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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相识已久,太过客套反倒显得生疏了。
“下山之路吾甚是熟稔,别兄留步。”出言止了别小楼动作,单夸更是不同他在这种时候客套,只是离开前複又脚步稍稍一顿,望向曲墨,“上回见时,吾观小公子琴中似是有剑,今日怎地空了。”
这话问得多少有些唐突,曲墨虽觉奇怪,到底还是答了:“先生没看错,原是有的,只是今次来前我将它放在友人那处了。先生也好剑麽?”
单夸却只微微摇头,说了句似乎意有所指的话语:“吾听闻温皇喜剑。”
言罢转身离去。
徒留下曲墨咋摸着他话里的意思想来想去,既没品出到底是让给温皇送剑还是怎的,也没想明白为什麽一个折腾毒蛊的居然喜欢剑,反倒先想起另一件极重要的事来。
“姐姐,我想起一件事。月泉淮的佩剑名为‘长澜月’,据说剑上镶嵌的那颗宝石是传说中可解百毒的迦楼罗琉璃心,乃是世间至宝。”
“可依单兄先前之言,前夜并未见他随身佩有兵剑。”别小楼想了想单夸先前之言,说道。
对此,曲墨只摇了摇头,眉心微蹙:“月泉淮的招式也不是非要用剑不可,只是若有那颗琉璃心在,毒物怕是对他无用。”
然李剑诗闻此一言却是笑了,只道:“如此对手,想必能令温皇略感趣味吧。”
毕竟男人是最受不得诱惑的生物,尤其是输赢的挑衅。
这话可是温皇自己说的。
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月泉淮这一生实可谓顺风顺水。
相貌、武学、权势还有他人的仰望于他皆是轻而易举信手拈来,就连不老不死都能握于掌中。故而当他依谢采布局身入少林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惨败于渡法之手,甚至连佩剑长澜月都碎于此战,碎剑更在胸前留下一道巨大伤疤。
他将此败视为毕生之耻。
然渡法竟不待他伤愈再上少林便已圆寂,这事便成了他心中挥不去的魔咒,叫他日日心烦意乱如鲠在喉。因而当谢采一身狼狈地寻来雷域大泽时,他原是不欲见人的,毕竟连在藏剑那几个小辈手上都能栽得几乎全军覆没修为尽废,想来谢采也没什麽用处了。奈何谢采说此番兵败藏剑皆因一个奇怪的小娃娃,又说了那琴曲的百般稀奇怪异。
这等弹琴吸人修为精血还补他人的功法,他如何能不亲身往藏剑一探?
结果功法尚未见识,倒先被扔到了一处山林中,甚至连白日都成了黑夜,人也不见蹤影。
他心下不悦。
纵是一头撞上个还算受用的“补品”,到底难以开怀,便先离开山林找寻那小娃娃的蹤迹,结果到了城镇才发现竟是一朝换了天地。
这等奇事若是叫他年少时遇见,倒也不失趣味,只剑挑天下扬名立万便是,然到了如今这年纪,再要重头来过便只让他倍感不耐了。
特别是如现下这般,坐在小摊上喝个茶都有不知死活的蠢货过来挑衅,纵是叫他一记剑气取了性命,却仍还有同伙抖得像只筛子似的嘴硬,说什麽‘欺负弱小算得什麽本事,真厉害就该去找秋水浮萍任飘渺’。任飘渺显然是个名人,这几日他听到不少陌生名字,这名字出现的颇多,而那人说完便有旁桌剑客戏笑道‘既入江湖生死自负,打不过就叫人去找天下第一剑算个什麽笑话’,却是阐明了身份。
只是话虽这麽说,那青年剑客看向他的戏谑神色却显然是在拱火等看戏。
然此事倒正中他下怀,无论是将那天下第一剑毙于掌下,或是赢后暗中寻个机会吸干修为,何愁拥月之名不能传遍天下,再建往日霸业?
届时找个小娃娃不过轻而易举信手拈来。
故而只瞥了眼那狼狈逃离的身影挑眉嘲道:“嘴硬让老…我去找,倒连个地方都不敢留下。”
他这话,赌的是那剑客定然知道些东西。
“借个名头放炮而已,这种蹩脚鸡哪有可能知道天下第一剑的蹤迹。”果不其然,剑客闻言挑眉接了话,笑中满是趣味,“你对任飘渺很感兴趣哦。”
“敢称天下第一的我都感兴趣。”月泉淮唇角微勾,眼角眉梢尽是风流姿态。
拥月仙人自小便生着副人人称道的好模样,即便久不曾放下身段,但只要他愿意,绝大多数时候总能得到想要的结果,现下自然也会是如此。
“少年人口气大有沖劲,吾噶意哈哈哈哈哈。”对此,剑客却是哈哈大笑,言道,“吾是不知道任飘渺住哪,不过听说,他三日后会在天下风云碑约战李剑诗,有兴趣大可前去一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