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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接连的追问叫曲尚书有些无奈，沉默半晌方道：“……世叔是长辈，你可不能这麽叫。”
而后複又言道：“寻过了，世叔月前出了远门，不知去了何处，也不知何时方能回来，见不着的。”
这话便算是将提议施行的可能都断绝了。
曲墨想了想，没再多问，只安静在床旁坐着。再听见什麽‘对不住’‘是我无用’‘爹，别逼我’之类的梦话，虽心里犯嘀咕，面上却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当聋子，只要他爹不开口，他便当个安静的哑巴。
至于找不找夏夷则帮忙这事，经了他师父同三叔先时一番解释，他也知道个中牵扯太多，着急不得，便也没问他爹对站队这事是怎麽想的。
毕竟夺嫡这事上如果站错队，是真有可能全家陪葬的，而他并不清楚夏夷则最后当上皇帝没有。曲千陌选择他作为替代，是希望家人都能好好活着，那他便不能在这种大事上左右长辈们的决定。
只是他爷爷那些含含糊糊的梦话听着实在有些心酸，好似心底压了多年的歉疚借了这场咒与梦终于得到些许倾泻的口子一般。
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曲墨虽知道如今便是再去喊他的系统爸爸也是不可能会有回应的，却到底还是没忍住，在脑内求了他统爹显灵。
什麽统爹显显灵，救人如救火。
什麽爹你都救我那麽多回了，再给个任务吱个声行不行。
什麽曲谱不要都行，‘人间烟火’再借我用用啊。
诸如此类，烦不胜烦。
最后也不知这一通乱喊触发了什麽关键词，就在曲墨脑内念叨地都快两眼发直的时候，他的识海里居然当真亮了下，久违的门派图标和系统界面如画卷般铺陈开来，技能…回来了。
曲墨愣了。
他原是想不到法子病急乱投医，没想过当真能把他统爹给喊回来，毕竟之前也不是没喊过。
所以当系统複又出现时，他甚至没急着去查看除技能栏之外的功能还在不在，而是用垂下的左手暗暗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疼得要命。
曲墨死命闭嘴咽下惨叫之余，终于确定不是自己急出了幻觉。
只是他虽强压了动静，嘴里那一点闷哼和眼底泛出的水光却到底还是没瞒过身旁的曲尚书。
“陌儿？”乍见儿子一副几要哭出来的样子，曲尚书脸上满是意外。长子自小随其祖父与两位叔父练武，虽一贯是讨人喜欢的好性子，却并不娇惯，便是幼时亦少有落泪的时候。
现下这般，着实少见。
“看爷爷这般，我心里难受。”曲墨自然不能说自己这眼泪是生疼出来的，只能拿话来堵，偏生配着他那忍得快要扭曲变形的脸，竟还真有那麽点男儿有泪不愿示于人前的意思。
“好孩子，爹都明白。”曲尚书闻言叹了口气，拍拍儿子的肩，果不疑其他。
想来已在脑内自行补完了儿子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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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墨没在老爷子房里待太久。
他之前失蹤了大半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家人自有许多话要问。且他姐先前听闻他失蹤的消息，便带着方才几个月大的外甥女回了娘家，如今正在家中住着，怎麽都是要见上一见的。
只是听说外甥女体弱，前两日有些发热，他姐一直在自己房中照顾女儿，他弟也在陪着，故而先前未同他娘一道来见。幸而府中现在神医不少，又有他师祖在，倒无需太过担忧。
至于用技能驱散的事。
为免空欢喜一场，他也暂时先瞒下了，只打算先私下确认技能确如曾经，再找理由施用。
待被他娘领着见了姐姐，虽是打着他失忆名头的初次相见，但曲墨也能觉出曲千韵对曲千陌的疼爱来，再加上他弟在旁边哥前哥后的，一时间氛围也是热络的很。
只是这一叙又难免问起了他这些时日的去向。
曲墨想了想，对着他弟那双晶晶亮的大眼睛，决定来个真亦假时假亦真，拿流月城和天鹿城来扯个天马行空般的鬼话。问起来就是他被人带上了天，然后又掉进了魔域，主打一个精彩绝伦。
反正屋里现在没下人，也不怕被外人听了去。
不信的话，他还能找乐无异来给他去流月城的事作证呢。
“哥…我十五了，你把我当三岁娃娃哄呢……”曲千熙听了曲墨那一通上天入地的话，一头黑线地抽了抽嘴角，只觉他哥这鬼扯的本事越发信手拈来了，也不知这回又是融了哪几本话本来哄他。
之前他哥摔马伤了头和手，他还觉得他哥性子有些变了，如今看来，他哥果然还是他哥，尽爱拿话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