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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便宜侄子若敢也答得这麽不着五六,就等着倒吊抄医书清清脑子里的积水吧!
“医案。”幸而,淩池还是懂的。
“正解。”淩晚镜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辟邪好战,对外族的防备心也重,能让它们乖乖听话诊治的机会少之又少。我自要将它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弄个清楚,详细记载整理成册。”
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他自然要好好把握。
而且天鹿城中也收有一些他曾有耳闻却尚未有机会采得的药材,正可取一些好好研究清楚,补入他的药录之中。
“可我听北洛说,小叔您受伤了。”淩池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还是莫要太过劳累才好。”
“死不了。”不大在意地回了一句,淩晚镜方提起药种的事来,“我还需在天鹿城多待两日,左右你也没事,趁这空子把在上界收的药种列个单子。那几日我也寻了些,到时让你一道带回去。”
在上界时淩池说要收集药种,分开的那二十日他便也四处收集了不少,原本是想回去后再让淩池带给他爹,谁想谪仙笔实在不大听话。
左右这两日淩池没什麽事,正好将名录理了,省得回去时又出什麽意外分开,给不了。
然淩池听他这麽说,却是听出了话里的另一重意思:“小叔…不回门里看看吗?”
“见了也不过就是一面,未必就比不见好。”淩晚镜却只神色淡淡。
淩池不明白,他不回去,并非不想回去。
活着不见,好过死了悼念。
他和息痕的恩怨既已到如今这般,唯有他表现得全不在乎,甚至不多看一眼,神医门上下才能活得平平安安,不会被魔域那些有心者拿来当作勒他脖颈的套索。
“……我今日就把名录列出来。”
闻言,淩池沉默半晌没再多作追问。
他不傻,明白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有再多言拉扯的必要了。至于原因为何,想来也不是他问小叔便会说的,否则也不会这麽多年都不回门里了。
“小叔,我能不能问个事?”
唯曲墨见两人间的气氛实在不太好,忙问了另一件事来将话题引开:“我们离开阳平往鄢陵前您不是说还有位夜前辈在城外等您麽?这都过去几日了,那位前辈…不会还在原处吧?”
他觉得这事好像比小叔到时候回不回家更要紧点。毕竟谪仙笔他们谁都搞不定,如果那位妖主一生气管自己走了,他们可真就谁都不用回家了。
“是我忘记同你们说了。”对此,淩晚镜却是说了个让两人都无比意外的答案,“夜央现下也在天鹿城,晚些我带你们去见他。”
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
直到被侍女领着去到为他们在离火殿準备的客房里,曲墨仍旧处于一种无比懵逼的状态。
他其实根本没看清那位妖主的尊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到了那位跟前便不自觉的垂眼看地,连膝盖都直打弯,但他的脑子当真就像被裹了一团厚厚的浆糊般,完全无法思考运转。
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只牵线木偶。
小叔让他说什麽做什麽,他便乖乖跟着去做,言行举止全由不得自己,却谁也没觉出不对来。
“淩池…你看清夜前辈的长相了吗?”曲墨伸手扯了扯淩小道长衣袖,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怪异感来。
然而他那惯来敏锐的男朋友这一回却也摇了头,淡笑道:“总觉得盯着看有些失礼。”
“这样啊……”浆糊脑袋的曲墨懵懵点头,转不动的脑子怎麽也没想明白,看清楚相貌这事和失礼这个词是挂上鈎的。
“你休息会儿,我把先前师父给的药种列个名录。”淩池只着手倒了杯茶与他,便取了房中备好的纸笔,準备开始做药种清单归录的工作。
至于看没看清相貌这件事,他也没觉出什麽值得讨论的必要性来,便就随意抛到了脑后。尽管这事若是未曾见过夜央前的他,定会觉出怪异之处,但现下,他也确实生不出丁点防备心来。
“好……”依旧懵懵的曲墨依言呆呆喝着茶。
一口两口三口。
然后他便也如淩池一般,再生不出一点疑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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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曲墨便与淩池在天鹿城暂住了下来。
淩晚镜则多数时间还是在药库。
因与赤厄阳一战所受之伤尚未痊愈,人界现下魔患又未曾解决,实在不适宜四处游玩,夜央便让他将先前之约暂且寄下,以待来日。故而他除却整理辟邪族的医案,有时也把淩池叫过去考教功课。
这样一来,曲墨白日里便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了。他有时会在城里逛逛,给幼崽们弹弹琴,也同遇见的辟邪閑聊两句,倒算是难得过了几天清净悠閑的日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