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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自己过去的那些绵长心事,不语那些挣扎与痛惋,他看着唐元朝着自己走进,凑近过去牵起了他的手。
他小心地捏着唐元的指尖,让人靠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短暂的表白和漫长的思绪都不过是一瞬,而唐元坐在他身边的踏实感,比永远还要永远。
“那都是我自愿的,”章阙邱说着,声音轻得如同窗外月光留给大地的吻痕,他的侧过头看着唐元,告诉他,他说,“我喜欢你多久也好,后来选择和你结婚照顾你也好,都是我想做的,我还要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们能在一起,所以别难过好吗?都过去了。”
唐元听着章阙邱话,胡乱地点头,布偶狗被挤在两人中间,模样看上去有些可怜。而混沌则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提醒他们自己的碗里没有了猫粮。
章阙邱笑了下,抬手捏了捏唐元的鼻子,趁机脱离给混沌去填粮,可在走之前,他还是告诉唐元。
他说:“元元,在跟你这段感情里,我没吃过什么苦,所以没事的,别为我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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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除夕当天,唐元一整晚都没睡好,浑浑噩噩的一直在做梦。
梦见章阙邱送宋茗喆醉酒回来那天站在门外看他的眼神,梦见自己去参加宋茗喆婚礼的那人拉扯自己的动作,梦见他们第一次上床,章阙邱凑过来吻他,这是时隔这么久,他在梦境里好像终于听到了章阙邱那时问自己的那句话。
他问他:“宋茗喆有什么好的。”
唐元站在停车场,看着章阙邱将买好的年节和上门礼物装车时,有好多话都想问他,可话语含在嘴里,卡在喉咙,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也不知道能从哪里开始说。
他到底是陪着章阙邱回了章家,也是进到家门,才将脑子里那些混乱的思绪给赶走。
章阙邱父亲章清和母亲李越华都已临近退休,医院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他们。当章阙邱带着唐元进屋时,李越华正站在厨房里做饭,而章清则忙着跟章阙馨下围棋。
唐元进屋时,一度还有些紧张,但有章阙馨在的场合向来从不冷场。
她刚好有了摆脱棋盘的借口,难得一次主动过来帮章阙邱分担了提回家的年货,以及唐元带的上门礼。
这些都是提前一个星期准备好的,唐元当时拉着章阙邱一起逛了将近一天的商场,才把给每个人的年节礼物备齐,就连糖糖的也有,是一套漂亮的公主裙。
站在厨房里处理食材的李越华听见,也出来看了看,笑着说来就行,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
唐元闻言,知道是客套,笑着点了点头,而章阙邱则站在一边笑,他自然明白自己亲妈的意思。
章阙邱:“元元就是觉得你们会喜欢,所以买多了,下次来不会了。”
李越华跟章清闻言跟着笑,而章阙馨在把唐元提来的那些东西归置好后,把跟父亲下围棋的任务光荣的交给了章阙邱,自己在同母亲一起拒绝了唐元去厨房帮厨的请求后,带着人躲到一边吃水果。
“糖糖不在吗?”唐元出声问她。
“在我老公家,她在那边吃中饭,晚上再跟我老公一起过来,”章阙馨说着,给唐元手里塞了个砂糖橘,“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老公部队的,军官,今年除夕刚好没他执勤,批了两天假回来,明天下午就走。”
“章阙邱跟我提过一次。”唐元回道。
“他还跟你说过什么?”章阙馨眉眼微弯的看着他,也不等唐元回答,直接道,“他昨天跟我发消息,说他不好意思跟你他的那些过往,让我来跟你说,就这事,还给我转了五百块钱。”
章阙馨说到这里笑起来,“所以,你想听哪部分的?我跟你说说?”
唐元听她说到这儿,目光看向不远处在跟章清下围棋的章阙邱,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他……不想自己跟开口吗?”唐元问。
“不是,”章阙馨听着唐元的提问跟他解释,“他脸皮薄是一方面,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是另一方面。你别看我这个弟弟看上去冷心冷情,说一不二的,但实际上,他性子比谁都软。从小被我欺负到大。”
唐元听着这话,勾起嘴角笑了笑,抬手播了手里的砂糖橘,白色的橘络被他无所事事的一点点摘掉。
许是唐元沉默的时间太长,于是章阙馨干脆从头讲起。
唐元十七岁那年,章阙邱之所以出现在集训画室的围墙外,是因为她这个姐姐。那年,她跟她老公谈恋爱被家里发现,但父母看不上他老公的家事、也并不喜欢他那份注定聚少离多的职业,于是她跑了,跑到一个地方连手机都没带的猫着,做了画室的兼职老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