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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马车里寻悠的话他也听见了,平日里小年不大同寻悠说话,他原以为小年不会听的。
谁曾想……
罢了,晚些再同寻悠解释吧。
“没事。”长舒了口气,曲墨已然调整好了心态,探出车厢看了看外头,“我们到哪了?”
“江陵。还有几天的路程,我们去补充些干粮再上路。”挪了挪位子让曲墨坐到身侧,淩池複又执起赶车的马鞭便要继续往前头的街道去。
然而,他身旁的曲墨却忽的朝左斜前方看去。
“淩池,那儿好像有人打起来了。”手指的方向是处搭着木架的围墙门前,那儿有对蓝白衣裳的年轻郎君和白红劲装的英气姑娘,一人执剑一人拿枪,正对着个形貌猥琐身背大布包袱的男人。
“先看看情况。”顺着方向看了眼,淩池擡手压下曲墨手指,不动声色。
而后便见那对年轻男女三两下将对面男人打趴了下,那姑娘执枪而对,不知与那猥琐男人複又说了什麽,竟扬臂一拳将人揍晕扔进了桶里。
甚是兇神恶…甚是英姿勃发气势逼人。
如此情形,曲墨穿越至今亦是头回见到,不由觉得好笑。只是待他闷声笑了两下,却忽见那姑娘朝他们这头看了过来,倒让他像被人当场抓了包,一声笑音卡在喉头不上不下,痒成了咳嗽。
曲墨咳得尴尬,淩池倒坦然淡定的很,只颔首同那姑娘遥遥点了点头,便扬了缰绳驾车而去。
这事不过一段小小插曲,未几便已被曲墨抛到了脑后,远没有淩小年吃生蛇肉让他来的在意。他们原就是来买东西的,在江陵城中补完用品便又继续上了路。
这一路上都是淩池在驾马车。
他们行程赶得紧,除却夜里休息与补充食粮,基本不会有刻意停下的时候。
淩池寻了个时间单独同曲墨说了淩小年啃生肉的原因,曲墨原就是心软的人,听后心中便有些不好受,倒也不觉得这喜好有多难以忍受了。
再经过几日的同厢而处,竟也就慢慢习惯了淩小年生啃蛇肉生嚼蛇骨的爱好。除却面对生啃活蛇时还需要看看天看看地看看窗外好风景,对着淩小年涨到10点的好感度曲墨表示他已无所畏惧!
吃蛇而已,异食癖而已,多大点儿事。
越往南疆路越不好走,马车便更难了,以至于他们在出行后第十二日才到的南疆千云寨。
一路上风平浪静的,除却那日看见的那对与人对上的年轻男女,他们后来甚至连点鸡飞狗跳的事都没见着。若不是系统里池家的任务还没完成,曲墨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自己来之前想得太多了。
池家的几座坟包是连在一处埋在离寨子不远的林子里的,坟上没什麽杂草,墓碑也被换成了石刻的,大约是先前被送到神医门的那个江湖人常来祭拜修整。
淩池的妹妹叫池姝,曲墨看了碑文上的生辰才知晓,她死的时候不过六岁。想到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就那样死于非命,曲墨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便只给池家人上了香就去了一旁的溪边。
他想,这种时候淩池大约会想一个人待会儿。
淩小年也在溪边,正拿着石子胡乱扔鱼。他脸上没丁点儿难过的神情,还同往常一样,安静的时候像个不通人事的人偶娃娃。
和在万花与神医门时不同,这几日曲墨与他是实实在在同处一处几乎时时相见的,虽知晓是蛊虫的原因,但却也越发觉得淩小年不像个活着的“人”。
除了蛇,淩小年几乎只吃肉,不是全生却也都是带了血丝的那种。当然,偶尔他也是会吃些小鱼干和松子糖的,但那显然只是打发时间的零嘴。
至于他眼上那块即便吃饭睡觉洗漱都不见他解下来过的黑纱,淩池说是因为他眼睛怕光,所以时刻蒙着。曲墨总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但一想到淩小年那少的可怜的好感度和系统里只剩两天的好感度任务,便还是闭嘴作罢了。
要问也得等任务完成了再问。
虽然只剩这麽点时间的情况下,这任务大约是完不成了,但曲墨到底还是想努力一把。只是想归想,真处起来他又实在有些不知如何言谈。
一个不爱说话聊天也没什麽好奇心的孩子,一个涨到十点就再也不动弹的好感度,都在明明白白昭示着任务的困难重重。
人生艰难。
曲墨在心底叹了口气,便也蹲在淩小年身边扔起了石子:“小年,你想你爹吗?”
他这几日常同淩小年閑聊,虽然对任务没什麽作用每次也聊不长几句,但左右现在没事,閑着也是閑着,聊几句也没什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