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周围陶府的家丁适时的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声,周围人都往这边侧目。
林软软苍白的脸给了陶黔莫大的成就感,他理了理衣服,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提高音量道:林姑娘,你偷偷藏我衣服做什么,莫不是思慕于我,留我衣服以慰相思。
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林软软脸上清白交加,双手拧着衣裳下摆,快把衣裳绞烂了,嘴唇差点咬出血来。
实在是太过分了,沈闲看不下去了:一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县衙门口,披着人皮不干人事,周兄!
周明朝了然,把手背在身后看向那群人,虽然他不喜欢动手,但是沈闲要帮,也就只能动手了。
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沈闲噔噔噔的跑开了。
周明朝差点一个趔趄,他都开始蓄力了,就等着沈闲冲上去,结果他跑了。
周明朝木然的看着沈闲跑进县衙。
没大多久,沈闲就出来了,看着跟在他身后的梁永瑞,周明朝的神情,嗯,有点一言难尽,介于那种我家孩子长大了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欣慰和你竟然去把县令喊出来了怎么不能死你两者之间。
周明朝揉了揉眉心,和沈闲在一起,每天都充满着复杂和新奇。
陶黔是地主家的儿子,算不上大富大贵,可家中资产让他在秋阳县横行霸道绰绰有余,但是民不与官斗,梁永瑞一出来,陶黔就被赶跑了。
多谢梁大人,二位公子。被人当街调戏,林软软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向他们鞠了一躬后用手擦了擦眼角。
那个叫陶黔的,他经常欺负你吗?
林软软朝沈闲摇摇头,小声道:不是经常遇到的。
那要不,我给你找个活干吧。沈闲看着天想有什么活是轻松钱多还适合女孩子干的。
沈闲觉得这姑娘好可怜,辛辛苦苦洗个衣服都能碰见流氓,好在今天他们遇见了,要是以前,林软软想要脱身,更难了。
你可以来我府上,陶黔自然不会再来招惹你。梁永瑞见缝插针,抓住一切可以讨好沈闲的机会。
真是天女散花,哪都有他。
不用了,林软软却摇了摇头,小声道:在哪都是一样的,多谢沈公子关心,我现在这样就行。
可是
沈闲还想再劝劝,姑娘家不应该想着安逸轻松一点吗?为什么还愿意干那种又累又受人欺负的活。
林软软已经走了,她的身量高,步子却很慢,一步一步,像是千斤重似的,愁苦又沉闷。
她咋不听劝呢?沈闲不理解。
人家不喜欢,不要勉强。周明朝比他看得开的多:要不要烤红薯?
要!
沈闲拉着周明朝兴冲冲的跑到红薯摊子上面,梁永瑞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张了张口,识趣的走了。
李庸的家在一片平民屋的最后面,这里看着光秃秃的,树上一片树叶子也没有,因为是屠户的原因,李庸独门独户,离得人群有点远,简单的一个小屋子。
你们说李庸?河边洗衣服的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捣衣棒:对了,今天还没听见他杀猪的声音,也没看着他人,他怎么了?
李庸死在巷子里的事还没传开,沈闲没好说李庸被人用利器捅进胸口,人已经不在了。
我们是他远房的亲戚,想来投奔他,您知道他昨天往哪去了吗?和谁在一起?沈闲蹲在老妇人身前,用水洗了洗手。
亲戚?老太太怀疑的看着沈闲和周明朝的穿着:他就是一个破杀猪的,没见的有多大富大贵,能有你们这样有钱的亲戚?
我们是,家道中落,沈闲眼睛一眨就想到了一个借口:才想来投奔他的。
在水边,沈闲的笑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在想现在的老太太真不好骗。
这样啊!这个理由取得了老太太的信任:虽然住在附近,他平时也不太跟我们说话,你要问我他去哪,我可不知道。
那你最近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他去哪了?沈闲揉着肚子:为了赶路,我和兄长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想快点找到他。
周明朝面不改色的将装烤红薯的牛皮纸捏成一个球,握在手里。
你们还没吃饭呐!老妇人家里几个孙子都外出做苦力干活去了,看见沈闲就想起来自己的几个孙子,顿时起了怜惜之情:要不去我家,我给你们烙几张馍。
不了不了,沈闲没想到这位老人家这么热情,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拒绝:怎么好劳烦老人家,我和兄长还有一些盘缠,只想快点找点我们那个亲戚,这晚上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那我帮你们想想,别急啊,老太太仔细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天快黑的时候,我看见李庸跟一个男的走出去了,那男的,穿的也是像你们这样的好衣服呢!
那个人是谁,老人家认识吗?
那时天快黑了,老太太又只看见了一个背影:我没看清脸,依稀记着那个男的个子挺高,但是瘦的不行,纸扎的似的,风一吹就跑了。
这样啊!多谢你啦,老人家,
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沈闲站起来拍拍衣服想要告辞,从东边来了两个差役。
李庸的房子是哪间?
老太太连忙站起来,给差役指路:最东边的那间就是,差爷,你们这是?
他死了,我们奉上头的命令把他房子收了。
他死了!老太太的棒槌掉在水里,惊得合不拢嘴,虽然没什么交集,可也是经常见面的邻居:昨天看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他
我们怎么知道他怎么死的,办公呢!不该问的别问!
差役不耐烦的挥挥手,带着封纸和铁链子走远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想到昨天还看见李庸在路上走,今天人就没了,老人有点没精神:他还帮我挑水回去,给他送吃的也不要,过年过节的都是一个在家待着,让他来我家过年也不来,到哪都是一个人。
沈闲和周明朝互看了一眼,把洗衣服的捣衣棒捡起来递到老人家手上,沈闲想安慰一下老太太,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到哪都是一个人,也不说找个人陪,要是有个一儿半女的,也不至于后继无人。
沈闲周明朝一左一右围着,拍拍老人家的肩,又说:人各有命,老人家不要伤心!就是,那个人也回不来呀!
两个人都在劝老太太,一个安慰的没啥用,一个安慰的实在是差劲。
老太太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碰上一点生死忌讳的事都要叹半天的气,正在气氛最浓的时候,老太太突然想到,这两个还是李庸的亲戚,人家都没伤心,还来安慰她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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