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谣撑着伞,罩住一家五口。
一家五口进入厢房。
来,伯伯给的见面礼。张丰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五份红包,发给侄子侄女三份红包,把剩下的两份红包递给他表弟媳妇。
兄妹仨拿着红纸包的红包,昂头看他们爸爸。
李谣捏着两份红包,撇头看骆谦。
余和平无辜看骆谦。张老板问骆哥家有几个孩子,他能不说实话嘛。
第072章
张丰比他年长十几岁, 为人处世不仅圆滑,还顺理成章不把自己当作外人, 他若推辞, 不仅显得他死板,还暴露出他对生意伙伴冷硬。
骆谦收起发散的思维,把三个孩子放在地上:还不快谢谢伯伯(bǎibai)。
兄妹仨激动喊:谢谢伯伯。
我替竹子、景子谢谢张李谣猛然意识到她喊张老板显得太生分了, 她立刻改口, 伯伯。
张丰虽然没有笑,但是他面部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大家他非常开心。
雪不仅没有停,还越下越大。
这种鬼天气显然不适合开拖拉机,骆谦、李谣留张丰住一晚上。
现在正在修一条从平城到本市的铁路, 他所在的羊河县在两市之间,铁路已经修到羊河县附近。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近半个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陌生人,每天夜里在羊河县附近晃悠, 偷钢铁、拦大卡车, 全县的公安抓捕他们,他们居然凭空消失, 公安一走,他们就凭空出现。
张丰可不敢在暴雪天气只身一人回羊河县,他表弟、表弟妹留他, 他顺势留了下来。
小李,村支书家用红皮萝卜炸素丸子, 你去不去看?谢白云站在自己家院子里喊。
李谣刚要回绝谢白云, 骆谦就开口说:家里还有黄豆芽, 大白菜, 你过去看看能不能跟村支书买一点素丸子, 回来下丸子汤。
去。李谣撑着伞出门。
和平,你今晚留下来吃饭。骆谦说。
余和平咧嘴点头。
骆谦又对张丰说:张哥,村委有电话,你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家里人一声你今晚不回家?
得告诉。说着,张丰拿着伞往外走。
骆谦撑着一把伞跟上他。
余和平盯着屋里的三个小屁孩:
兄妹仨躲到墙角里翻遍全身,找藏红包的地方,丝毫没有察觉到屋里只剩下他仨和余和平。
余和平迈出去腿追骆谦,走到门口,他又退了回来,坐到椅子上支着下巴看三个孩子。
骆谦带张丰到余本顺家找余本顺,赵素芬说:你本顺叔在余朴家。
说着,她拿了一只纳了几趟的鞋底出门,到余占贤家凑热闹。
骆谦又带张丰到余朴家。
余朴媳妇李向红举着手电筒,余朴、余本顺还有几个男人在猪圈那里忙碌,骆谦上前帮忙,张丰也上前帮忙。
猪圈的前墙和屋檐大概有80公分距离,家家户户猪圈都盖成这样。
大家养一头或者两头公猪,不敢养多,害怕猪得了猪瘟死了,他们能赔死,他们更不敢养种猪,种猪肉柴,不好吃,价格便宜,也不好卖,而且种猪怀崽崽得看运气,你得做好种猪怀空胎或者怀两三只猪崽子的准备,你还得做好小猪崽活不到满月的准备。
他们养猪养的少,优势立刻显现出来,他们预感到雪势大,能够快速堵住前墙和屋檐,防止雪飘进猪圈里,能活埋猪。
余朴家养猪养的多,他家盖了三个猪圈,种猪和11只小猪崽住的猪圈最大。几个男人先堵大的猪圈,在大雪的攻势下,他们没法堵大猪圈,他们再想回过头堵小的猪圈,他们发现不好堵。
猪圈里堆了一层雪。
骆谦看自己跟红皮萝卜一个色的手,又看大家身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蹙眉思索,默不作声跑回家拿三卷雨布、一匝铁丝和三把老虎钳过来。
他摊开雨布,拿老虎钳钳断一截铁丝,铁丝穿过雨布的一端,他把铁丝绑在猪圈顶部末端的梁柱上,拿老虎钳拧紧铁丝。
其他人见状照着骆谦做。
雨布完美的遮住猪圈前墙和屋檐的一块空缺。
余朴浑身发抖,大口喘气,眼中含着泪花。
骆谦知道余朴需要时间平复心情,他没有上前说什么,而是把余本顺拉到一边说他要借村委的电话用一下。
余本顺胸膛剧烈起伏,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缓了片刻,他带骆谦、张丰到村委,他拿钥匙开门的手都在哆嗦。
张丰进去打电话,余本顺、骆谦站在雪地里望着漫天飞雪发呆,余本顺想什么,骆谦不知道,但是骆谦清楚自己想什么,他担心大南头的大棚,他想回去,这么大的雪,他根本回不去。
好了。张丰出来,掏钱给余本顺。
余本顺摆手,怎么也不肯收钱,他关上灯锁上门回家。
骆谦带张丰回家,途径余占贤家,香味扑鼻而来,骆谦、张丰肚子咕噜咕噜叫。
余占贤家没有关院门,各屋的灯都是亮着的,灯光穿过玻璃窗打在院子里,照亮了鹅毛大雪。雪下这么大,居然阻挡不了大伙儿看热闹的热情,一群人站在余占贤家院子里,伸长脖子往锅屋里瞧。
余占贤媳妇柳大惠捞了一大盆油渣,她把油渣放进菜厨里,脱下围裙递给余占贤。
余占贤围上围裙,把他活好的馅料端到灶台上,手沾水,抓一把馅料,手一攥,叽一下,虎口处冒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他拿沾了水的汤勺挖圆脑袋,有技巧的把圆脑袋放进油锅里。
嗞!
油锅里的泡泡托起圆脑袋,白白的圆脑袋穿上了黄色衣服。
嗞、嗞、嗞
只见余占贤的手不停地动,一个个圆脑袋从油锅里冒出来。
余占贤拿漏勺捞出金黄的素丸子,控了油,他把素丸子倒进搪瓷盆里。
他媳妇柳大惠把搪瓷盆递给李谣,李谣用胳膊夹住手电筒,她撑起伞,端小半盆素丸子离开。
在余占贤家院子门口,李谣撞上了骆谦和张丰。
骆谦伸手接过搪瓷盆。
三人一块儿回家。
到家里,李谣舀一瓢素丸子,把剩下的素丸子放到厢房的桌子上,喊张丰、余和平、三个孩子趁热吃,她端一瓢素丸子到锅屋。
骆谦抱一棵大白菜,拎了一包前段时间他从余占贤家买的粉丝到锅屋。
李谣做饭,骆谦坐在灶台下烧火。
另一边,时间回到下午。
骆言强拍板决定请骆清海的前木匠哥们喝酒。
骆言强提供场地,李谣爹李正负责请顾寿、李大庆、杨小树到骆言强家。
骆言强、李正、骆清海盯着骆谦三个哥哥,骆谦三个哥哥装傻充愣假装不明白三人看他仨干嘛。
骆谦三个哥哥离开,骆言强、骆清海扭头看李正,李正硬着头皮抠出十块钱买酒买菜。
骆谦三个哥哥回家睡了一个下午,傍晚,他仨醒来正要去骆言强家蹭酒蹭菜,打开门一看,嚯,下了好大的雪。
他仨凑到一起,边走边啧啧感慨在大雪天喝烈酒吃老肥肉,神仙也不过如此。
你仨别乱跑,等会儿雪还不停,你仨到大南头帮你弟扒大棚上的雪。杜梅喊。
娘,我听人说你生的好儿子送你二嫂一件军大衣。骆二林上下打量他娘,你身上的棉袄削溜薄,你不拆开看,我也知道里面的棉花又硬又黑。你好儿子这样对你,你干嘛还替他着想。
骆二林惦记骆言强家的酒肉,没有功夫跟他娘计较,只是嘴巴损他娘几句。
他过了嘴瘾,就去骆言强家。他走了十几米远,左右看,没有看到他大哥和三弟,他扭头,见骆言木、骆三森手插袖子里往回走,骆二林立刻掉头追他大哥和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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