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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后一步棋,下得真阴毒。”闹江蛟酒意上涌,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熊老兄,你也是江湖闯道的人,想必知道咱们江湖人,道义为先。不论是白是黑,都有必须遵守的道义行规。”
“在外面混的人,不论他怎样强调理想和抱负,说穿了,总脱不了名利二字。”神拳铁掌加以补充:“争名也好,夺利也好,都必须知道该不该争,该不该拿。锦衣卫办案,与咱们风牛马不相及,他们无权要求,更无权胁迫我们无条件替他们卖命跑腿。那天斩邪刀咱们一无所知,无仇无怨,他犯下柯种大案,他们也不肯言明。咱们这些混世的人,日后还得在江湖走动,为何要卷入这种是非里?日后天斩邪刀的亲朋好友登门问罪,咱们怎么说?他娘的!真是岂有此理。”
“那些混蛋的毒棋,是把咱们安庆的有头有脸人物,压得抬不起头来,听任他们驱策奴役。然后扯出那些凶残恶毒的邪魔外道,接收咱们的地盘,今天一早,就追不及待胁迫咱们的弟兄,听任他们摆布了。”闹江蚊眼中,喷射出怨毒的光芒,拳头捏得紧紧地:“所以,我闹江蛟只能孤家寡人来酒肆买醉了。”
“咱们本城的几位大爷,已经被整治得大半成了残废。今后,是邪魔外道的天下了。”神拳铁掌痛苦地捏碎了一只饭碗:“那些混蛋再逗留几天,天知道要有多少人被逼死?我……我打算……”
“我也打算拚。”闹江蛟一掌拍在桌上,碗盘乱跳:“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没有甚么好怕的。咱们混世的人,决不会贪生怕死。”
“两位,冷静些。”熊海加以劝解:“须防隔墙有耳,谁敢担保这里没有他们的眼线?”
“不会有,熊老哥。他们都在忙,能用的人全派上了用场。本城的弟兄也大半被迫派出做跑腿,他们也不会吃里扒外出卖自己人。”
“你们如果查出天斩邪刀……”
“那得看他的造化了。”闹江蛟长叹一声:“如果是咱们的弟兄发现,而又没有那些混蛋在场,多半会装聋作哑。那些混蛋逗留不了几天,而咱们的弟兄,尔后还得在本地混呢!”
“我在想,也许我帮得上忙。”熊海淡淡一笑。
“怎么说?”
“天斩邪刀一定被追得不耐烦。”
“不烦耐又能怎样?那些混蛋多如过江之鲫,每一处地方,不但勒令官府协助,更胁迫该地的龙蛇听命,狗多咬死羊,他毫无机会。毕竟他也是咱们的江湖同道,我希望他不要走这条路来。”
“我想,该是他反击的时候了。”熊海自言自语。
“你说甚么?”
“我说,他应该反击。”熊海说:“一头恶狗追你,你如果抱头鼠窜,狗一定把你的腿当大飧。假使你拾起一块砖头,或者捞起一根木棍,结果将完全不同,再凶恶的狗,也不敢无所顾忌地扑上来。”
“这是常识呀!”闹江蛟说:“但他要对付的不是狗。”
“差不多啦!也许,他需要你们帮忙。”
“帮甚么忙?”
“那些混蛋,不是胁迫你们相助吗?”
“是呀!”
“帮倒忙你们总该会吧?”
“帮谁的倒忙?”闹江蛟没会意过来。
“帮那些混蛋的倒忙。消息真真假假,两面通风报信,重要时刻倒拖一把,甚至倒打一杷。这些把戏,你们不会变吗?”
“咱们是行家。”
“好,敬行家一碗酒,”熊海干了—碗酒:“如不及早反击,等他们愈聚愈多,那就来不及了,日后哪有好日子过?跟随他的人,也感到不光彩呀!”
眼线只注意前来府城的人,不理会离开府城往北走的旅客。
从府城北行前往桐城,第一站须经过集贤(脊现)岭。再往北,第二站是月山。
许家大院距集贤(脊现)关不还,—在山上一在山下。集贤关目下府衙并没派有丁勇驻守,仅有十几个老丁勇看管,在关下的官道旁,有一座小村落,建有一座相当美观的大凉亭,供应旅客茶水。
小村落距许家大院不足一里,凉亭正是监视往来旅客的最佳位置,距城仅十七八里,也是歇脚喝口茶的好地方,可在村店购买食物,养足精力之后,一口气可以赶到府城。
霸王许威在小村和月山两站,都派有眼线监视,注意从桐城来的旅客,是否有一男两女。
眼线只知道天斩邪刀要从桐城来,没留意往桐城走的旅客。
注意了也无法发现岔眼的旅客是谁,他们并不认识天斩邪刀。北面来的人如果年轻,就会受到盘问,甚至检查行囊,搜身看是否有兵刃暗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