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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徐医生看着我.裸.露在外皮肤上的伤口皱眉叹息。
我带着女朋友来家里,这还是第一次让她来我家,她最近格外粘人。
我们坐在地毯上看电影,不太具体,是我坐在地毯上,她枕在我腿上。
找的是一部外国恐怖电影,不知道为什麽,外国电影的主角一伙人总是啰哩巴嗦的,而且干什麽事毫无逻辑,看着看着就犯困了。
女朋友倒是看的很入迷,别人看到恐怖桥段是捂住眼睛露个小缝看,她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然后鬼蹦出来后大脑宕机两秒,突然再来一声尖叫,和她一起看恐怖电影,不是被电影吓到,是被她吓到,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先给我嗷一嗓子。
她抓着我的手,眼睛盯着屏幕,电影到了一个特别安静的桥段,配乐都没有了,只有男主粗重的呼吸声。
她紧张的嘀咕这什麽,突然大叫一声。
这不还没到高潮吗?叫什麽啊?
我疑惑的低头看她,发现她已经把我的衣袖给撩起来了,正瞅着我的伤口。
我一惊,赶忙抽回手。
她就这麽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有些慌,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她突然凑上来亲我,低声说:“不这样了,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她声音里夹杂着哭腔。
我抱住她,轻声答应了。
我现在只剩下她了,不想她不好。
很爱她。
怀里的人突然僵住,她擡起头,懵然的看着我,我询问她怎麽了,她笑起来,眼泪从眼角划过。
我慌起来,抽出一张纸给她擦眼泪,亲吻她的眼角,“干嘛哭了啊,别哭别哭,我以后都好好的。”
她制止住我的动作,笑着说:“阿鱼,爱我吗?”
我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还已经说出口了,“当然爱,最爱你了。”
她自己擦干眼泪,歪在我身上,“那你完完整整的说一遍。”
“说什麽?”
她不满的锤了我一下。
我笑着握住她的手,“说我爱你吗?”
她不再说话,满意的笑起来。
这就足够了,她想。
————
我找不到她了。
搞什麽啊?一次又一次离开,準备上演《霸总的落跑甜心》?
和以往不同,这次我真的害怕了,很怕很怕。
以前我能确定只要我想,她就会来,我不在意她去哪里,反正还是我的。
可是现在,我只剩下她了,我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再回来。
我都和她计划好了,一起考大学,一起工作,等大学毕业就去国外领证结婚,在法律上落实我们的关系。
离高考只剩不到一个月。
自从劳动节过后,她就不理我了,消息不回,电话甚至显示空号。
上次去医院拿的药还剩一些,我私自断了药,我很想她。
————
午休期间的校园总是安静的,学生们都累坏了,趴在桌子上休息。
安静的环境里,一点声响都很明显。
我听到同桌翻东西的声音,接着是推拉声。
刀尖划开皮肤的声音很刺耳,难听。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涌出,沿着手腕往下滴,她像是感觉不到疼,刀一次又次擡起,落下。
我被吵得不耐烦,枕着胳膊皱着眉转头想提醒她声音小点,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在原地。
同桌洁白的校服上衣上沾染着鲜血,整个手腕鲜血淋漓,不断滴落在衣服上,像绽放的一朵朵豔红山茶花。
她呆呆的看着不断流血的手腕,突然把刀扔开,用手扣伤口。
我被吓得腿软,手已经先控制住她的动作。
她看向我,眼泪就这麽流了下来,顺着脸颊,落在伤口处,她哽咽开口:“我好疼啊,阿鱼。”
她的脸突然变成了女朋友的脸,紧接着又变成了我的脸,我一下子站起来,摇了摇头,再睁眼时,那还是同桌的脸。
我拉着她往办公室走。
血顺着她走过的路滴在地板瓷砖上,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响,我却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岁岁平安
我坐在病床上,看着软管里的冰凉液体流进我的皮.肉里,凉凉的,很不舒服。
徐医生推开门坐到我床边,她算是我的主治医生,虽然我觉得我并没有那麽严重。
徐医生从抽屉里取出一片发热贴,让我抓着,她摊开笔记本,照常询问我的情况,“今天感觉怎麽样?心情怎麽样?”
刚开始我是拒绝回答的,但被关了几天后,我会适当回答几句,我看着她,语气厌厌的,“还行吧,没什麽沖动了。”
徐医生满意的笑起来,“那能不能和我讲讲你之前为什麽会有伤害自己的沖动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