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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繁也有自己的考量。
甘霖的自言自语又把他从稠密的思绪里拉回来。
“奇怪,我爸这个月只给你打了生活费,我的居然没打,我还是不是他亲儿子啊!”甘霖咬了咬牙,准备给甘世鹏打个电话问一下,商繁拦住他说:
“叔叔上个月不是给你一口气打了两个月的生活费,还是你提前跟他预支的,你忘了吗?”
甘霖厌烦他这一套老妈子式的说教,甩开他的手:
“用你管吗?我花我爸妈的钱,你怎么这么闲。”
商繁几番劝说还是没能感化甘霖这死倔驴的脑子,他不准备问甘世鹏要钱了,上下打量起了商繁。
打量了一会儿,趁着商繁不注意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三两下解开手机密码,然后站在楼梯上就给自己转钱。由于他站着的位置很危险,商繁不敢对他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甘霖抢走了自己的生活费,他皱着眉头声音很卑微:
“阿霖,我的钱你不能拿,叔叔给我的生活费是要贴补家用的,你花了咱们吃什么,还有水费电费,他们不在都是我要负责的,你......”
甘霖把手机扔给他,“废话真多,这不是还给你留了几百块嘛,够你花的了。”
商繁拿起手机,余额里只剩下了可怜的三百一百八块两毛钱,甘霖吆喝着说外卖来了叫他,之后身影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
商繁太无奈了,他不知道甘霖这样的小正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可是他马上就要成年了,不小了。虽然头疼自己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可甘霖尽管已经糟糕成了这样,他却还是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好在甘世鹏说他们月底就会回来,到时候他就不用承担那么多家里的大件费用。
外卖买了量足的三人份,甘霖虽然干干瘦瘦,但胃口是真的不小,每顿饭几乎都要比别人多吃一些,尤其是遇到自己爱吃的那更是胃口大增。好在就是死吃不胖,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体质。
三人份的量除了商繁吃了一点外,剩下的几乎都被甘霖吃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了半杯可乐,甘霖上楼的时候不忘带上去打游戏的时候继续给嘴解闷儿。
甘家供着这么一位祖宗有时候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商繁打了一盆水,准备先把家里落灰的地方擦拭一遍,从一楼开始打扫,房子大,零碎的东西也多,擦起来很费时间,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算把一楼打扫完。
他去换了一盆水,又开始擦楼梯间。楼梯间挂了不少画,还挂得特高,商繁不懂甘世鹏夫妇这样挂的缘由是什么,只记得他来到甘家的时候这些画就已经这样摆着了。
他踩了一个板凳,拿起抹布在上面一点一点擦拭着,脚下的凳子随着他去够画框顶部的动作而吱呀乱颤。
楼上,甘霖在房间内打游戏已经打疯了,抱着手机又喊又叫,开麦时不时跟游戏那头的人对骂几句,骂的脸红脖子粗。和他组队的还有云杉他们几个,一起帮着对骂,大概内容都是嫌弃对方打得太菜,要么就是手段狡猾,总之谁都不服。
“草泥马你个傻缺不会打能不能滚啊,破防什么呢?”
“你踏马才傻缺呢,你全家都是傻缺,敢不敢告诉小爷你的名字,咱们现实碰......”甘霖正骂的起劲儿,只听楼下一阵“咣当”,紧接着又是“哗啦啦”,还有重物摔下去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让甘霖神经一绷,他扔下手机,对面那人还在骂,云杉和杨晨二人忙着跟对面骂,甘霖的声音不见了,云杉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
甘霖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间查看,发现只有一盆打翻的水和落在楼梯上的一块抹布,狼藉不堪。再一探头,商繁跌躺在地上,凳子落在脚边,四脚朝天露着肚皮,商繁本人则是扶着自己一条胳膊努力了半天也没坐起身来。
甘霖心头大惊,大脑一片空白,他有些无助地朝周围看了看,收了脚步,想着要不装作没看见算了,结果刚准备收回视线,商繁的眼睛就瞟到了楼梯间,恰好落在他的脸上,原本就迷茫的他更加不知所措了。他搓着衣角,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再三犹豫之下,甘霖还是走了下来,他踢了商繁一脚问:
“喂!你,你没事吧?”
商繁只是扶着自己的左胳膊,零散的目光在暖光灯下显得可怜而又脆弱。
“可以,扶我起来吗?”商繁问。
甘霖有些嫌弃地拉起他,当他碰到商繁的左胳膊时,商繁吃痛地龇牙咧嘴,甘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伸手试图再去拉那条胳膊时,商繁的眼眶已经湿润了,甘霖已然忘记,商繁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他很怕痛。如今能到疼哭的地步,看来伤得不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