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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态度皆是客气有礼,且单夸今日前来确也有事要告知遥星旻月二人,便就未再推却:“那便有劳了。”
既拿喝茶说了事,单夸一落座,李剑诗便当真予他煮了茶,只不过顺道也摆了碗筷。
多了个人,方才那雇不雇杀手的事便也不好再继续,只拿茶之一道閑叙佐餐,单夸被带着也吃了两口,他似乎当真不饿,多数时候还是在喝茶。
待到一餐用罢,别小楼方将单夸请进了屋单独详谈,留曲墨同岳灵休继续在小院里陪李剑诗煮茶。只是还未等曲墨喝完一盏,便又见两人出了屋,而别小楼的神色显然较之先前严肃了许多。
甚至…隐约带了些许凝重。
自初见,遥星公子在曲墨眼中便惯是万事云淡风轻成足在胸的仙人模样,纵是先时全无感知的夜晚,亦是安静从容,从不曾如现下这般全不见笑意。故而虽不知其因,却也不由因别小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莫名紧张起来。
“小楼哥,是…出什麽事了麽?”
“单兄方才与吾言及前日采参滞留山中,夜里听见奇怪动静便暗中循声前去探看,不曾想竟远远瞧见一粉衣银发比丘尼被一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人吸干内力踩断脖颈身首异处化作飞灰。吾听单兄形容那比丘尼相貌,应是白比丘无疑。”
结合自己对白比丘修为的估量及单夸方才之言,别小楼对那少年人的棘手程度已有些许猜度,再想到曲墨先前所说,便难免有些联想:
“此人年纪虽与寻悠你先前所言之人有所差距,但吾猜测或许二者之间有所关联,故而想请诗儿依单兄描述作幅肖像,也好两下里做个比对。”
“合该如此。”对此,李剑诗自无推却之理。
她在江湖上除却剑法更有才女之名,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寥寥数笔,已是将单夸口中所述相貌跃然纸上。画上之人年少貌美,神态骄矜,纵然与曲墨所见真人还有那麽两分差距,但也足可称得上是妙笔丹青形神兼备了。
至少曲墨看着那幅逐渐呈现眼前的画像,只觉自己后背脊又开始有些倒毛冒冷汗的迹象了。
“是我先前未说清楚。”
尽管不曾当真与月泉淮交过手,但先前在藏剑时谢采送的那根铁箭曲墨至今记忆犹新肩头作痛,对月泉老妖自是更加打心底发毛。
别看他方才说要买兇下手时言语流利,再见这张脸,却仍要心理建设许久,才能让话语应答顺畅:
“画中这人便是我先前所提之人,他名月泉淮,别号拥月仙人,虽是少年模样,实则早已年逾百岁,是个真真正正的老怪物。他不止剑法卓绝,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单先生前夜暗中窥视却未被发现实是幸运之至,往后若是遇见,可千万远远避开。”
曲墨也不知单夸到底是怎麽躲过月泉淮的,但既已提起,到底还是稍稍提醒了一句。
然单夸虽听了这话却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反倒将话头引回了曲墨身上:“小公子与他有旧。”
他的态度甚是平静淡然,着实不似先前表现的那般只是名寻常采参客,然除此之外却又看不出什麽其他端倪,曲墨便也只能叹气苦笑,真真假假的答了:“我这等小辈哪能入得他的眼,不过是…与他勾结之人同我义父有些宿怨罢了。”
灵珠早已用完,自然没必要再提,何况单夸对他的好感值不过寻常,两下里又无甚交情,曲墨不觉得自己有对对方掏完老底的必要。
淩池不在身边,对不熟的人自是少说少出错。
“无论如何,这种大祸害既已身在苗疆境内,处置之事便宜早不宜迟。”岳灵休乍听曲墨之言便知他大抵是不想多说,就又顺势引开了话头,“晚些吾便啓程将此消息带回苗疆告知苗王,顺道也可问问小鸩,可有抑制这等吸人内力功法的药物。”
幸而单夸也不追根究底,只是并不十分赞同岳灵休的提议,反倒与李剑诗一般提起了神蛊温皇:“久闻药神之名,想来此药研制对其不难,只是如何让月泉淮服下或是一大难题。吾曾听闻,苗疆之中有一智者善使毒蛊,名曰神蛊温皇,或许那人有法应对也未可知。”
“单兄与吾所见略同。”李剑诗微微颔首应和。
“嫂夫人冰雪聪明想必已有对策,如此吾便安心了。”此行目的既已达成,友人业已心中有数,单夸便不再多言,“此事既已带到,单某便不多留了。”
“此番有劳单兄。”别小楼闻言亦起了身,“吾送单兄一程。”
江湖儿女不似高门大户般总要做些拉扯挽留的面子活,如何让温皇动身亦需相商,故而单夸说要离开,别小楼便也只是起身相送未说其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