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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没事吧?胳膊...很疼吗?要不,去医院?”甘霖有点被商繁的反应吓到了,他抬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湿润,商繁看着自己那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的胳膊,沉默着往门口走去。
甘霖心中烦闷,上楼取了手机,又随便带上两件外套,摸来玄关柜上的房门钥匙就跟到了商繁身后一起出了门。
这片是一个小洋房聚集所,被叫英伦庄园,甘家的房子正好离大门很近,三两步就出去了。
甘霖拦下一辆夜跑出租车,把商繁塞进车里,报了附近医院的名字,出租车“空车”的牌子一扣,加大引擎,直达医院。
医院里,商繁去看大夫,甘霖则是被迫前前后后跑来跑去,又是挂号又是问诊,好在最后医生说只是简单的脱臼,三两下就给接了回去,顺便开了点消炎药,甘霖又跑去给拿药,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过去了一个多将近两个小时。
晚春不比盛夏,晚上凉风一吹,四处就像被泼了冷水,空气中多了些湿润和清爽,触及皮肤的时候会有些灌进毛孔的寒颤,过了那个时段,鸡皮胳膊褪去,才能慢慢适应下来。
站在门口,甘霖把药扔给商繁拿着,他则是看着消费单和刚刚付的医药费,发出一声无奈的冷笑:
“我说你行啊,见我抢走了你的钱,还得换个法子坑回去,真牛逼。”
其实也没花多少,连两百多都没有。
商繁低头不语,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为自己开脱。他只是继续扶着那还没缓过神的胳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睛里是空荡荡的落寞。
甘霖在路边走了好一阵都没有看到路过的出租车,只好赌气加快脚步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商繁在后面边追边喊:
“阿霖,你,你稍微慢点,我...我走不快。”
甘霖背着他朝天狠狠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转过身呵斥:
“你他妈纸做的啊!废的是胳膊又不是腿,找什么借口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犯贱打扫卫生,你真以为你做的这些能打动我啊!”甘霖指着他的鼻子,“商繁,别白费力气了,我他妈不吃你这一套,真哪天废了,我爸妈还要来质问我呢。”
商繁站在他面前,双眼更加憔悴,他小心地拉了拉甘霖的衣角道歉:
“对不起,阿霖,你别生气了,我,我下个月把生活费都给你......”
甘霖看着他那副窝囊样子,懒得再去计较什么,他也就纯属口嗨泄泄气罢了。
“算了,赶紧回家吧,我困了。”甘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一手抢过商繁拎着的药,又走了几十步,终于看到一辆闪着“空车”灯牌的出租车进入视野,他连蹦带跳的拦下车子,带着商繁回家去。
商繁吃过药,感觉胳膊也没有那么疼了,能正常挥手甩胳膊,感慨自己福大命大,这一摔居然没出什么大事儿,要是今天摔个头破血流或者骨折骨裂的,那才是真废了。
第12章 醉酒
商繁去冲了个澡就睡下了。
这一夜,他破天荒的梦到了以前在福利院的日子。
话说起来,九岁以前在福利院过的日子和如今比起来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商繁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谁,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抛弃自己。依稀在记事起,他就在福利院的大杂院里和那些一样跟自己没有爸妈的可怜孩子生活在一起,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妇女,早年也过得不好,但为人忠厚善良,对待孩子非常慈祥耐心,大家都亲切的叫他兰妈妈。
商繁问过兰妈妈自己的身世,兰妈妈告诉他,他是在月子里就来福利院了,当时送人的是个老男人,说在医院附近捡到的,当时看孩子还有气儿,但他也是个外地来打工的,没有抚养能力,只好找了家福利院安顿了。
在福利院待着的那些日子他总是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父母抛弃,可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列起来,仍然没有标准答案。
兰妈妈说,他当时被送来的时候是高烧,都没有力气哭了,是兰妈妈亲自跑遍医院给看好抚养长大的。
孩子太多了,护工少,兰妈妈一个人要兼顾很多事情,才四十多身体就不好了,他懂事后会帮着做很多事情,弟弟妹妹吃不饱的时候也会让出自己的饭给他们吃。福利院的读书条件艰苦,识字的孩子不多,能学到的东西也有限。
再后来,他遇到了甘世鹏。
记得那天他在院子里看书,一个穿着精致奢华的男人领着另一个洋气漂亮的女人从一辆红色宾利车上线下来,但是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直到兰妈妈拉着商繁走到了夫妻二人面前,他们眉头的愁云才终于慢慢散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