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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藏私户比比皆是,法不责众,朝廷要么大刀阔斧,要么只能轻轻放下。”

周溪浅道:“那为什么还叫我们来调查?”

“因为要弄清意图,自保可宽宥,但若谋逆呢?”

周溪浅感到脊背一阵凉意,凌晋已托着灯盏来到榻边,皱眉道:“不是叫你往内挪吗?”

周溪浅看着他,往里挪了一下,然后抽了一口气。

“怎么?”

“我……”周溪浅的脸热了热。

“磨着腿了?”

周溪浅红着脸点了点头。

“要上药吗?”

“不用不用!”周溪浅一个劲儿摇头,aquot我睡一觉就好了。aquot

凌晋将烛台放到一侧,“别动了。”

不及周溪浅反应,凌晋已屈膝上榻。村户床榻低矮窄短,凌晋一条腿屈在周溪浅腿边,俯下身,双手撑在周溪浅身侧,另一条长腿移榻上,低头看了周溪浅一眼。

周溪浅整个人贴在榻上,双目瞪得浑圆。

火光半明半暗渡在凌晋冷玉般的面上,周溪浅心跳加速,浑身僵直。

下一瞬,凌晋翻了过去。

周溪浅头脑懵然,思绪仍被禁锢在凌晋映着火光的漆黑双眸中,直至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在身侧响起,周溪浅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感到一股燥意从两颊蒸腾开来,直至凌晋挪至十寸开外,裹上布衾,将身子背了过去,周溪浅才觉身体陡然解了封。

周溪浅勒令自己呼吸变得自然些,拉紧布衾,使劲闭上了目。

第19章

周溪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赶了一天的路,自觉十分辛苦,入睡前,跟自己说了句“他觉浅,别惹到他”,就沉沉睡去。

跌入梦乡的周溪浅在榻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抬起胳膊,向右翻去。

只翻到一半,他猝然惊醒,一面庆幸没有吵到凌晋,一面暗自提醒:别动!

然而这个念头尚不及滚上一遭,就再次陷入梦乡。

半梦半醒中,他隐约觉得自己太靠边了,这让他不甚踏实,榻很宽阔,他往里钻了钻。

过了一会儿,他忽而察觉自己占据了榻中,在会被凌晋训斥的恐惧下,他连忙向外滚去,又在即将滚到榻外时,骤然停下。

周溪浅咂巴了下嘴,睡态恢复安详。

凌晋却幽幽睁开了目。

黑暗中,凌晋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再次阖上双目。

第二日,周溪浅醒时,发现自己居然把凌晋挤到了墙根,一双手还圈着他的胳膊。

周溪浅吓得猝然松手,凌晋已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一双黑眸清冷凛冽,怎么看也不像刚醒。

周溪浅连忙坐起身来,“我、我下去看看。”

凌晋理也未理,翻身向内,再次闭上了目。

周溪浅心中腹诽:好大的脾气,却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院中飘出米香,妇人正在灶下添柴。

周溪浅走过去,笑眯眯道:“大娘,我帮你吧。”

半个时辰后,凌晋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和浓郁的米香唤醒,他睁开目,见周溪浅坐在案边,面前摆着两碗白粥,神情颇有些自得。

凌晋起身来到案旁,问道:“闹什么?”

周溪浅正擎等着凌晋评价,却等来这么一句,嘴角一下子掉下来,“我做的米粥。”

凌晋坐下舀了一勺。

米粥绵密软烂,入口爽滑,凌晋不再开口,专心饮起粥来。

一直到一碗用尽,周溪浅都没等来凌晋只言片语,他双目如炬,灼灼地盯着凌晋,眼神愈发不忿。

凌晋见周溪浅无事可做,伸手指了一下行李,“去收拾行李。”

周溪浅坐着不动,慢吞吞道:“哦。”

凌晋看了他一眼,自己起身收拾行李去了。

收拾完,周溪浅一言不发地跟着凌晋走出门外。

主家夫妇知道两人今晨便走,正在院中相送,凌晋看周溪浅走路有些别扭,皱眉道:“腿还没好?”

周溪浅声音闷闷:“好了。”

凌晋知他娇气,能走路必然不会多严重,但仍找出一瓶伤药,丢到周溪浅怀中,“进屋上药。”

凌晋的语气太过不容置喙,周溪浅没敢在这事上再跟他别扭,慢吞吞挪回屋里,插上门。

一炷香后,周溪浅重新从门内走出,凌晋看都不看他,翻身上了马。

主家夫妇将凌晋送到门外,凌晋向二人拱手,“若遇令郎,定报平安。”

周溪浅挪到了自己的马下,发现马鞍之上,垫了一层厚厚的褥子,已被布绳缠得妥帖。

周溪浅那点不高兴,霎时烟消云散,他单方面决定,不跟凌晋计较了。

两人向着徐州首府彭城方向行去,二人在沿途依样打听,发现半数家庭人口不全,凌晋道出自己投奔徐州刺史的消息后,其中不少家庭提出请凌晋代传平安的请求。

由此可见,徐州消失的人口,极有可能成为了徐州刺史的私军。且徐州近五年又风调雨顺,人口只增不减,消失的人数,应远大于一万。

凌晋自己出镇一方,自然知道豢养军队并非简单的招揽人口,真正决定军队建制规模的,反而是背后的军需供给。

一支数以万计的私军,其所费军需不可估量,仅万人的一日三餐,便是数不清的真金白银。李廷不过是一州之长,在课税减半的情况下,当真能豢养的起一万私军?

正想着,凌晋发觉周溪浅未跟上来,他揽缰回马,见周溪浅正在不远处,磨磨蹭蹭地驻马不前。

他微垂着头,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凌晋策马来到周溪浅身旁,问道:“怎么了?”

周溪浅抬起头,额头布满细汗,白着唇道:“……疼。”

凌晋道:“哪里疼?”

“腿……”

“怎么回事?”

“刚才路不平,我被颠了一下……”

凌晋知道新手骑马往往会磨伤大腿,他翻身下马,来到周溪浅马下,“下来,到刚才那户人家休息。”

周溪浅僵在马上不敢挪动。

凌晋伸手钳住周溪浅的上臂,往下一拽,掐着他的两腋将他抱了下来。

他环着周溪浅的腰将他捞起,低声道:“站稳了。”

周溪浅在凌晋的搀扶下站稳,面容痛苦地皱成一团。

凌晋道:“还能走吗?”

周溪浅将唇齿咬住,没说能,也没说不能。

凌晋看了他一眼,忽而收回臂膀,在周溪浅骤然失衡前,将周溪浅背了起来。

周溪浅瞪大双目,待反应过来要挣扎,凌晋已来到村户门前,将他放了下来。

凌晋取出一块碎银放到应声而开的主家手中,“舍弟有伤,劳你照顾一日。”

在银钱的驱使下,主家热情地接管过周溪浅。周溪浅在主家的扶抱下不受控地向内走去,仓皇地回头看了凌晋一眼。

凌晋莫名勾了勾唇,他张开口,声音沉缓,“休息一会,等我回来。”

之后,凌晋独自一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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