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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珠是赠予我们此物的那位公子自身灵息所化,原是用来开啓通界法器的,并不曾在人身上用过。”淩池闻言轻摇了摇头,至此方将灵珠得来的缘由与用处告知诸人,“先前我是一时情急方才……”
那时求灵珠救人不过是想着左右人都要死了也不怕有什麽更糟的后果,但用在没病没灾的活人身上究竟会如何却是他们两人根本不知道的。
更何况,灵珠之力原也不是他们想用在旁处就用得了的。
“无论是否人力所致,既为医者,总要尽力而为才是。”药王点点头,已是明了他话中未尽之意。
“那便有劳药王同裴大夫了。”至此,一直安静旁听的叶英方又开了口。刚刚三人之语已让他大抵明了寻悠伤势缘由,如今便也只能如同药王所言,劳两位医者尽力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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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不愧为神医。
不过施针用药两三日,原本命悬一线沉睡不醒的少年便迷迷糊糊有了意识,只是不甚清醒,偶尔恍惚睁眼也只是呢呢喃喃地说疼,瞧见叶英只叫舅舅,有时也唤淩池的名字,而后未几便又昏睡过去。
但终归也算是有了好转的迹象。
待又用了几日药,方才总算有些许清醒的时候了。只是初初醒来那日原还好好同叶英说着话,瞧见前去熬药回来的淩池便突然哭了出来,瞧得淩小大夫心疼不已,只把汤药往旁头一放便急急将朝他伸手的少年拥进怀里,由着人家孩子般嘤嘤呜呜地大哭一通将他肩头衣袍都濡湿了。
此后便一日日见好起来。
虽丹田与经脉所受损伤一时无法,但人能醒来亦能活动些许便是好事,也总算让叶家上下稍稍安下心来。
人虽醒了,叶英却也没让曲墨迁出天泽楼,只说楼中清净物什齐全,养伤更合宜些。又见曲墨不好意思再在他房中住着,便也由着这孩子的意,着人换了个厢房,在他卧房边上住着。
期间叶炜同叶凡都已回到庄中,听闻这些时日所出之事皆是大惊,急忙忙去探过曲墨,道了感激之情。往后便是日日办完了手头诸事便来楼中探望,也说些玩笑閑话,又让人送了许多珍奇异宝并庄中旧日搜罗的曲谱名琴来,只说让曲墨拿着玩。
叶英也同弟弟们说了有意收曲墨为螟蛉义子之事,兄弟几人无有不赞同者,只是尚未同曲墨说。
叶镜池虽不知此事,但叶晖让他好好同曲墨处着,又见曲小郎君未从天泽楼搬出去,便也隐约猜出了些许。左右他先前就同曲墨处得不错,倒也高兴自己能多个年纪相仿的兄弟,便也日日都去寻人说话。于是这一寻两寻的,便瞧出些事来了。
这日里,曲小郎君又可怜兮兮地说自己身上这疼那疼,哄着淩小大夫去给他做汤包不说,端来了还嘀嘀咕咕的要人家喂,淩小大夫竟也都依着他。
“他是你情缘?”趁着淩小大夫喂完了汤包去小厨房看药壶的间隙,叶镜池伸出一指轻戳了戳正靠着床头看谱子抚琴玩的曲墨,压低了声挑眉笑问。
“谁?”曲墨一愣,先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发现叶镜池说的是淩池,却是下意识地张嘴便驳,“说什麽呢,淩池是我朋友。”
“撒娇抱着哭还要人家喂饭的朋友?”叶镜池一脸戏谑,却是不信他这话,“咱俩不也是朋友?要不换我来喂喂~?”
这藏剑上下兄弟朋友可不少,他也从没见哪两个说是朋友的像曲墨同淩池这般亲亲我我的。
若是因着受伤,叶家上下哪个喂不得曲小郎君吃饭用药?便是他大伯也在淩池未来前亲自喂过昏迷的曲墨汤药的。可淩小大夫一来,便将一干事项通通接手了过去,曲小郎君也只寻他靠他。
还有淩小大夫看这人的眼神,啧啧。
若这般亲昵还不叫特别,那得黏成什麽样的才能叫情缘?
他这话说得曲墨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而后想起同淩池相识至今诸般种种亲昵,终于意识到往日所言所做早已远超朋友兄弟该有的情谊。什麽相伴比邻,什麽抵足而眠,桩桩件件都透着股黏糊糊的亲昵劲,而他自己竟还傻乎乎的一无所觉。
思及至此,曲墨两颊顿时红得几能滴出血来,正欲再说些什麽,忽又想起那日被陆小凤带去青楼时淩池说的话,不由心下黯然。
“怎麽了?”叶镜池见他脸红原想笑他,却又忽见他不知怎的突然变了脸色,便有些慌了,“方才还好好的,你若不喜欢,我便不说了。”
“他有意中人了……”曲墨低着头,满腔难过之余还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他曾信誓旦旦地同陆小凤说自己这辈子就和琴过,还说要同淩池做邻居,那时淩池没笑他这想法他还觉得淩池好。如今他倒是不想只和琴过了,可他想一起过的那人却只想同别人成亲过日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