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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九转玄冥’将他们带到曲家,爷爷又似乎有意插手此事,那无论是因着长辈们还是看在曲千陌的面子,他都该将此事了结后再回去。
“我不!”原本因着淩掌门的话安静闭着嘴的曲老将军在听到这本该算是好消息的言语后,竟又忽得闹腾了起来,“我虽弄不清什麽咒不咒的,可解了你便又要走,又不见我了是不是?”
他这话自是说予淩掌门听的。
只是那口吻却着实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这话听得淩掌门愈发冷了脸:“曲少衍,你几岁了,耍什麽性子。”
他原不想见这人,更没兴致听这些无赖閑扯,若非这人如今乃是中的恶咒而非中毒生病,那段记忆又与他关系非浅,他绝不会在曲家多留一刻。
“…二十六啊…小风你知道的嘛……”曲老将军…或者该说记忆因问心咒回到了二十六岁的曲少衍眨眼抓了抓脑袋,口吻十分无辜。
自然,这般话语若是配着他二十多岁时意气风发的英俊脸庞,哪个姑娘听了都是要禁不住心软的。但他如今顶着张须发皆白的老脸,虽也确实是个帅老头,到底就有些让人受不了这般口吻了。
特别是一旁看傻眼的曲墨,寒毛都快起来了。
而就在曲墨强烈怀疑淩掌门会不会忍不住直接把他爷爷弄晕处理问心咒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摸过来看情况的曲千熙十分恰好地撞上了这个诡异的场面。
“爷爷?”
年纪尚小又未闻前言的曲千熙自然很难察觉到此刻院中的暗潮汹涌与老爷子的怪异。他只看到自家爷爷终于醒了,又并未胡乱砍人,且家中突然多了几位没见过的人,便忙扯着嗓子扭头沖回去报信去了:“爹——二叔三叔——爷爷醒了!!!”
他调子起得极高,又因太过激动而有些破嗓子,听在如今少了几十年记忆的曲少衍耳中只觉聒噪嫌弃:“那个叫得像只鸭子的小鬼是谁?”
可真是见了鬼了,除了小风,这一院子竟再没个他认识的了。曲家什麽时候多了这麽些眼生的?
也不知这小鬼喊得都是谁。
“你孙子。”眼皮微擡瞥了这人一眼,淩掌门声音冷淡的话语毫无委婉的意思,半点不怕自己的话可能会刺激到某人,“抱琴的那个也是。”
“……哈?”这一刻,自觉十分年轻的曲少衍看着显然半点没在开玩笑的淩掌门瞪大了眼,只觉自己的认知与世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击。
对他而言,这实在是个难以接受的讯息。
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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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千熙跑得极快,加之又没人拦着,不一会儿院中便因着他的话涌进了一大帮子的人。
只是曲尚书他们三兄弟原是知道些老爷子同淩掌门年轻时的那些事的,如今骤然见了人,虽不知怎麽就悄无声息地到了老爷子这,但想到万一两下里掰扯起来,实在不方便让不知缘由的人在场,便又让叶氏带着儿女与仆从先行离开了。
而白芨虽不清楚个中来去,但他惯来敏锐,便也拉着夙梓辰与裴元还有刚来的白微往别处去了。
一来二去,院中除了陪着老爷子的曲墨与刚来的曲尚书三兄弟,淩掌门身旁也只剩了淩潲雨和淩将离。两下里一合计,还是先换地方回了屋里。
“我怎麽老成这样了……”曲少衍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那张须发皆白的苍老脸庞,又擡头看了眼自己周遭一圈的曲家人,一时间只觉有些难以接受。
他如今的记忆只停留在两个儿子未满周岁的时候,想着找机会报了仇许还能挽回些什麽。可如今这镜子里映出的老翁与身旁儿孙,还有远远离他坐着一脸冷淡的淩寄鹤,却让他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世叔喝茶。”亲自斟了茶送到淩掌门手边小几上,曲尚书虽久浸官场身居高位,对上淩掌门一介白身却很是客气,“爹他这般…劳您费心了。”
毕竟当初他娘生他们兄弟俩的时候年纪太小又胎位不正,若没有淩掌门的药和神医门的大夫,怕是早已一尸三命,哪还有如今的曲文翾与曲文瑾。曲家与窦家都是记得这份恩情的。
“敢问这位小郎君,解咒可要备些什麽?”上了茶,曲尚书方朝淩将离客气问道。
方才陌儿同他说了问心咒的事,也说了先前多亏这位将离公子相助方能平安回来。如今为了老爷子的性命,无论如何都得请这位把咒给解了。
“不用。”淩将离淡淡开口答道。
其实解个问心咒于他而言再简单不过,也全不必理会中咒者愿不愿意,只是爷爷看着似乎另有思量,那他先看看情况等出了结论再解也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