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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颜色清透的宝珠手串曲墨腕上原也有一条,绳结之上并无搭扣,叶家诸人也从未见他摘下过,然那夜大战后却莫名消失不见了,叶晖还让人到处找了许久。未曾想,今日竟在旁人腕上见着了一致无二的。
叶晖仍还记得曲墨所寻淩姓友人乃是纯阳邱云栖之徒,只是托隐元会查找后一直不曾有消息传来,藏剑又发生了这许多事,故而不得其蹤。如今他瞧着药王身侧这位眼生的小道长倒有些切合。
“劳老神仙同裴大夫走这一趟。”甚是客气地同三人见了礼,叶晖也无暇问及其他,只先请人去问诊,“一路舟车劳顿委实受累,奈何那孩子情况实在不好,只得劳烦三位先随我前去家兄房中一观。”
原本路途迢迢请了人来实该先尽地主之谊,奈何寻悠情况耽搁不得,只得劳烦两位神医受累了。何况若寻悠曾经所言师门是真,那这两位便真真是他嫡亲师祖同师伯。长辈为着晚辈受些累,想来应也是心甘的。
“既为医者,本当如此。”药王亦是言语和气,“二庄主且带路。”
自他五日前为淩池以灵珠所救,如今竟较从前更为健朗,一路于马车之上日夜兼程亦不觉疲倦。来时叶蒙曾言那小郎君内伤极重七窍流血,然究竟为何所伤却是说不分明,故而纵是叶晖不说,他亦是要先同裴元前去探看一番的。
“请。”
亲自引着人入天泽楼中,叶晖一路上将曲墨这几日情况一一细说予药王同裴元知晓,也算是让不愿先去休整的叶蒙同顾诗梵能够稍作心安。
一路行至叶英卧房,心剑闻声望来的双眸让裴元心下一惊,正欲出言询问,却见身旁淩池骤然神色大变,急急往榻上所睡少年那处沖去。
“寻悠!”不过几日不见,分别前尚还活蹦乱跳的人便成了如今这命悬一线的模样,淩池探向脉门的手止不住地颤动,心疼至极。
叶蒙往万花请人时只说藏剑有位贵客于八日前大战之夜身受重伤,因着同他到此界的时日对不上,故而他也没往寻悠身上想。
不曾想,竟是两下里到的时间不一样。
然方触及曲墨右腕,便觉出不对之处来:“……灵珠…怎麽不见了?”
淩将离予他们灵珠之时在绳串上落过术法,除非用完灵珠,否则绝无丢失可能。他们来此界时用的是寻悠腕上双珠中的一颗,但人既还在此界,便应还剩一颗才对。
除非…寻悠同他一般,在谁身上用掉了……
“小道长若是问寻悠往日腕上所戴宝珠,那夜大战后便寻不到了。”叶英淡看了眼淩池腕上灵珠,已是明了他口中丢失之物为何,“庄中弟子曾于大战之时见寻悠腕上有物发光,只是夜里太暗离得又远,故而未曾看清究竟何物。”
关于那夜大战,他曾招镜池与在场弟子过来问话。衆人之言倒是相差无几,皆是腕上何物发光,继而诡谲琴曲骤起,那些鬼山会同狼牙军之人便似被无形之物掐住命门一般,通通倒地成了废人。
“丹田已毁经脉尽损……”两人说话间,裴元亦是上前探看了曲墨的脉象,然指下所呈之象却让活人不医惯来无甚表情的俊美脸庞皱起了眉头,“如此脉象,似是真气暴沖所致。”
言罢,又为缓步走来的药王让了位置。
那夜淩池救下师尊后曾言幕生师弟尚还活着,且他便是同幕生的小徒弟一道来的此界,只是两人不知为何竟意外分开了,又说那孩子名曲寻悠。
现下看来,眼前这位身受重伤的叶家贵客应就是他那不曾见过的师侄了。
“元儿所言无错,确是如此。”药王诊过脉象亦是赞同裴元所言,只是思及先前淩池所言,心中隐约有了些许猜测,“小池可是对此有何想法?”
“寻悠他…或许在自己身上用了灵珠……”淩池坐在曲墨身侧紧紧握住他因为疼痛而冰冷紧绷的手,心疼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叶四庄主曾说过那夜大战情况如何危急惨烈,他听后曾想倒比万花所受更甚。寻悠功力有几分他是清楚的,若无外力相助,绝无如此力挽狂澜的可能。如今再观寻悠肩头箭伤,不难想象那夜大战中他究竟受了多少磨难,以至不得不求助灵珠之力。
如若寻悠当初不曾与他一道追查流月城之事,或许根本不会有此劫难。是他牵累了他……
“可你用灵珠救了师尊,两下里不该有此差异才对。”除却先前淩池救回药王一举,裴元从未接触过此类非人之力,一时无法便也想明其中关隘。
方才淩池初初提及灵珠之时,叶晖便已让房中侍从都先出去了,现下周遭不知灵珠之事的只剩叶家三位庄主同四庄主夫人,皆是可信之人,故而裴元说起灵珠时也未曾避开他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