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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这麽觉得?”複又拎着酒壶灌了一口,淩晚镜盯着淩池看了看,微挑了挑眉。
果然,陷入情爱之中的人总喜欢自欺欺人。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不称心的时候,总好像骗骗自己就能让事情变好些似的。
淩晚镜这问堵得淩池没法答,许久方才讪讪道,却是自己再清楚不过的底气不足: “……爷爷确实不大喜欢曲家人,可…也从未禁止晚辈结交。”
他不知道麽?
他当然是知道的,当初他陪着寻悠去送裘氅时就知道了。只是,到底心存侥幸。
他原想,长辈们虽同曲家无甚深交,但总归还算略有几分交情,爷爷与太师伯们也从未多言干涉过什麽。寻悠如今虽不自知,但他并不心急,而门里既有小叔与六师叔在前,他钟情寻悠之事想来只是难在曲家。对于这份感情他想过许多,可他家小叔如今这些话话却仿佛在笑话他的天真。
“有些事,爹是不会同小辈说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酒壶上的荼靡篆纹,淩晚镜语调淡淡。
他同淩池一非血亲二无情谊,充其量不过因着辈分占了一个长字。故而,他今日之言不过算个提醒,并未有强压着淩池照做之意。
何况,情爱之事原也不是旁人能左右的。
“我今日多说这几句不过是瞧你喜欢他,你若自觉有那处置好的能耐,也可以不听。”
他原是可以视之不理的,左右淩池如何他也并不在意,多说这几句,不过是他这做儿子的不想再有人因着曲家戳他爹的心罢了。
“只是淩池,少年执手盼白头却成兰因絮果死生不见之事由来多见,别到最后伤人伤己。”
他甚少用这般平和的语调同人说这些,却无意说得太多,只又冷眼瞧了一言不发的淩池,起了身。
“啓程前我会再回来。”
发生那事的时候他爹和曲老头仿佛就是如今淩池同曲寻悠的年纪,结果却是神医门百年不遇的天才被人挑断手筋划烂皮肉,险些成了废人。
后来,他爹便再未在人前摘下过面具和手套。
若非他幼时的无意之举发现了些许端倪,那些事大抵会随着长辈们的渐渐离去再无人知晓。
他那时不过五六岁。
那时候曲老头常来门里,对谁都好得很。他奇怪他爹为什麽总避而不见,直至他无意中看到面具下的脸,才知道曲老头的好不过是为赎罪罢了。
只那小半张脸,从额头到唇角被匕首划了十几刀,刀刀深可见骨,肉都划烂了,只剩下眼珠子还是完好的。一双手的手筋被挑断,还有两根指骨被一节一节敲碎,碎骨头从皮肉里戳出来,弄出来的伤口大大小小一处叠着一处。
只有同为大夫才知道一双手对于大夫来说有多重要,更何况是他爹那样好的医术与天分。
纵然不愿,可事已成定局,谁又不无辜呢?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曲墨没想到夏夷则竟会来找他。
彼时正是他刚回家的第二日。
因着先前托乐无异的偃甲鸟寄回的书信,他昨日里刚回家便被他娘好生询问了一通,待他爹从工部回来又是好生一番解释。
他不欲家人担心,便瞒下了流月城与断魂草等玄门之事,只说是陪着淩池查明身世。
幸而父母开明,虽不大赞成先前他与淩池孤身远行之举,却到底未拘着他。只说若再远行需得先禀明父母,千万注意安全,莫叫长辈担心挂怀。
他亦是一一应了。
后来他去寻他爷爷说淩掌门未收貂裘之事,他爷爷倒像是料中了一般并不意外,只说让他留着,自用送人皆是便宜,倒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这趟捐毒之行着实惊险累人,他虽对他爷爷与淩掌门的关系有些莫名,到底还是诸般疲惫倦意占了上风,便只草草应下回了自己的小院。
夏夷则来时是第二日的夜里,他正躺在床上看识海里的系统数据。
因着离开朗德后除了几场对战便没什麽空閑练功,他的九臯只涨了一个点的熟练度,现在是33%每秒1440点的攻击,逍遥游则从1%涨到了5%的熟练度,能让全员在半个时辰内最大气血值提升6%。
至于其他零零散散增加的见闻阅历对于现下来说并没有什麽实质的用处,他便只稍看了几眼就略过了。倒是翻到系统好感度的时候,淩家小叔淩晚镜不出意料的显示着未知,而淩池那闪亮亮的70(关怀备至)却是让他腾地愣了一下,笑了。
他想,果然淩池也同他一般,对待彼此间的好友之情更胜他人。只是不知他师父有没有同白先生与淩池说过他不是曲千陌的事,诚然他来之前淩池与曲千陌并不熟识,但他心中到底有些纠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