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王东岳来了一趟,自讨没趣,悻悻的走了。
沈闲还在叭叭叭的嗑瓜子吃东西,人走了他接着絮叨:我怎么看那小子不是好人,走的时候还有点不甘心呐!
周明朝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啊?沈闲微微睁大眼睛:我认识他吗?
周明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你现在不认识他,就不认识他,以后也不用认识他。
好有深意的一句话,沈闲眨眨眼,没听懂。
不管沈闲听没听懂,婚事还是如期举办了,李未一身红色婚服显得格外的俊朗,他牵着袅袅婷婷的新娘子走进门来。
拜了天地,
拜了高堂,
夫妻对拜!
柳月絮送进了新房,李未在外面陪着喝酒,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到周明朝和沈闲这来。
因为沈闲声名在外,又因为周明朝身份的原因,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宾客们还是有些忌惮,沈闲和周明朝没吃几口就起身离开了,在树下躲着说话。
沈闲小兄弟,周公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李未敬酒的时候找了他们半天,没想到在角落的阴影里面藏着。
沈闲从阴影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笑眯眯的打招呼:李清风兄弟,我们一直在这里。
这人就是口头上的便宜也要占回来。
竹影摇曳,宾客尽欢,李未这一天行礼,敬酒,陪客,都恍恍惚惚犹如脚踩棉花的不真实之感,这会看见沈闲和周明朝,也许是想起来当初他在柳府偏院上爬墙被这两人看见的尴尬时刻,心里某更莫名紧绷的弦骤然松了半寸,连带着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你们这么在这里站着,不去吃饭?李未问他们。
沈闲说:吃饱了。
周明朝点头。
清风过处,喧嚣声压下了虫鸣,新郎站在他的两位朋友身前,三个人愣愣的,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公子,还是沈闲打破了沉默,朝李未笑着拱了拱手: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恭喜你啊!
周明朝说:祝你百年好合。
谢谢你们,李未扯起嘴角笑了笑:不瞒你们说,我这心一大早就开始闷着,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
能够什么大事,沈闲拍拍他的肩,有点用力:天地高堂都拜了,新娘子也送进洞房等着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打起精神来!
李未挺直了背,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神采:我还没向你们二位道谢,若不是你们,现在我和月絮只怕还在隔墙遥望,她在府里出不来,我在外面进不去。
不客气不客气,沈闲谦虚的摆手,表示自己受之有愧:这都是一个侠士应该做的,你不必太过感激,若你实在想要表示感谢的话,我最近在钻研木工之道,我看你上次爬墙带着的那个木头块子分外
沈闲又在苍蝇搓手离着李未越凑越近,肖想人家那次用来救命的木头块块,周明朝抬手揪着沈闲的后衣领,把人揪到自己身边。
拉着沈闲衣服的手微微用力,周明朝俯身看着他:不许胡闹。
要是周明朝再用点力,沈闲这会就像个被拎着后脖颈四脚离地的猫,此刻还没反应过来,在他的周兄手上幽幽转过头:哎?
见周明朝有作为一个兄长要收拾自家不听话弟弟的架势,李未赶紧上前去拦:不不不,沈闲小兄弟喜欢我那块木珏,送给他就是,没关系的。
周明朝还没说话,沈闲已经扬眉冲李未笑了一下:谢谢啊!
沈闲笑完,又扭头瞅着周明朝,可怜兮兮的:周兄,我只是看见那天李大哥脖子上面的木头,木珏稀罕,想要借来看看。
十五岁的少年白净的长相,又乖又巧的撒娇,连李大哥都喊上了,周明朝没说话,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沈闲再接再厉:我就是研究研究,不会弄坏的,我借来看几天就还给他,真的,周兄。
如果不是周明朝提着他,这会看沈闲那架势就可能已经上手抱着周明朝的手臂摇来摇去了。
周明朝把沈闲放下来:你
沈闲那边已经欢呼一声:谢谢周兄,周兄真好。
周明朝:
他可还没答应呢周明朝闷闷的想,但还是没吭声。
木珏是我家里传下来的东西,今天没带在身上,李未笑了:我明天给你。
周明朝朝他点头:见笑了。
无妨无妨,小孩子都这样,李未乐呵呵的:我家里要是有个这样的弟弟,也由着他的,这不算大事。
沈闲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小孩子,一口一个弟弟,睁着眼睛装聋,无碍无碍,只要他能抱得木珏归,一切都不是事。
想到那块机关木头,沈闲又暗戳戳瞎激动,他就可以
还没有美一会,前方突然爆发出一阵争吵,王东岳喝得醉眼迷蒙,旁边有人想要拉他没拉住,这木头墩子还有点份量。
李未!王东岳把酒壶往地上一摔,引得众人目光看过来了,他脸上红晕一团:凭什么你能同月絮成亲,你科举没考,你凭什么!
沈闲心里打了一个突,暗叫不好,那边柳直行已经拨开其他人,面色阴沉的走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最近好忙,累累的。
第31章
天色暗了,月亮被黑压压的云层盖着,一点光亮也没有透出来,大厅里的红烛还燃着,屋外下人收拾宴席剩下的残羹冷炙,杯盘碰撞的声响传进屋里来,显得屋子里更静了。
柳月絮和李未两个人一身红的跪在地面上,沈闲缩着脑袋,身前站着面容沉静的周明朝,城主和夫人还有柳直行坐在上面,看着四个小辈一言不发。
沈闲低着头,不知道是外面天冷的原因,还是屋子里气压低的原因,他无意识的往周明朝身边缩,一会儿动一动,一会儿又动一动,最后两个人之间都没有缝隙了,他还毫无知觉,直到周明朝偏头看了他一眼。
沈闲弱弱的回视:周兄,我有点害怕。
周明朝也是第一次碰见问责这种场景,倒是稀奇比紧张多一点,他微微抬袖,把沈闲往自己身后又藏了一点。
屋子里还是没人说话,蜡烛都快燃到头,总归要有人说话,还是城主夫人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