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乐没把话说完,但什么意思两人都明白。
宁轻道:意料之内的事情,没什么好气的。
从杜莹莹认出他开始,他就已经猜到对方以前肯定查过他,但当初任由别人拿捏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现在想要查他,那得看对方有没有这个本事,还有付出什么代价。
哦。夏希乐摸摸鼻子,好奇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啊?
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他试探道。
虽然已经决定对付杜家,但如果宁轻有别的计划,他还要避开一点,免得最后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着急。宁轻把人按进被窝里,又给他拉好被角,睡吧。
好吧。被暖呼呼的被子裹住,夏希乐睡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打了个哈欠,哥哥,晚安。
晚安。
这边夏希乐和宁轻早早的睡下,而有些地方却是正热闹的时候。
一间会所的包间里。
杜莹莹端着酒杯,慢慢啄了一口。
灯光下,殷红的酒液顺着杯壁滑落,留下一道清浅的痕迹。
对面坐着一脸不耐烦的杜晟。
他是被杜莹莹从酒吧里叫出来,走时大家玩得正high,见他被妈叫走,没少笑话他。来了之后杜莹莹也没有说事,就端着酒杯喝酒,本来就不爽的心情,现在更是不满。
他大喇喇的翘起腿,不耐烦道:到底什么事,快点说。
杜莹莹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淡声道:再等等。
等什么?杜晟的耐心即将告罄,没事我走了,兄弟们还等着我回去喝酒呢。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紧闭的包间门突然被推开,门外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穿着短袖夹克,露出手臂上的纹身,整个人的气势像是刚从里面出来。
左青龙右白虎?杜晟脱口而出。
男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姿势闲适得跟在自己家一样。
找我来做什么?
杜莹莹在男人进来的时候就放下了酒杯,这会笑着和他介绍道:这是我儿子,杜晟。杜晟,这是李明,叫李叔。
杜晟看了李明一眼,虽然很不想叫,但李明气势太强,他只能憋屈的叫了声李叔。
李明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又问了一遍,找我来有什么事?
找你来,当然是有事要找你帮忙。杜莹莹笑道。
李明有点不耐烦,有事直说。
也没什么。杜莹莹故作迟疑道,就是最近有个臭小子,总做些让我不爽的事。这不想着明哥在港城混得开,想让你帮我出口气嘛。
杜晟挑眉,臭小子?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杜莹莹,想要个答案。
杜莹莹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杜晟了然,他妈这是在给他报仇呢,他脸上的不耐烦顿时消了一大半。
李明看了杜莹莹一眼,你想怎么教训?
当然是揍上两顿。不等杜莹莹说话,杜晟就先开了口。
我记得他踹我的是右脚。杜晟阴恻恻的笑着,恶劣道,不如折了?
李明看向杜莹莹。
就见杜莹莹动作优雅端起酒杯,放到唇边慢慢啜了一口,显然是默认了杜晟的建议。
李明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摩挲了一下,道:可以。
爽快!杜晟一拍大腿,记得给我拍几张照片,最好是录个像。他得看看那小白脸落魄的样子,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在他面前嚣张。
顺便让他爸看看,到时候就知道谁比较厉害了。
李明没回答他,而是对杜莹莹道:把照片资料给我。说着,他站起身,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杜莹莹叫住人,然后转头对杜晟道,去玩吧。
杜晟没动,而是看着杜莹莹道,妈,你没骗我?事情太过简单,杜晟还有些不敢相信。
杜莹莹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杜晟想了下,道:那倒没有。
晚上别玩太晚。
哦。
知道杜莹莹没骗自己后,杜晟满意的离开。
包间里顿时只剩下李明和杜莹莹两个人。
还有什么事?李明开门见山。
杜莹莹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道:我丈夫很喜欢那孩子,想把人永远留在港城。
!
李明掀起眼皮,冷厉的视线直射过来,杜莹莹心底猛地一抖,下意识的就想躲开,但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这会绝对不能怯场。
她笑了下,嘴唇却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
能做吗?她问。
李明换了个姿势,他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杜莹莹道:那得看杜小姐出多少。
杜莹莹面色一僵,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已经把钱甩李明脸上,但现如今杜家可没钱给她挥霍。
她故作镇定道:李明,别忘了你还欠着我杜家的人情。当初要不是我爸爸,你能不能活着还犹未可知。
李明眸光一闪,似笑非笑道:杜小姐是要我白干活?
杜莹莹当然想让人白干活,但她自知这么做不厚道。
当然不是。杜莹莹伸手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其中一个略厚。
她把信封放到茶几上,然后往李明的方向推了推,一点心意,别嫌弃。
李明低头看了一眼,视线在那个稍厚的信封上停留了几秒,以他的经验,一看就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他玩味的笑了一下,道:谢谢?
杜莹莹嘴角抽了抽,客气了。
回到地盘上,李明把手里的东西往手下的怀里一丢,道:查一下照片上的人,越详细越好。
手下没管照不照片的,而是先开了那个装钱的。
等看了两遍都只有三万块,手下不敢置信道:老大,你确定这数目是对的?
李明睨了他一眼,很闲?
手下手一抖,立刻拿着东西往外走,没有,我很忙,忙得不行。我现在就去给你查。
等人离开,李明点了根烟。
明明灭灭的火光里,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半夜,一道粗长的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港城漆黑的夜。
轰隆隆的雷声里,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一段迟来的奏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