愁霜,揉他的头发,叫他:“小孩。”

牛叔也在一边,看到被子下面右臂那里塌下去一块,忍不住红眼眶,他哽咽着喊:“愁娃,疼不疼?”

李愁霜摇摇头。

护士也奇怪,照说这么小的孩子,做这么大手术,竟然不哭不闹也不喊疼。她叹息着说:“先回病房再说。”

转回病房后,李愁霜没一会就又睡着了。夏征雁跟牛叔两个人站在走廊上说话。

牛叔把李凤凤留下来的那张卡给夏征雁:“治病要不少钱,别管那么多,先用。”

夏征雁没推辞,接了。

牛叔皱着眉道:“大国那里我去说,这钱就别给他了。你年年给他那么多钱,有几分钱是花在愁身上的?自己家倒是楼房都盖起来了!”

夏征雁点点头,说:“谢谢你,牛叔。”

牛叔难忍愧疚,冲夏征雁摆摆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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