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见他没有反对,随即伸过手,拉开他的衣带,将上衣宽下。
说实话,这是打认识以来,漪如第一次这样近,且光明正大地打量他。
在世人的心目之中,李霁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像个神仙一般遥不可及。漪如虽然并不像别人那样将他供起来,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看到他的身体展现在面前,心中一阵激动。
神祇是别人的,在她面前,李霁是凡人,她的丈夫。
从阿霁这个名字,到他的身体。
漪如盯着他,目光从那宽阔的胸膛缓缓而下。
它起伏着,结实的肌肉覆在上面,像最好的工匠雕琢出来的宝玉,没有一丝累赘。烛光下,那皮肤泛着淡淡的光泽。
在扬州的时候,漪如在市井里见惯了光膀壮汉,干体力活的人,身形结实的也不少。但像李霁这样让人望之心动的,漪如从不曾见过,简直让人老脸臊热。
正当她看着他小腹上那几块分明的肌肉,心生好奇,想着能不能摸一摸的时候,忽而听李霁道:看够了么?轮到你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新婚5
漪如见李霁盯着自己,只觉心头一慌。
看他伸手过来,漪如忙将他的手按住。
你先把灯吹了。她说。
为何?李霁道,你方才脱我衣裳吹灯了么?
我怎能与你比。漪如道,男女有别。
这话说得仍然理直气壮,李霁不理她,径直伸手过来。漪如却抵死不从,二人拉扯着,一下都滚倒在了床上。
流氓。漪如捂着领口瞪着他,面红耳赤。
李霁压着她,道:你才是流氓,将我看遍了,却不肯让我看你。
我何时将你看遍了?漪如反驳,你不过是将上衣脱了,光了个膀子。天气热些,大街上光膀子的男子多了去了,可没有女子这样。
那你待如何?李霁有些无奈。
漪如的目光闪了闪,道:我还没看完,你先让我看完。
李霁一愣,烛光下,漪如看到他的耳朵透着血色。
我若是不愿呢?他低低道。
那张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随着呼吸起伏,拂在漪如的脸颊上,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迷魅。
那漪如的语气软下来,你不许动手,我要自己来。
李霁倒是没反对。
漪如见他松了手,心中一喜,随即坐起来。
你先坐好。她说。
李霁跟着坐起来。
漪如的心跳飞快,却没有退缩,上前,坐到他的腿根上。
温热的身体挨在一起,她感到了布料下有什么在抵着。
李霁看着她,目光灼灼。
他的手抬起,刚刚触在她的腰上,却被漪如再度按住。
说了你不许动手她轻声道,呼吸拂在他的耳朵边上,一阵痒。
见李霁果然听话,漪如登时放下心来,上前,吻在他的唇上。
这事,二人已经很是熟悉。漪如吻着他柔软的唇瓣,舌尖在上面描绘,渐渐深入。
但也有跟从前不一样的地方。
她不必再浅尝辄止,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
那温热的躯体,看着虽结实,手感却并非漪如想象中的那样硬,而是十分的柔韧。她的手指沿着那起伏的线条,慢慢勾画着,甚觉有趣。
而李霁的呼吸变得急促,那身体也在紧绷。
漪如他的声音呢喃,似压着兴奋。
漪如离开他的唇,缓缓而下,在他的喉结上停留。未几,她忽然在他的后背的上摸到一道不寻常的凸起,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她问。
一处旧伤。李霁道,不必看。
漪如却不放过,松开他,转去他身后。
只见那确实是一道伤疤,并不大,位于他一侧肩胛之下,颜色已经与周围无所差异,并不十分显眼。
怎么得的?漪如道。
前两年在海上被流矢所伤,李霁淡淡道,虽缝合了,可还是留下了一点。
漪如瞪起眼:你不是说你从不会受伤么?
这算什么伤。李霁毫不在意,又不伤性命。
漪如没有说话,少顷,低下头,轻轻吻在上面。
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李霁只觉心头一热,不再无动于衷,转过身去,将她压在了床上。
阿霁,漪如撑住他的脸,轻声道,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都不可瞒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自己扛,知道么?
知道了。李霁答应道,说罢,将她的手拉开,压到一旁,而后,吻了下去。
这新婚之夜,漪如觉得,全然不似闺中闲书或者青楼花魁们说的那样意趣横生。
相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觉得累得很,仿佛打了一架。
她想伸个懒腰,身体上的疼痛传来,将动作打断。
想到昨夜的种种,漪如就想把那些闲书都烧了,再去找花魁们理论。她不可谓不仔细,遵照着她们的告诫,将该做的做足。而李霁也不可谓不小心,颇有耐心,听到她说疼便马上停下。
但结果,仍旧是兵荒马乱。
不过心中虽不乐意,可当她看到李霁,那火气却一下烟消云散。
他还在睡。
外头已经天亮,屋子里也洒入了淡淡的光照。
他的睡脸向着这边,漂亮的长眉和笔直的鼻梁,此时都变得恬静。二人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漪如这才发现,他的手还环在了自己的身上。
清晨的凉意似乎瞬间褪去,挨着他,漪如觉得自己呼吸不稳,脸又热了起来。
忽然,他睁开眼睛。
深黑的双眸之中,似有光华流淌。
醒了?他问。
声音低哑,撩起心头一阵涟漪。
漪如望着他,正想着自己是该羞涩一些还是大胆一些,忽然,一阵敲门声将一切打断。
世子。汪全在外面道,京中报国丧的使者到了,大王请殿下过去议事。
报丧?
漪如和李霁相视,俱是一怔。
这国丧,一是皇帝,二是太子。
那日众人离开南阳之后,一路车马不停往广州而来,路上并不曾听到京中的消息。
而当京中消息传到广州的时候,情势已经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谁也没想到,太子和皇帝竟是先后去世。
据京中来的密报,二人的死因,宫中讳莫如深。对外的说法,太子是外出巡猎坠马,皇帝则是染了不治之症。但太子离京之时,不少人都看到他身后跟着全副甲胄兵器的大军;皇帝则更是蹊跷,他去世的那夜,宫外许多人都看到了宫里那冲天的火光。
而朝廷之所以派人来,目的并非只是报丧,更是因为京中已经乱了套。
国不可一日无君,王皇后出面主持大局,要在皇帝剩余的儿子之中择选新君。
皇帝还有四个儿子,三个是韦贵妃所生,一个是进宫不到三年的赵婕妤所生,刚满两岁。王皇后所选的,正是赵婕妤的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