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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回手。
姜郅收手,食指和拇指相互捏了捏,觉得好笑,“那我们是不是还得签个什麽协议?”
方承引仔细想了想,“嗯,今晚下课回来我们彙总一下双方的注意事项。”
他说得很认真,像对待什麽大事。
姜郅看着他笑,语气轻柔,“你说什麽都好。”
方承引皱眉,难怪大家都说现在社会暴力少了,原来都进化成神经病了啊?
酒香
“一起出来吃点水果吧?”
房间门被敲响,方承引手中的笔一歪,一个很丑的字出现在草稿上,“不用了,谢谢。”
没过几分钟,“我煮饭,一会儿一起吃。”
在做微积分思路被打断的方承引露出不耐烦,“谢谢,我不饿,你做自己那份就行。”
这人可能是没记性,都说了不要动不动来打扰,出于礼貌也不行,怎麽还没完没了?
再来打扰一次,扔出去算了!
好在后面两个小时安静了。
笔尖在纸上洇出最后一点墨,方承引松笔伸了伸懒腰,窗外已经雾色苍茫,该去上晚自习了。
至于吃的,就顺便在路上买点吧。
其实他会下厨,不过只是勉强能吃,且越吃越没味,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去食堂,可碍于手头紧,只好辗转食堂间品尝低廉的,只要找到一款合口味的就天天吃,直到腻为止。
他不敢去餐厅,弘瑞斯都的餐厅都是国际级别大厨掌勺,钟其骞带他去过一次,点餐时菜单上没有价目表,起初以为不会贵到哪去。可看着钟其骞付款时小程序呈现的具体价格,他当场吓得消化不良。
弘瑞斯都是名校,一言一行都彰显社会地位。所以当站到廉价窗口时,方承引也会难受,这种难受掺杂着些许自卑,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现在姜郅来了,并不代表他能改变自己因拮据而养成的饮食习惯。
咔哒,打开房间门—打算去洗把脸,却被倚在门口的姜郅吓了一跳,“有事吗?”
可能是站久了,姜郅动了动脚,“一起吃饭吧。”
很真诚,很热情,但方承引最讨厌这种人,明明只是刚认识不久就装出很熟的样子,无非是想在一定空间通过活跃度获得话语权和使用权,久而久之就让他人觉得是寄人篱下。
明明姜郅才搬进来几个小时,方承引就已经感到窒息,只要房间外有一点声响就会警觉。
之前分明能跟其他租友融洽相处……
方承引:“谢谢,不吃了。”越过人到洗漱台。
姜劣也走过去,似乎知道动嘴皮子没用,干脆杵在一旁。
余光里都是那人,方承引被盯得火大,旋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泼脸,双手撑台面扭头,“我需要个人空间。”
姜郅笑:“我只是友好地邀请你共进晚餐,以后一个屋檐下擡头不见低头见,加深关系我觉得很有必要。”
“我不需要。”
“那,你跟我吃这一顿,你的水果债务我打个折怎麽样?”
方承引涌到喉口的怒火硬生生给压了回去。
其实他没什麽气节,不必要的额外损失如果能通过捷径弥补,尊严什麽的可以暂放一旁。
两人对坐餐桌,餐桌很窄,是方承引入住后添置的,生活本就拮据,餐桌也就没什麽排面。平时一个人使用不觉得有多窄,可现在一个神秘的食物罩就占据了所有空间,他才意识到两个人和一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膝盖一动就会碰到一起。
姜郅拿起罩子,方承引又惊又怒,恨不能掐死跪倒在折扣之下的自己。
狭窄的餐桌上呈现一顿西式烛光晚餐,摇曳的烛火四周是几盘精致菜,神似五星级餐馆定做的。
姜郅:“简陋了点,会做的就这几道,献丑了。”
方承引:“……”
饭吃得还算愉快,方承引负责吃,姜郅负责问东问西,当然没问出个什麽,还顺便好心地给方承引倒了杯红酒,方承引不喝,只是觉得对方的膝盖总是时不时撞到自己,这才发觉话题走向有点不正常。
姜郅:“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方承引掀起眼帘看他一眼,继续吃。
姜郅说:“梦到了你,你答应和我交往,然后像现在这样同居,生活支出都是我解决。”
方承引放下到嘴边的牛排,吃人嘴短,不自在地拿起一旁的红酒喝起来。
姜郅继续说,“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两年后你怀孕了……”
方承引猛地咳起来。
姜郅笑着递纸巾,方承引瞪他几眼,与此同时,膝盖还被对方轻蹭,终于知道哪不对劲了!
方承引握紧酒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