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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应听得出小人的声音,小人杨邵,今日送姑娘出城,姑娘此刻走出城门接受参拜,自有人会带走姑娘,漼三娘也在外面等。

漼时宜此刻心如鼓擂,又惊又喜,杨邵的声音她还是听得出的,可那些字句进了耳中,就如同将整个江河掀起灌入了心脏,被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

他没死,他没死!

眼底有泪欲夺眶而出。

漼时宜一步一步地向前,她的步子不似方才那般稳,她在发抖,尽可能地向前、再向前,站得离人群近一些。

礼官开始唱礼,跪

呼啦

人群纷纷跪了下去,就在此刻,人群中突然蹿出好几条黑影,朝着漼时宜的方向腾空而来!

就在跪了满地的人还来不及反应时,漼时宜只觉自己脚下一空,人已经被腾空抱起,一个起落之间,冲出去好远。

第5章 失而复得

有刺客!唱礼官声嘶力竭的声音此刻才发出来。

快报陛下,有刺客劫持了贵嫔娘娘!杨邵一边吩咐着,一边挥手,来人!捉刺客!救人!

平秦王自人群里冲出来,跑在最前面,边跑边骂,声音浑厚响彻了整条街:何方贼人如此嫌命长!胆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抢我妹子!王八羔子看爷爷我捉到你们非将你们活剥了不可!

漼时宜被黑衣人抱着,几个起落之前便上了屋顶,那人脚下生风跑得飞快,片刻的工夫便来到一条窄巷,窄巷内有一辆马车,车门半开,黑衣人抱着她,掀帘便躲了进来。

漼时宜想到了这马车是来接应的,却未曾想到马车上还有一人,竟然是成喜。

成喜看到漼时宜,伸出食指置于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冲着漼时宜打着手语:终于见着小姐了。

漼时宜眼中也含着泪,比了几个手势:阿娘在哪里?可有凶险?

小姐放心,一切都好,奴婢先给小姐换衣服。成喜做完手势,便开始动手脱漼时宜的衣裳。

一旁的黑衣人,自进来后双眸便没有离开过漼时宜,直到成喜伸手欲脱漼时宜的衣裳,立刻将脸转过一旁。

成喜为漼时宜换过衣裳,将那大红色的喜服用外赏包裹住,抬起马车内的一个暗格塞了进去,然后对漼时宜打了个收拾,示意她要出去了。

漼时宜拉住成喜,纤纤小手在空中比划:我师父呢?

成喜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拍了拍漼时宜的手背叫她放心,便掀开车帘坐了出去。

车夫吆喝一声,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车厢里便只有漼时宜和那黑衣人,漼时宜细细打量过去,那人斗笠遮住了上半张脸,面上黑布遮住了下半张脸,当真密不透风一丝肌肤也不见。

甘冒奇险在宫城门下抢人,漼府虽有武将却未有如此艺高之人,王军此刻怕还是寸步难行入不得京都,那么这人,应是杨邵或者平秦王的人才是。

漼时宜伸出食指,二人中间空着的地方写道:多谢壮士冒死相救。她觉得黑衣人是在看她,但又似乎没有看她写的字,只是看在她。

这目光对于一个女眷来说,多少是有些失礼了,漼时宜只得不着痕迹地向一旁避让了些,倚靠在窗边,手指轻轻拈着窗帘一角,想看看外面的动静。

手腕突然被握住,阻止她掀开窗帘,眼下官兵全城搜捕,他们不可有一丝掉以轻心。漼时宜惊慌抬眸,却撞进了斗笠下的那一双眸光中,她怔怔地望着那双眼睛,再也移不开视线,直到泪水遮挡了视线,才飞快地眨了下眼睛,任眼泪落下,让视线再度清晰。

那双眼睛她再熟悉不过,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在她的脑海中重复了千遍万遍,他总是这般看着她,温柔的、坚定的。他也总是这般看着她,心痛的、不舍的。

这些日子,她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漼时宜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的嘴角微微颤抖,伸出的手指也在抖,向前、再向前,她的手指停留在他的脸侧,轻轻地拉住那黑色的面罩,却迟迟不敢拉下来。

她突然不确定自己眼前这一幕是不是真的,是梦吗?

若是因为她的贪心,醒了呢?

可是,她真的好想他

一只手,扯落了面罩,不是漼时宜的手,是他的。

在面罩落下的刹那,漼时宜的泪水汹涌而出,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只一双眸子,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她看着他,看得那样仔细,终于忍不住,像是想要确认般的,伸出手慢慢轻触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指尖生温,肌肤相触,她蹙着眉心,却笑着流泪,嘴角颤抖着激动的上扬却又委屈的撇下

周生辰眼底微润,任由漼时宜小心翼翼的抚触,无声开口:十一,我回来了。

马车似乎转了个弯,只听得外面成喜大声对车夫说,前面就是出城的城门了,有守卫盘查,走得慢些。

知道了,成喜姑娘。车夫应道。

漼时宜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慌张,刺客擄人,现下城门定然封锁盘查得紧,此刻他二人就在马车上,万一被侍卫发现可如何是好。

这念头方才闪过,只见周生辰突然俯身扣住了马车座位下的一处机关,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夹层,周生辰一揽漼时宜的腰,抱着她一起躺进了夹层中,脚下一勾,马车内恢复原样,二人便躲在了狭小的机关之内。

夹层空间极小,原本只能容纳一人,此刻藏两个人必得靠得极近。漼时宜几乎是整个身躯都贴着周生辰,此刻她的心跳得飞快,却顾不得羞赧,在黑暗中静静感受着额角上周生辰的鼻息,听着耳边他胸膛中传来的心跳。

他的身躯坚硬而温暖,手臂保持着放下落下的姿势,依旧环在她的腰间,此时此刻,这个不顾男女大防的拥抱,让漼时宜真真实实地感受着,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漼时宜知道这不合规矩,逾越了她十几年来接受的名门贵女的礼制,可在这不见俗世阳光的机关中,在她在心里已告别了此生又被他拉回人世的暗格下,在经历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中,便让她放纵一回吧。

漼时宜微微侧首,将脸颊深深地埋进了周生辰的颈间。

黑暗中周生辰的身躯僵住了,胸腔内的一颗心被漼时宜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揉捏得乱作一团,化作了一滩春水,杂乱无章地荡漾着,跳动着。

他知她有多么急于求证这真实感,可她不知道,他内心的不真实比她不遑多让。

黄泉路一遭,忘川河一幕,是他永生难以挣脱的梦魇,此刻她就在他怀中,熨帖了他的一颗碎裂的心,也平复了他的一腔滚热的血。

漼时宜的耳边,响起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而后,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她被周生辰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漼时宜眨了眨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这是,他的回应。

第6章 被困京都

马车快到城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以周生辰的耳力,似听到有人与成喜耳语了两句,随后车夫一拉缰绳,马车迅速返回了城中。

许是金荣的人比杨邵提早到了城门,我们怕是暂时要留在京都了。周生辰贴在漼时宜耳边轻声说道。

嗯。漼时宜轻轻地应着,只要他还在身边,还在眼前,他在何处,她便在何处,不论是何境地,她都无一丝畏惧。

马车渐渐地慢了下来,似乎快要到了目的地,周生辰脚下动了动,机关打开,拉着漼时宜自夹层中离开,再恢复原样。

京都城东南有一座宅院,一座非常普通的宅院,坐落在一众院落之中,毫无特别之处,这院子的主人也无甚特别的,一位颐养天年的老人,常年独居,有时会有子女回来探望,今日,似又有人来了。

不过,没人会注意这些。

偌大的京都,没人会关心一位独居老者的家,来了何人,走了何人。

马车自后门进了宅子,成喜掀开车帘,周生辰当先下了马车,后自然而然地牵着漼时宜的手,搀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成喜的眼神在周生辰和漼时宜交握的手上停了一停,嘴角翘起。

这是何处?漼时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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