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2)

('那句话就像一道魔咒,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直至他清醒过来从地上爬起时,话语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沈初一不禁开始思索这句话的出处,但是记忆很快就遇到了瓶颈……或许他应该换个思路,自己最后一次遇见的人,就是那个重要的人。

这就很难不让他想起之前一直在探寻谢繁霜横死真相的叶锦衾了……或许当初谢繁霜应该和他有交集,但是这个交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不如还是去实地看看。

说干就干,自从找回了些许记忆之后,易容更是越发得心应手起来……脚下的飞剑一刻不停地浮空飞行,不过几息便出现了一条熟悉的大路。

故地重游,说不上来有多么欣喜,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悲凉感……老伯的屋子早已人去楼空,再没有了往日里的人烟,也或许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守在这里的一批老人死去了,这个黑雾笼罩的魔窟便再没有了引路人。

沈初一定了定心神,这一次直直地往下冲去……灵力的屏障摒退了浓厚粘稠的雾气,他借此得以喘息,好在有了灵力的加持,飞剑的速度仍旧不减,这股诡异的雾气就像淤泥一样不断弥漫,翻涌,试图减缓他下坠的速度……隐隐约约间,他又像是听到了崖底各种妖兽嘶吼的声音,一同跟着他的身影被吞没在诡异的黑雾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下终于是一软,剑身陷进了湿润的、带着腐烂恶臭气息的软肉里……浓烈的气味熏得他有些睁不开眼,雾气弥漫的四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随时可能冒头的危险……

记忆就像陷入了泥潭,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只能凭借本能挥剑抵挡着时不时冒头的凶兽……源源不断,仿佛从四面八方袭来。

手里的剑愈发得心应手,在一次次抵御之下,他逐渐寻回了当初的战斗技巧……比记忆更先唤醒的,是身体的本能,他好像无师自通地寻找着凶兽的薄弱点,最后甚至能随意一挥便轻松斩杀。

谷中弥漫的雾气颇有古怪,灵力稀薄,遮天蔽日……就好像在隐藏着什么东西,但是除去源源不断的凶兽,沈初一并没有发现其他,只是一次次筋疲力尽地倒下,然后被尖利的牙齿啃醒,提着已经酸软的手臂再一次挥剑……

起初他还摸不着头脑,如今顺着古怪的雾气越发浓郁的中心走去,总不会出错……甚至很有可能这股雾气便是人为,因为在他稀薄的记忆里,这里还远没有这样的规模可怖的迷雾……谢繁霜葬身的地点便是这里,他们找到人也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这便说明当初的此地还远远不足为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定还有人故意圈养这群凶兽,只是意欲何为,他却难以知晓……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淌血,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血腥气又吸引来源源不断的凶兽,哪怕一路走,一路杀,这群凶兽还是怎么也杀不退……

这种狼狈的处境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沈初一随意擦了擦手臂上渗出的血……他现在追寻的真相已经逐渐在逼近了,现在支撑他走下去的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心底传来不甘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人在悲鸣,那股巨大的怨气……几乎要将他埋没在一片昏暗之中,就像是坠落在深渊,无数只泥泞里面伸出的手要将他拖拽进去……肩头传来刺痛,他艰难地偏过头,原来是一头凶兽咬住了自己的肩膀……巨大的力气拖拽着他踉跄地倒地,体力急剧消耗的他有些无力地挣扎着,却被一步一步拖拽向了远处……

很痛……清醒的意识一点一点模糊了,他抱着的剑也逐渐因为无力即将松开……无数的凶兽见缝插针地一拥而上啃咬他的血肉,就像被凌迟一样的剧痛到最后却变得有些麻木了……或许他早就应该死了,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是自己能够护住的,无数的人因他而死……哪怕给他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倒不如自己找个角落悄无声息地死去,还省得别人麻烦。

他好像曾经无数次这样绝望过,但是还是会卑微地希望有个人拉他一把……告诉他,他不再是孤单一人。

脑子沉浸在混沌之中,或许他应该失去意识……直到他好像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只伸出的手,轻轻握住了他。

“不要死。”

和之前一样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他应该记得的,但是脑海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声音算不上好听,甚至有点嘶哑,但是好像有人拼尽全力地向他在喊。

他很想握住那只手,可惜他已经在刺痛之中感受不到自己的手了……翻涌的回忆袭来,他的脑子在一片混乱之中仔细地寻找着一丝清明……身上的血肉已经被啃咬了不少,他感觉自己已经不成人形了……流淌的血液已经从温热变得有些冰冷,他忽然觉得好冷,好像有个人应该抱着自己,但是睁开眼睛,只有密密麻麻不断涌现的凶兽……

皮肉翻开,尖利牙齿划破的肌肤深可见骨……他好像想起来了,但是眼前的困境却不容耽搁,伸手摸到佩剑,手臂上的血肉也所剩无几,勉强支撑着他挥退那些虎视眈眈的凶兽……他的终点不应该在这里,他要活着找到那个东西……母亲留给他的玉佩。

当初跌落崖底,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跳入……在被众人围困,逃无可逃之下,他拖着伤痕累累的残躯,本是活不久了,但是在凶兽围困之中……是谢繁霜找到了他,并拼死相护,可惜谢繁霜那时也身受重伤,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是等他醒来时,却见那人奄奄一息,命不久矣,最后甚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交代便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的沈朔月,带着谢繁霜的尸身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在崖底抵抗凶兽……四面环敌,他放眼望去,心中只有无尽的苍凉……在眼睁睁看着好友死去之后,甚至都来不及悲伤,只有紧紧抱住怀中温热不再的尸体,无助地希望着有人能下来发现他们,哪怕是死,也总好过让谢繁霜被凶兽啃食,最后死无全尸。

……

如今,他又站在原地,只是这一次身边再没有了舍命相护的人……他或许能支撑自己走到终点,又或许不能,只能凭着感觉一遍一遍地在谷底摸索,那个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在这里……那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念想,一直寸步不离地陪伴着他。

眼前逐渐模糊,浮现出幼时的景象……那时候他的母亲尚且健在,会一边为人浣衣,一边笑着在腰侧蹭蹭湿润的手掌,轻轻地抚摸他的头……笑着看向他,

“初一,你要快快长大……”

那时的他还不懂母亲话中的含义,只知道自己被人欺负跑回家哭诉……从小就没了父亲的他,根本不知道母亲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敢把他生下来,只知道一切的起源便是母亲弄丢了父亲,他是一个没爹的孩子,所以才会没人撑腰,所以所有人都可以踩他们母子一脚……

他曾把这份痛苦转移到母亲身上,只是一味地憎恶她……埋怨她,直到回过神来,母亲积劳成疾久病不起……直到他失去母亲,变得颠沛流离,举目无亲……他早就后悔了,却只能在余下的日子里一边护着自己,一边默默流泪,攥着那枚母亲临死之前交给他认亲的信物……哪怕要饿死都没有当掉。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萧宗主年轻时下山历练的一桩风流债罢了……母亲自幼便聪慧灵巧,哪怕无依无靠,也仍旧自力更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姑娘,但是偏偏在少女怀春之时遇上了所谓的修仙者,自此情根深种……甚至有了他。再后面那个男人只是留下了一枚所谓的玉牌,只说日后会来寻她,便再没了下文。

后来的沈初一因为机缘巧合拜入御天宗主门下,这才被师父引荐见到了所谓的亲人……说来也讽刺,他所谓的生父,便是藏月的宗主,而他下山历练之时早已有了道侣,他的道侣也早早就为他诞下了一双儿女……女子名唤萧若月,男子则名萧如星,皆比他年长。

起初,萧夫人是并不打算认下他,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也是一桩丑闻……离家的道侣在外面有了来路不明的孩子,甚至很有可能动摇到她的地位……沈初一也并不打算这样做,毕竟在他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导致他和母亲生活不幸的元凶……

只是在萧宗主一阵权衡利弊下,他们还是不得不做了盛大的认亲仪式……或许是沈初一的不悦太过明显,师父安慰他,血缘不是关键,重要的是这背后的利害关系,他想要站在高处,出身不能太低……有时候借用一些关系是必须的,哪怕你并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借着萧宗主的名义上位,萧宗主也大肆宣扬自己的儿子是御天宗主的二弟子……从此藏月不再低人一等,与御阳一并进入二级宗门之列。

……

纷乱的思绪被一点一点地整理,沈初一的脑子里凭空多出了许多的东西……直到他的脚下踢到一块石头,等他俯身去看,就见一团脏污的泥巴,好像包裹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等他伸手把淤泥一点一点抹开,登时,一块有些发白的玉牌显露了出来……

沈初一注入所剩无几的灵力,打算清理一下玉牌……却见一道光影悠悠地从其中飘出,似乎是神识。

“老夫乃御天宗的藏宝长老,奈何奸人陷害……濒死之际留下一缕神识,希望少侠查明真相,还老夫一个公道……”

缥缈的声音在空洞的山谷中格外清晰,但是沈初一很快就意识到神识是直接传声于他,不然不可能不吸引来更多的凶兽……

熟悉的画面正是一切的开端,里面是他曾去过的藏宝阁……那时他也该下山历练,师父便让他自行去取走一件法宝傍身……这之后,便是无处不在的通缉令。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藏宝长老会将自己的神识塞进他的玉佩……更不明白到底是何人诬陷他杀掉长老,明明那日去取走法宝之时,长老还在那里坐着……直到他看到神识里传来的画面,藏宝的长老在桌下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脚尖……

那个靴纹,他再熟悉不过……一阵惊雷仿佛在耳畔炸开,之前迷茫的想法在这一瞬间理清……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是他杀了长老,明明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甚至,就连藏月,都是他亲手领着他去的……每到一处,便是他惹出祸事的传言,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若是要问这世间是否还有第二个人如此了解他……那便只有一个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好师兄,谢微行。

……

因为神识已经太过久远,甚至连幻象都逐渐有些透明到模糊……只是放过一遍,那神识就消散在天地之间。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明明答案一直都在手里,却仍旧一步步被人设计至此……原因无他,只是年少的自己被情爱蒙蔽了双眼,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认定的便是一生。

一想到之前还未恢复记忆之时,竟与那人不知廉耻地翻云覆雨……胃里就一阵阵绞痛,呕吐的欲望翻涌得愈发明显,但是吐出来的却只是一些难闻的酸水……

谢微行从始至终就知道所有的一切,却还是假惺惺地与他虚与委蛇……真是恶心。

但是这一切,还是不足以让他想明白谢微行究竟意欲何为……甚至不惜大费周章地来陷害他。

……

等他终于理清了思路,飞出崖底时,上面居然是许久未见的熟人……段桑兰。

此刻的她似乎早已等待多时,甚至话都没来得及说,便一把拽过狼狈的他奔走……她的速度很快,快得沈初一还没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看出了她的焦急,在下面的这些日子,他想清楚了许多的事情,现在已经基本能够很快适应眼前的状况。

“先离开御天的地盘,路上我们慢慢说。”段桑兰说话的速度很快,最后面索性把想说的话一股脑传进了他的神识。

沈初一愣了许久,最后才一点一点地理清其中的思路……

原来,就在他不在的时候,谢微行已经查明了一切的来龙去脉……甚至不惜设计了一连串的事件,其一是叶锦衾故意潜入御天滥杀无辜,被正义的藏月宗主撞破,眼见事情败露,便一怒之下将萧如星一并杀之,潜逃。其二便是他借此事趁机向流光发难,流光抵不住压力,打算交出叶锦衾,但是叶锦衾却遇刺身亡,捉住了所谓的刺客,但是谢微行并不买账,甚至直接当面一剑将刺客斩杀,只说流光欺人太甚……

“那个刺客你还认识的……他叫宁云远,好像。”段桑兰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被人当刀使了。”

沈初一深吸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谢微行是在逼他现身……一步一步杀掉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为数不多的认识的人,又一次将他置于险地。

他不站出来,就会有无数的人再一次因他而死……哪怕是那些萍水相逢的,都逃脱不了被牵连的命运。

以前的他太天真了,单纯以为这个从小将他带大的师兄对他一片赤诚,甚至对他产生了不可言说的爱恋……直到他无数次将他置于险境,他才发现,谢微行只是想要一个好用的工具,仅此而已。

可惜,等他醒悟过来时,早就为时已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逃离的一路说不上轻松,在重重把守之下,段桑柔甚至为了保护他断了一只手臂……沈初一看着她草草包扎的断臂,有些心酸,可惜他并不能站出来保护她,因为一旦站出来,他的处境会更加万劫不复。

谢微行就是在逼他,逼他现身……他当初也疑惑为什么那人会好心留他一命,虽说他被人抹除了记忆,但是留在身边终究是个隐患,不如说斩草除根才是他的特性。

“可能是因为……他喜欢看你这样吧。”段桑兰看出了他的疑虑,轻声解释着,苍白的脸上勉强勾出一抹虚弱的笑意,“失去记忆的棋子和自己一起坐在棋盘外,看着自己下棋……说不定是一种乐趣呢?”

段桑兰的话无疑又是一句重击,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尊打碎……要是说之前那段记忆过于久远难以感同身受,如今的处境便是再好不过的诠释了她的话……谢微行从始至终就把他当做一枚棋子,而他却浑然不知,甚至心甘情愿地想要为他赴死。

“那我还真是一枚合格的棋子。”他自嘲地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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